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再次入进房中,接过栓子手中的药丸,昏迷中的她紧咬双唇齿,根本喂不进去。先前还看小莲喂进了药,现在竟然喂不进去了。
皇甫曜心中一急,尽数将七粒药丸抛入嘴中。
“奶奶,公子把药吃了!”栓子満是好奇地告诉老大娘,性命危及的是丑丫头,可他却吃了。
老大娘欲怪,这不对呀,药岂有乱吃之理,她眼虽瞎了,心却没有瞎。
皇甫曜俯下⾝子,捧住纤纤的脑袋,轻柔而热烈地昅吮着她的唇,倘若她一去不醒,这一吻将是他们的永别。“丑丫头,你张嘴啊。丑丫头,我求你…”栓子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如此喂药的,那样缠绵悱恻,那样的眷恋、那样怜惜,轻柔地的覆下,満是酸楚,点点滴滴都蓄着无尽的痴迷。栓子看到了皇甫曜眼中的泪珠,快地滑落,掉落在她的脸颊上。
“我的丑丫头,你一定要乖乖吃药…”皇甫曜很着急。
眼泪落在纤纤的脸上,她只觉似火星落到脸颊,滚烫而炽烈的。
老大娘问道:“喂下了吗?”
栓子道:“没有!”他走近床前,举起拳头就是两拳,纤纤吃痛,张开嘴巴,皇甫曜恨不得把栓子一脚踹出去。
栓子却得意地道:“公子,可以喂药了!”
皇甫曜将嘴中的药渡入她的嘴里,缠绵而温柔,爱惜而呵护的。直到许多年以后,栓子都记得,世间还有这样的男女。
老大娘又问:“喂下了吗?”
栓子道:“奶奶,吃下了。”
老大娘长长的倒昅一口气:“吃下就好,栓子,扶我回房。”
那个地方,曾以为早与她断绝了,可是大姐小的出现,在瞬间扰乱了老大娘的生活。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幕幕。
“云水灵,你好大的胆子,竟私嫁他人,还有了骨血…”
“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他呀,求你了,求你与庄主好好说说,饶过水灵吧。”
“饶你,如何饶你!你自小就在庄內长大,对于庄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八岁就许了人家,你要我如何与韩家交待…”
“哥,不要…”
就在哥哥要重罚她时,外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云五!”这是一个还带稚气童音的少年。
“大公子!”
云雁天站在门口“你饶过她吧。既然这是她自个儿的选择,将她赶出栖云庄就是。总不能真的将她打死…”
“大公子,庄规不可违。”
“少跟我说庄规。就当成是未来庄主的命令,放她走,算是为我娘积福。”
云雁天说完话就离去了,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少年的一番话救了她⺟子二人的性命。
往事归来,如今连大公子的女儿都这么大,她也老了。
老大娘坐在床沿,追忆着往事,一旦离开栖云庄就再也回不去。可是她无忧的童年、少女时代都是在庄里度过的,如果她从不曾下山,如果她从不曾到过北凉,没有遇到铁柱的爹,她会像无数云氏女子一样,过着平静而富足的生活。
“丑丫头,你醒醒,你醒醒啊!”老大娘大声道:“你不要吵她,她现在未醒是好事,倘若她真醒了,就活不过一个时辰。”
皇甫曜一听,更着急了,抱住纤纤道:“丑丫头,丑丫头…”
他不能惊扰她,得让她好好地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