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曰,彭白与王驼子曰曰斗嘴,王驼子有求于他,只得默默忍受,彭白志得意満的等到了给小魏子开馆的那天。
傍晚十分,彭白与王驼子、七七三人吃完晚饭,等到太阳彻底落山了,才穿戴整齐,神情肃穆的出来,开棺乃是一大噤忌,便是彭白与王驼子这等⾼人也不敢丝毫大意,何况开的乃是一具血尸的棺材,稍有不慎就会走煞,按照祖宗的规矩,三人都穿上了一套孝服,为魏宁搭好了灵堂,三牲九畜摆上台面,开棺之时,天不能露光,七七用上好的白绫在魏宁的棺材遮盖,用以辟琊。三人嘴里各自含上一枚玉佩,一则可以辟琊,再则防止走了生气。
彭白神⾊凝重,走到魏宁的棺材前面,打着手势告诉王驼子“自己要做法了,要王驼子和七七护法。”
王驼子点头称是。
开棺,先讲究的是“破五龙”请守护的神兽离开,彭白面⾊凝重,不敢大意,在灵堂上依次放了镜子、桃枝、桃木剑、枣核七枚、扫帚、铃铛、易经、通书、墨斗线、石工锥、斧尺、糯米、米、米筛、赤豆等物,似乎所有辟琊镇鬼之物,只要他那的出手的都已经拿出手了,看得出,他对这魏宁是何等的重视。
彭白拿着扫帚,小心的扫着棺材上的灰尘,却丝毫不敢动棺材上贴着的符咒,在仔细用墨斗在棺材四周密密⿇⿇的弹过一番,对着七七道:“等下我起棺之时,你依次将这些符咒贴在魏宁的头上,记住,一定要先贴上新符,才能揭去旧符,否则魏宁随时会走煞。”
说完,彭白燃了一堆火,用火钳拨弄着火种,不一会儿,火焰越来越旺,一簇一簇的火苗跳动着,整张脸也显得时明时暗,嘴里还念念叨叨着,彭白这是因为此处害人太多,在这等关键时刻,不得不给这些冤死的鬼魂烧点钱,让他们在这关键的时刻不要过来给自己添⿇烦,彭白按照道家的手法,先在地上画个十字;然后将纸钱放在十字中间点火焚化。
彭白的手法也是有讲究的,所画的十字要东、西、南、北横平竖直。南方指向“幽阴”;北方指向“幽酆”;东方指向“幽冥”;西方指向“幽夜”;其四角东南方为“幽冶”;西南为“幽关”;东北方为“幽都”;西北方为“幽府”;十字的央中为“幽狱”画十字的意义是不论亡人在何处都可以收到这份冥资,把纸钱放在“十字”之上是防止其它孤魂野鬼来抢。待纸钱烧毕,安抚了这附近的孤魂野鬼之后,彭白围着棺材走了几圈,似乎还不放心,又用糯米水在棺材上洒了一便,然后示意七七和王驼子,他要动手了。
彭白嘴里默默地念着连王驼子都没有听过的咒语,双手捏着奇怪的法决,看上去不像中原道教的法决,应该是西域的东西,忽然拇指一伸开,一道明火在彭白的手中点燃,火光颜⾊暗淡,着微微惨绿的光芒,彭白又依次点燃自己右手的食指和左手的拇指、食指和无名指,五道惨绿的光芒忽明忽暗的在这个夜幕降临的晚上闪动,更将在空气中平添了几分鬼气。
彭白将这五盏手灯在棺材的五处脚上点燃。这棺材并非是用寻常的木头做成的,乃是用的上等桃木,所谓桃木断阴,张野按照丁滢的指示打的这副特殊的棺材,便是为了在路上防止魏宁和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结合,棺木讲究的“三长两短”之说,前后各用三长两短五枚金⾊的钉子钉子,也正好是彭白用来点灯的所在,烧了一小会,忽然灯光开始剧烈的摇晃,五道青烟依次从火焰中跳出,在空中幻出五条青龙,时隐时现,这便是守护着这棺材的五位神兽,彭白连忙上香,请五位神兽离开,神兽在空中停了一小会,便消失了,彭白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五盏青灯给灭了,把棺材上的钉子撬开,里面终于露出一个⻩金瓮来。上面密密⿇⿇的贴満了各式的符咒,彭白将这⻩金瓮翻了过来,里面赫然出现一具血尸,垂而坐,七七和王驼子一见,虽然认不出是不是魏宁,但是心想也是大概不差的,均是神⾊一暗。
魏宁的额头上用一道黑⾊的阎王符贴着,彭白叫过七七,示意七七将符咒手中的符咒贴在魏宁的⾝上之后,再去揭开旧符,七七知道兹事体大,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将符咒贴了上去。王驼子、彭白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彭白拿出祭在神台上,用蚕丝层层包裹后的不死骨,用一根白⾊的绳子,随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钱,直径大约8厘米,纸钱上拴着一根白线。彭白捏着白线头,让纸钱自然下垂,纸钱离地面约25厘米,然后开始在房子的四角四处走动。
七七自然是看不懂的了,但是王驼子却懂得,这是民间一种不入流的小道术。叫做“拉魂”传说人死后満五七的那天,也就是上五七坟那天,他的要在去世前住的房子里寻找灵魂,然后送往墓地。寻找灵魂的过程,就叫做拉魂,没有想到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道术精深的老头,居然会采取这等不入流的手法给魏宁还魂,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彭白却不以为然,然而神情肃穆,在他的脑中,道术从来只有实用不实用、方便不方便的区别,却没有入流不入流的说法,只要有用,就是精湛的道术,虽然拉魂这种小手法确实比较低劣,但是对能够勾出魏宁的生魂却是十分奏效的。
彭白手中的白线头越来越亮,而在灵台上的红珠也越来越活跃,显然是有了感应了,彭白心中一喜。忽然一声喵呜的声音传来。
“不好。”彭白心中知道要遭,忍不住叫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刻,没有将这玩意儿拴好呢?!
猫惊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