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似的扑向南越士兵的尸体,一具又一具的拖移,捧起一张又一张带着伤痕的脸庞,希望在他们中能看到皇甫曜,又害怕在这一具具冰冷的尸间现了他。草原流浪时与她朝夕相处的南越将士都死了。她分不清谁是皇甫曜,一张张被鲜血染变本容的脸,一张张临死前带着疲惫而年轻的脸…她只能从对方衣着服饰去辩别⾝份。
“皇甫曜!皇甫曜,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纤纤不停的呢喃着,顾不得十指的疼痛。
“皇甫曜…”原本嘶哑的声音因为她不停呼唤,变得越嘶哑。
扒开无数的死尸,她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铠甲、衣袍,皇甫曜胸口中箭,双目紧合。
他…真的死了?
纤纤抱住皇甫曜:“你怎么可以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他终是没有回应,依旧安静地依在她的怀中。
就是这只箭夺了他的性命吗?
纤纤看着这只羽箭,伸手用力一拔,鲜血噴射,皇甫曜一声惊呼,启开双眸:刺人的阳光下,他看到一张面容:圆润的鹅蛋脸,熟悉的眉眼…一切是这样的亲切。
“我…我死了吗?”
“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叭啦叭啦滴落在他的脸颊上,纤纤拥住他的脑袋,不停地吻亲着,他的额头、他的脸颊、他的嘴唇…丝毫顾不得他満是血迹、満是尘垢的脏脸,一下又一下地覆落。
“你这绝情的女人,我都要死了,你还不忘欺负…”
纤纤破泣为笑“我得赶快止住血。”低头撕破⾝上的裙子,开解他的铠甲,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尸堆里,看到周围南越将士的死尸,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充斥着他的⾝心:“是你…把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皇甫曜,不要说话。”纤纤颤抖着双手,吱啦一声撕开他的內袍,血像一股噴涌的山泉,不停的冒出来“皇甫曜,我该怎么做啊!我真笨,出来的时候竟然忘了带药…”
“用手按住伤口…我腰上有只香囊…有个纸包,里面…里面…”皇甫曜只觉天眩地转,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纤纤口里呢喃着:“香囊!纸包!”掏出纸包,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又将裙布笨拙地包裹在他的伤口,一块不够,她就再撕一块,将好好的衣裙撕成了怪模怪样,裙不像裙,更像是上衣。
整好皇甫曜的衣衫,她艰难地将他负在背上,一步一步地往山下移去。
她摔不死,可是他经不住摔的,刚才流了那么多的血。
原本很近的山路,却被她走了许久,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边移动他,一边移动自己的步子。纤纤不知道是把他背下来,还是把他从山上拖下来,总之,待他们来到谷口时,他的衣衫破了,她的衣衫也破了。
将皇甫曜搀上马背,她顾不得小憩,带着他往附近的镇子赶去。只有到了镇子才能寻到良医。
“皇甫曜,你千万不能死。如果你死了,就辜负我如此辛苦地救你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