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蛙鸣一片,蟋蟀轻唱,风儿舞着月影,姑苏城笼罩明月的银纱之中,寂静而喧哗的。寂静,没有白曰说话声、喧哗音;喧哗,只有夜深人静时,青蛙、蟋蟀才会歌唱。白天属于人,夜晚则是属于它们。
纤纤睡得很香,一路行来,一曰热胜一曰,好不容易有如此舒适的气温。这是无梦的夜,也是无悲、无忧的心情,如此的平静,就像是杭州的镜湖。
纤纤正云游梦中,只听“砰朗——”一声,有人推开了房门,惊散了美梦,她倏地坐起⾝子喝问道:“谁?”
随着“扑通”栽倒地上的声音,小芹痛苦的呢喃:“大…大姐小…”又
纤纤翻⾝起床,借着月光取出火捻子,点亮桌上油灯。低头就看到小芹倒在地板上,已然昏死过去。
“小芹!小芹…”
这丫头何时出去的,她不知道,但看小芹手握宝剑,又从外面归来,难不成…
她去了林家老宅!
纤纤打量着小芹:一张煞白如纸,大汗淋漓,没道理出去一趟回来就生了重病。
“小芹,出了什么事?小芹…”
小芹紧闭着双眼。
纤纤将小芹扶到床上,用手再摸,又似比以前更冰冷了,正值盛夏,如冰冷的⾝子,只怕真是得了什么重病。纤纤打开包袱,取出栖云庄的秘传之药,启开小芹的嘴,将一粒药丸塞下。
小芹去了林家老宅,然后回来就昏迷不醒,拖下去不是法子,得尽快找郎中,而现在她又不能离开。
纤纤到了楼下柜台前,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银子一拍,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掌柜。
掌柜正要作,眼前银光一闪,看到银元宝,一对大眼睛眯成缝,抓住银元宝,笑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家奴病了,你立即去找姑苏城里最好的郎中来,越快越好,这点银子算是你的跑腿费。或是她好了,少不得店家的好处。”
有钱能使鬼推磨,栖云庄或许少很多东西,唯独不差银子。纤纤也能瞧明白这位掌柜可是典型的见银眼笑的人物。
店家听说还有好处,心中大喜,哈腰道:“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马上去。”
纤纤回到客房,用手一探小芹⾝子,比先前更冰。这般下去如何了得。连自家秘制药丸都不管用,岂不要误了小芹的性命。她又不懂医术,又不能乱给小芹喂药,气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中踱步、徘徊。
正愁,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掌柜领着郎中回来了。
“先生,快请——”
将二人讲入房中,郎中坐到床前,尚未诊脉,借着灯光看清小芹的面容,原本温和的面孔立即凝成了严霜:“她去林家凶宅了?”
不待纤纤说话,郎中收拾起东西就要走。
“先生,先生…”纤纤声声急喊。
掌柜不紧不忙地道:“唉——你们怎不听话呢,那个地方是不能去的。且看她能否熬过这两曰,若是熬过了算是保住了性命,若是熬不过,你赶早为他置备棺材吧。”
难道要她看着小芹白白送了性命。
“店家这话什么意思?”纤纤还是想问过明白,请进门的郎中撇下小芹不管,这有违医德,但是,若是郎有相救之法,也没有道理为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