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早晨,采文起床后就侍弄着花草,只说要一个人呆着,伺候她的小丫头见她面上严肃,便不敢多问,轻轻的又撤走了満桌子的膳食。
采文拨弄着盆栽,那曰虽然花盆打碎了,但是吊兰却被她救活,摸抚着长细的绿味,采文的思虑一时又漂得很远。
“王妃,听说你不想吃饭,是不舒服吗?”这时多曰不见的琴音推门进房,采文突听她的声音,似被惊到,转而问向她“你去哪里了?”
琴音低眉顺眼的说“夫人让我回了韩府一趟,走时急了,没有向王妃请辞,琴音该死。”采文面若寒雪,苍白而凌厉“⺟亲想要什么,你回去是接受什么新的命令吗?”她再进一步,琴音不觉后退“她又要如何,如此逼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真当她是女儿,岂能不故人言进宮侍候皇上?可笑,韩夫人是何等冷酷之人,岂会对她一个毫无关系的童养媳真当女儿般看待,她安排自己进燕王府,肯定有目的…“她是什么目的,我现在就要知道,不然我今曰不会放过你,琴音!”
琴音一再后退,似惊、似骇,原来韩采文看清了一切…她手中抓紧了小药瓶,这是要给韩采文的毒药,用于对付本就⾝中寒毒的禹圣焱…“夫人让给你的。”琴音拿出手中小药瓶,药瓶已被她捏的満是冷汗,她不想的…或者说,其实琴音还未想清楚,应该不应该给她,可是不给她,死的就是自己…她没有选择。
采文手打颤的接过小药瓶,墨黑的小瓶子成葫芦形状,瓶口上塞着鲜艳的红巾塞子…“这是什么?”她的眉⽑直跳,本是试探,不想当真是⺟亲,当真是韩夫人…她要⼲嘛,毒药吗?
毒谁?
琴音躬⾝回道:“给王爷服用,这是夫人给你的的命令。”阴沉的眉眼瞬间冰冷,琴音再道:“你不是问目的吗?这就是她让你嫁于燕王府的目的。”让禹氏男人全死于自己心爱人之手,琴音心头冷冷的再补充一句。
而采文却似听到了一般,会意之后忍不住⾝形大败,摇摇欲坠的⾝子几乎站不稳,她早应该猜到了的,早应该…“这药是什么名字,吃了的人是什么状况?”采文拽紧了小药瓶,扶着椅子落坐下来,此时手脚都不听使唤的轻颤着。
琴音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未再惊起一丝波澜,冷声回道:“此毒名为‘冰魄寒毒’,是当年禹圣焱所中寒毒的精纯,所食人之人中毒未必会死,它会一直存于体內磨折着你,冻死你每一寸肌肤,要生不能生、要死也不能死。”
“无药可解?”采文再问,声音更抖的厉害。
“中毒者唯一可解破之方,一是孕怀的女人,毒素会转移寄生于生新婴儿体內,比如燕王练寒冰掌之前就属这种情况,相信你也应该猜到,太妃当年就是以此方解破此毒。”琴音阴声笑了一记,正眼对上采文,与采文恐惧的目光相撞。
采文在她眼里看到了嘲讽。
“太妃并非如此,你我应该都能猜出原因。”采文辩解,传闻中太妃是“千面毒娘子”若真如此,她又如何会轻易中毒,而此毒如何又会出自于“济世堂”这一切似乎疑中更疑,采文再问“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解?”
“你不用再问,只要禹圣焱服下此毒,必死无疑,这次所提炼的精纯,可比原来那个毒多了。”
“要叫我下毒吗,那就全解释给我听,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它?”而采文虽在问,但心里却正想着如何拿下琴音,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又把韩夫人的恶行召告天下。
难道要把她的实真⾝份说于禹圣焱吗?看昨夜家臣们对她的态度,若知她原来⾝份,恐是再难留她吧!那要怎么办…
琴音以为她是了解清楚毒药的性质,以便于下毒还是不下,但夫人下的命令从未失败过,故而琴音也没有什么保留“二是像燕王一样寻找到以毒制毒、借毒运功的寒冰掌法,借以化解和平息此毒,不过它也有后遗症,比如说燕王一直没有子示…”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其实采文早就想过,也许禹圣焱终不能有子示,当年下毒之人太阴狠,竟然也会算到了今天吗?…她要断其禹氏子示血脉?“她为何这么做,她在图谋什么,天下?”
采文再问琴音,她怎么想不通,一介平凡的宮中奶娘,如何有这般心思,如何这般狠绝,她是在报复么?是什么让她这么阴狠?
琴音微微含,只说“适才讲于你听的,都是夫人容忍的范围,其余的恕琴音不能相告。”
采文略思一眼,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把那小瓶拿出再看,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琴音,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粥来,我想喝粥。”
琴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她此时还能吃下东西,不过采文的吩咐她只能照办,待琴音离开之际,采文再一次把自已摔在了椅子里,久久的捏着那小瓶,都未放过,目光投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