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嘉兴乐。
董事会上,因意见不统一,分成了两派,一派力挺创新改⾰,一派保守不愿迈步。看着两派言辞激昂地争论辩驳,安平芋和安平胜互望一眼,颇感头痛。
当年,徐定然的那句话一直深记于心,随着学习的深入,对父亲为何要将嘉兴乐交予自己的思绪就愈加清晰可见。
大二时,安平芋把漫长的暑假分为两段,前两个月在墨尔本当地找一家企业进行实习,观摩学习人家的企业管理制度在现实中是如何灵活运用。后一个月,她返回B市,跟安平胜谈起读书和实习心得,并将对父亲寄予的期望的理解和领悟告诉安平胜。
安平胜甚感惊异和意外,他一直以为,父亲没有将位子传承给他,是因为他没有血统关系。当初,他也曾因此在心里对父亲多少心存芥蒂,再加上现向红琇⺟子的意图,他便私开了公司。
后来,经历安平芋被劫持一事,他想通了,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父亲对他的确有不可亵渎的养育教育之恩。二十年的同一屋檐下,他一直深深感受着父亲给予的深厚的爱。而这些,作为父亲的亲生女儿的安平芋,却从未拥有过。相比之下,他是多么幸运又多么幸福!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对父亲心存芥蒂?
从g市回来后,安平胜就下了决心,他要代替父亲补偿安平芋,他要扮演父亲和兄长的角⾊,尽自己最大能力给予她最温暖最美好的爱。
安平胜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他一直无条件地支持安平芋,包括她提出的整改嘉兴乐的方案。
在现实工作中,无论作为以前那个副总,还是后来的代理董事长,他早已察觉嘉兴乐的展缓慢跟自⾝的管理制度和董事会的设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嘉兴乐历经两代人,许多东西根深蒂固,不是他们这第三代人轻易就能动摇拔根的。
“大家静一静。”安平芋只觉得会议室好吵,双方都争不出个⾼低,这样下去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大家安静下来,全都看向他们年轻美丽的董事长。安平芋是准备豁出去了,今天的董事会会议,她一定要达成通过整改的方案,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再像三年前那样,以武力来威慑收服。
“现在,请大家表决。”安平芋冷静地说道。
立即有两只手举起,缓缓地,举起第三只手、第四只手…第五只手…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只要再多举一只手,整改方案就可以通过实施。
清透冷然的目光从右边一个个扫过去,个个都坐得端正笔直,就是没人对视她的眼睛。安平芋的右手,缓缓伸进桌子底下,那里,躺着当年那条特制的皮鞭。三年后的今天,她再次跟康汉借来。
没人留意到她的细微举动,只有坐在她侧边的安平胜,看到了她眼里微微闪现的一丝冷光。
“咳、咳咳!”安平胜心里暗笑,故意咳嗽几声,果然引起有人看往这边来。
“董事长,您…”眼尖的人看到了安平芋引蛇出洞般的慢动作,惊骇地瞪大眼睛,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其他人没那么细心,纷纷好奇地看向安平芋。
安平芋慢慢拿出卷得好好的鞭子,推开椅子站起⾝,在手上摆弄着,清冷犀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撩往没举手的人脸上。语调铿锵有力:“整改的利和弊,我已经重复了三次,今天不再重复。整改的方案,你们人手一份,就是背,也能背个**不离十了。但今天的整改方案,我势必通过!不乐意举手的,你们有权保持沉默,我也有权力使用可行的方式来达成我的目标。”
“你的方式就是用鞭子威逼我们就范吗?”顽固的反对派带着几分愤怒“你是前董事长的亲生女儿,是他指定的接班人,我们无可非议。但你如果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我们有权弹劾你离开这个位置!”
“很好。今天我就是用武力来解决拖了半年的老大难问题。”安平芋散开鞭子,一寸一寸地摸着,像在摸一件心爱的宝贝。
突然,她眼里射出两道寒光,直逼出声反对的顽固分子:“我们赌一把如何?如果整改实施一年半时间,收不到任何效果,甚至会使嘉兴乐倒退,我不仅自动脫离嘉兴乐,还双手奉上我所有⾝家给你!如果你输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敢不敢赌?”
这番狠话,把对方给震住了,安平芋的⾝家多少,他们能猜个七八成出来,虽然跟她的丈夫西陵骋还有一大段差距,但也是极其诱人的数目啊!
可是,如果自己输了,那更恐怖了,他的一切都是她的?太霸道了,没法想!
反对,支持的,所有人的目光全聚焦在安平芋脸上,这样的赌约意味着怎样的后果?他们的董事长今天是受刺激了吗?
安平胜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中的自来水笔,似乎对安平芋的话不以为意。跟安平芋越熟悉,他越是清楚她內里的脾性,有时候,她是冷面刀子豆腐心,更多时候,她是那个甜美快乐又冷静的安平芋。
“你赌不赌啊?这要是在赌场,早把你给轰出去了。”安平芋似乎不耐烦了“如果你不赌,代表你默认整改方案实施,少数服从多数,明天起,正式实施整改方…”
汗啊!他们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手狠的董事长呢?还是个⻩⽑丫头片子。对方额头冒汗,颤声说:“我不赌…”
“太好了!大伙儿可以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一年半后看效果。不过我有一点要严重警告在座各位,如果期间被我现有谁故意使坏从中捣乱破坏不予配合,哼哼,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啪!潇洒地一甩手中的鞭子,响亮的声音令在座的众人霎时脸⾊白,心惊胆战。
“现在,散会!”
一声散会,众人赶紧起⾝快步往外走,眨眼间走得一个不剩。安平胜看着她,忍不住哈哈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