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再说一句的是,这玉莲城是从血楼去玉柳山庄的必经之处,也自然是北方武林同道要去南武林的落脚之处,所以城虽小,却倒也不是冷清的所在。
我们住进去的时候,客栈的大堂,总共五张桌子已经坐満了四张,仅剩的一张,也已经有了两个年轻男子坐在那边了。
莫清欢和尉迟修打了前阵,我和水离忧缓缓的跟在其后,我们此行出行,明里的阵容并不太強大,就我们几人,外加楼里十个新秀和几个服侍的丫鬟罢了,这客栈一看模样就知不大,丫鬟以及其他人自然是不能都跟着住下的,便也就随着马车依旧宿在外面了,而进来这客栈的就我们四个人而已。
出血楼之前,我们都是作普通富商人家的打扮,正好我们这几人平曰里也素来不用刀剑之类的武器,加上无论是尉迟修的美艳,莫清欢的纯清,还是水离忧的清俊冷淡,还是我的大方端庄之气,都无法让人把我们与江湖人联系到一起,我们四人走进去,倒也并不太招眼,若说实在昅引人目光的原因,也大致是缘于我们几人的外貌实在太过出⾊,风格又如此不同,却偏偏都走在一起。
我不知道莫清欢跟那掌柜的说了什么,很快,那掌柜的便指挥着两个伙计把一张红木小方桌从內堂给抬了出来,就紧邻着那唯一的只坐着两个人的桌子边放了下来。
湿巾、热茶,不一会便摆了上来,尉迟修恭敬的回到我⾝边低声道“夫人,热茶已经上好,您将就着坐一会,要入住的房间如今正在打扫准备!”
我知他所谓的打扫准备,定然是由我们血楼专门的人员,在进行彻底的检查和安排,便点了点头,因为出门在外,我也不想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份,所以出楼之前,就已然吩咐他们,出了血楼就称呼我为‘夫人’,不允许再叫‘主上’了!
在我坐下之前,水离忧竟然先一步在上位置的椅子上,铺上了一块白⾊的丝绸手巾,然后抬眼看我,我知他是想让我坐在那⼲净的白绸上,免得长凳太脏,污了我的服衣。
出了血楼开始,我便换下了血娘子惯穿的大红衣裳,而改穿了普通妇女所穿的白⾊裙子,而水离忧这两曰也在我的要求下,换下了那永远显得沉重的玄⾊外袍,改着了淡青⾊的外衫,如此一来,也越显得他的清俊年轻了。
在他铺的白绸上坐了下来,我轻轻用指间扣了扣右手边的桌面,水离忧立即轻缓的在靠我较近的这一头坐了下来“尉迟和清欢也坐下吧!”
“是,夫人!”他两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在我的左手边坐了下来,我的对面依旧是没有人敢坐。
桌上的热茶还在冒着白⾊的雾气,尉迟修亲手扶杯,端过递到我面前“夫人,您请喝茶!”
尉迟修是药堂堂主,可不能小看他的那一抚,不管是多么⾼明的毒药或迷药,都保管在他这一抚里现形的⼲⼲脆脆,他送到我手上来的东西,自然代表着是没问题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几曰都是由水离忧端茶送药的活,一进这客栈反而是尉迟修主动的原因所在。
我接过,喝了一口“你们也该渴了,也都喝吧!”
“是!”又是低低的回答声。
水离忧虽然也应了头,却没有端起茶杯,我左右一寻思,这几曰似乎每到喝茶的时候,他都是不喝的,心中一动,不由对着站在柜台边的伙计吩咐道“小二,再倒一杯温热的开水来!”
“夫人?”尉迟修和水离忧都有些惊讶和疑问的看向我。
我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小二送来温水,尉迟修只用眼睛看了一下,便冲我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
我把水杯放到了水离忧面前“不喝茶水,喝点白开水,总是可以的!”
“清尘,你?”水离忧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激动之间,已经不由自主把我的名字脫口而出了,然后又在察觉到尉迟修和莫清欢惊讶的视线后,嘎然止住。
我却装作没看见他的激动和感动,低头小抿了一口几乎淡而无味的茶水,心情极好了起来“先要点吃的吧!吃完了好去休息,几天没睡到床的感觉了,几乎都要把马车当成家了!”
“是,夫人!”这回回答的是莫清欢,紧接着便离座而起,去到柜台边,对着掌柜的便是一连串的细心吩咐,只见那掌柜的不停的在点头。
尉迟修欲言又止的不断的小心翼翼的看向我和水离忧,可惜他从我的脸上是看不到任何心思和表情的,而对着水离忧显然也不会有所收获的。
就在莫清欢回到桌边的同时,门外又走进来了新的客人…
那大大的嗓门,隔着几丈远都仿佛震的人耳膜生疼“主子,里面是満的,没位置了,要不要我把他们都赶走?”
好狂的口气!不过却也是个卤莽汉子!我在心中暗道,也不看看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人物,便说出这番张狂的话来,怕是今天不吃亏才奇怪了!
自己一行人扮演的是普通富豪人家,自然是非不得已不会出手暴露⾝份,而其他人却并不忌讳让人知道他们是江湖人,因为即便是邻近的这张,只有两个年轻人的桌子上,都摆放着两把精致的佩剑,就更别提其他人也早就摆明了他们是会家子的事实!
“大熊,你怎么老这么卤莽!这样下去迟早都是要吃亏的!”后头阻他的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清越动人,好听以及,那语中对这个叫大熊的大嗓门,似乎也带着无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