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他,沉陷在那一场极深的仇恨之中。
纤纤用打湿的布带为他擦拭着汗珠,在这么下去万万不行,他的额头这么烫,而这里又无人家。她必须去找郎中,胸口的血是止住了,可是胸口周围一片臃肿,再不消炎退烧,他定撑不了多久。
“丑丫头!丑丫头…”他挥动双臂,双目紧闭地狂呼着。
“皇甫曜,我在,我在呢。”
握住她的手,他悠悠地道:“不要…不要离开我…”将她的手缓缓地捧到胸前。原本惊恐不安的他,顿时安静下来,像捧住了此生最珍爱的宝贝。
他是真的喜欢她,即便在昏迷还呼喊着她的名。纤纤为之欢喜,在喜悦之后又被莫名的感伤所替代。明知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情缘,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不可动心,可她还是不由自己的动心了。
面前的皇甫曜像个孤独的孩子,又是一头受伤的猛狮。
“曜,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皇甫曜沉陷在极度的昏迷之中,他听不到她说的话,握紧她的手已经放开,静静地躺在枯叶⼲草之中。
额头,比先前更烫了!
“怎么办?他病得越沉重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纤纤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放开嗓子唤道:“小莲!小莲…”
死亡的恐惧包围着纤纤的心,看到面前的皇甫曜令她想到了童年时英年早逝的⺟亲。她不要再看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就这样离去,她的心被无边的痛苦包围着。不关爱情,不问真心,她不想皇甫曜有三长两短。无论他曾经伤及自己有多深,她无法恨他。或者说从来她都是同情皇甫曜,从不曾恨过。
在皇甫曜用严霜包裹的外衣背后,是他一颗曾经饱受痛苦的心。他痛苦的呼唤着亲人的名字,这些关心他、呵护他的亲人都已经死了,当一个人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去,这种伤痛锥心刺骨,一生一世无法忘怀。当快乐时忆起惨死的人亲人,他又如何能⾼兴得起来。这一生,他注定要背负着家仇之恨,不报此仇一生难安。
不能再耽搁,纤纤蹲在地上,扶起皇甫曜,艰难地将他背在背上,她已经一天夜一没有吃东西,浑⾝乏力,強撑着⾝体将他背起,一步又一步地移去。
“大姐小…”小莲用服衣兜着一堆的野果,快往这边奔过来,野果洒落在林间“大姐小,我来背吧。”
“小莲,他烧得很厉害,我们必须找郎中,再找不到郎中,他一定会死的。快,帮我把他扶到马背上。”
一边是草原,一边是云之巅,在这交壤之处,因为常有北凉士兵出没行猎,这一带少有行人,又极少有百姓居住。
皇甫曜扒在马背,纤纤自己单独骑了一匹马,赶着皇甫曜的马入进山林。
小莲用裙子兜着野果,一边走一边吃。走着,吃着,小莲看着手中青中泛⻩的野果,若在以往她根本不能吃得下去,这种野果对她实在太熟悉了,可现在她竟吃不错酸味。
小莲道:“大姐小,你还是吃些野果充饥吧?”
“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