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红琇⺟子离开病房,沐雪笛⺟女俩相坐无语。良久,沐雪笛才面无表情地出声:“那些话,你不该说。纵使天大的错,你的⾝上流着他的血液,这一点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千错万错,都是我错,没征询你的意见,就让你来这世上…”
“妈。你又来了。”安平芋不満地看了⺟亲一眼“这么多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根本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妈妈一天跑三处打三份工的时候,我一个小孩锁在小屋里无助害怕,他在⼲什么?他一家人住在大屋子吃着山珍海味!而我们呢,每天一只鸡蛋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奢侈!”
“小芋,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熬过来了吗?”沐雪笛情动地凝望着女儿因为激动而红了的小脸,柔声说“听妈妈一句话,放下心中的恨,他当初,也是出于无奈的选择…”
“雪笛…”微弱的叫唤,打断⺟女俩的对话,沐雪笛赶紧坐到病床边,看到安平达醒来,心中松口气,轻声道:“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安平达摇下头,眼角淌着泪水,魏颤颤地去握沐雪笛的手,⺟女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入耳,心,无比沉痛悔恨!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要挽救父亲辛苦创下的公司,他根本不会抛下深爱的女人,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而当时,沐雪笛已怀了他的孩子。当他狠下心想叫沐雪笛去拿掉孩子,却现沐雪笛带着⾝孕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雪笛,对不起!”安平达深深地凝望,悔恨的泪水,再次滚落。“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再抛下你跟小芋,我要我们三人,在一起和和乐乐,过一辈子。”
“阿达…”沐雪笛忍不住轻声啜泣,这么多年的艰辛,有他这一句话,她不后悔。
默默看着流泪的两人,冰冷的心,终有所动。原来,⺟亲一直是深爱着他!枯瘦深凹的脸,満带苍凉,凄苦的泪水,带了多少他的悔恨?凝聚了多少对⺟亲的情意?
“小芋,过来。”沐雪笛回头,眼里噙着泪花,带着祈求。
安平芋不想过去,看着⺟亲的泪眼,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朝前移动。
安平达看着走过来的女儿,秀雅而冰冷的小脸,渐渐模糊为那一年他托人奔波找到沐雪笛⺟女俩,那时,女儿还不足三岁,像一个漂亮无琊的瓷娃娃般可爱,抱在怀里的瞬间,女儿冲着他笑,天真甜美的笑容从此烙印在他心深处,每每看到不足三岁的小女孩儿,他总是会在脑中清晰如昨,浮现女儿那天真甜美的笑脸。
微颤着嘴唇,安平达的心里,忽然又升起了一丝希冀。女儿脸上的冰冷,却遮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悸动,而他,捕捉到了这一线微妙的变化。
“小芋…”安平达多么想摩抚一下女儿的面容,牵着她的手,然后,听她喊一声“爸爸”!但是,这个奢望,实在太大,他不敢抱这样的希望,只在心底希冀,女儿能不恨他就好。
“看在你病入膏肓的份上,给我妈一个面子,我不恨你了。”
别过眼眸,安平芋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心里的别扭,一瞬间似乎得到缓解,潜在的庒抑,也在不知不觉中消除。
“小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沐雪笛有些生气了,却也知道这就是女儿的性格,嘴硬,心软。
安平达看着女儿,嘴角忽然浮现一抹微笑,女儿已经不恨他了,父女之间,果然是没有隔夜仇的。都说女儿是父亲的知音,若非他当年那么选择,如今女儿也一定是他最好的知音。
“雪笛,我很开心,小芋已经不恨我了。如果,如果能…”
“没有如果。你别抱太大希望,好好治你的病,再来跟我说如果吧。”
安平芋的话,真好比一半是冷水,一半是温水,让听的人一咋一惊。沐雪笛无奈地瞪瞪女儿。
安平达的笑容又扩大了些,这一点,女儿跟他倒是挺像。记忆中的另一幕,蓦然跳出脑海,因为沐雪笛一直躲着他,给钱给物都不要,女儿十岁那年,他想领回⾝边抚养,想给女儿最好的教育和物质生活,孰料此举吓到沐雪笛,以为他要永远夺走女儿,带着女儿连夜离开,从此人间蒸了两三年。
直到他再次查到沐雪笛下落,只好暗里委托徐律师帮忙,为女儿开了个户头,因怕向红琇觉,每年都以徐律师的名义打入一笔存款。
本来,他是想等到女儿年満二十二岁,再告诉沐雪笛,转交给女儿,二二这个数字,象征着他心中的双爱:他爱善良坚韧的沐雪笛,爱聪明懂事的女儿。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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