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紫杂裾华服,上紧下宽;广袂惊风,袂沿绣着⻩粉相宜的海棠花;五⾊流霓裙,裙裾拖地,行止间款款摇摆亦如流水龙头;缓鬓倾髻,玉笄揷髻,步摇珠光流转;远眉如黛,花钿殷红似梅,灿灼华艳。
衣则⾼贵,饰则华美,娇态可人,⾊却清丽。
这是纤纤第一次穿得如此贵重而隆重,她不想被人小瞧了去,描了眉,贴了花钿,一改往昔⼲练清丽之风,以雍荣华贵的之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随着宮娥:“云大姐小到!”之声款款走出內殿,目似秋水,烟流波,面容中带着浅淡的笑意,冷暖相宜,令众人微感愕然。华丽的服制在她⾝上,妥帖圆融,仿佛她原本就是一只华丽的凤凰,这华衣就似凤凰的羽翼。
纤柔看着纤纤,浓妆丽人光彩照人,亦如一道绚丽的彩虹,令人不可忽视,又似一道夺目的阳光,照得人目眩。只一眼,纤柔垂下眼帘,隔着一层轻纱帐,纤柔看得不太真切,在华灯之下只依昔可见一倾世佳人端坐其间。
纤柔从宮娥手中接过茶盏,纱帐之后的女人可是未来的皇后,尊崇至极,捧着茶盏就不由得颤抖起来“哗啦——”一声,茶盏未稳跌到地上,摔得粉碎。纤柔一惊跪到地上忙道:“贱妾惊扰凤驾,还请大姐小恕罪。”
纤纤欲言,想到自己现在的⾝份,若是纤柔知晓她们姐妹乃是同⺟异父,于纤柔岂不与纤梅、江豪等人一般。
纤纤看着⾝侧的小菲,小菲明了:“夫人衣衫脏了,来人,带夫人下去歇息更衣。”
纤柔被两名宮娥搀扶下去。
“忠勇大将军今曰求见,不知所为何事?”再多的思念,再多的情绪,此刻都必须庒下,一则为了自己,二则是为了纤柔与皇甫曜。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缘份是错误的,没有结局,就必须趁早锁于心底。一切都会过去,就像现在,她目睹了皇甫曜对纤柔的好,他能带纤柔来洛阳行宮相见,带纤柔现在自己的眼前,就是在表明他会善待纤柔,更会给纤柔幸福。
纤纤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
皇甫曜以为,姐妹情深难以阻隔,无论纤纤今曰何等的⾝份,怎样尴尬,她与纤柔之间都是姐妹。所以他带纤柔来见她,也慰她们姐妹之情。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纤纤似在逃避,当纤柔在场时,她一言不,待纤柔离开她才开口说话。
还是他不了解云纤纤。
“听说大将军女儿乖巧怜人,真是可喜可贺。”纤纤依旧隔着轻纱,不是她本是冷情之人,还是因为她太过淡然,原来相见冷漠并非那么难以做到。
她做到了,心里却一阵胜过一阵的冷,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有女儿,连她自己都分辩不出是喜是悲。喜是真,悲也是真。
这段情注定要被埋没,她必须埋于心底,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远去,更会淡去。
“谢云大姐小挂念!”皇甫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