自己无奈就够了,为何要陷纤柔于将军府。纤云从入进将军府的那一天,感受到的都是冷漠与无情,纤柔那样的柔弱、单纯,是绝不能呆在这里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一定要把纤柔送离将军府。
“姐姐,姐姐…你不要走,听我说呀,我真的没有要伤害姐姐…”
⾝后传来纤柔那无助而柔弱的声音,声声刺痛纤云的心。
那时候的姐妹是何等的欢喜,纤柔要嫁当朝第一将军、第一勇士、纤云为妹妹欢喜。姐妹俩同坐西窗下,一起缝制嫁衣,纤云没有忙自己的嫁衣,先张罗着要为妹妹缝制一件天下最美的嫁衣。嫁衣未成,妹妹却在前往甘泉寺的路上失踪了。纤云努力再努力不让自己乱了分寸,自从妹妹失踪,她就隐隐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团奇怪的迷雾之中,丝丝缕缕、叠叠层层,令她看不到真相。
出了西院,纤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生平第一次打了妹妹,那样的痛,痛彻心扉。她真的不该打妹妹,可是不打是万万不能。妹妹“抗旨逃婚”犯下多大的过错,与其留下父兄处罚、大将军重处,不如由她来打纤柔妹妹。
“大姐小,奴婢知道你比谁都心疼三姐小。”小芬想要宽慰几句“你打她其实是想帮她。”
小芬说中纤云的心事,她做什么都瞒不了小芬。如果纤柔免不了被父兄责罚、被将军刁难,打纤柔的人不如是她。她打纤柔,其实是真想帮纤柔。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寂静的小径上,小芬不希望看到她们姐妹反目,即便三姐小真的毁了大姐小的幸福,姐妹连心,不该是这样啊,若是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很难过的。“大姐小,你应该相信三姐小。三姐小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与夫人、大姐小亲近,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她一个从不出门的千金姐小,又哪有胆子逃婚出走,而且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我们江府派了多少人去寻找,可连轿夫的踪影都没找到,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纤云止住脚步,小芬能想到的,她又怎会想不到。自从纤柔失踪,这一切都显得怪异,没道理失踪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查无可查,而今曰纤柔的突然出现更是显得奇怪。纤柔虽面容苍白,双目茫然失措,但从衣着上看应没有吃苦头。离家外出,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又岂会越长越白的道理。
“去习武堂!”纤云拿定主意。
改道来到习武堂,近了院门,纤云止住脚步。
“大姐小,为何不走了?”小芬好奇地道。
纤云道:“他不在习武堂,去书房瞧瞧。”
大姐小是怎么知道大将军不在习武堂的?小芬在心里开始暗自猜踱起来:对了,难不成在近习武堂时,大姐小是在听声,可有时候大将军会在习武堂打坐,若是打坐外面也听不到声音啊,可大姐小就是断定了大将军不在。
小芬没有问,她看得出来:今儿纤云的心情很不好,无论三姐小做错了什么,大姐小都会原谅三姐小。
“启禀大将军,云夫人求见!”家奴通禀道。
“进来!”
家奴轻推书房门,纤云走近。
房內,皇甫曜一手捧书,一手依在桌案上,定定地看着门口的纤云,这种目光的交融只有片刻。
纤云款款俯⾝:“婢妾拜见大将军!”
皇甫曜将目光收回到书上:“嗯,今曰见本将军有何事?”不变的冷漠,不变的严霜。
纤纤柔声道:“婢妾多谢大将军替婢妾寻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