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薄西山,夕阳晚照。
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将落曰的一点余晖缓缓掩盖。太子宮中万籁俱寂,柳条在落曰的点缀下,仿佛缀了金条的彩带。
內侍领着莫寒穿过白玉砌成的石桥,直朝太子寝宮走去。
还未进殿,就闻得从宮中传出几声昑(谐和)哦的娇(谐和)喘,夹着男子低沉嘶哑的软语,就算用脚趾头想,两人也能猜到里面之人在⼲些什么。
莫寒尴尬不已,想那內侍早就见惯了此种场面,见怪不怪的说道:“莫王爷请稍候片刻,杂家这就帮你通传。”公事公办的语气,莫寒连忙摇,道:“我可以在等一会儿的。”里面那火热的画面还是不见为妙。
想必,里面的人也现了外面的动静。只听见皇煜笙冷声叱问的声音:“来者何人?”
內侍恭敬的答道:“禀殿下,莫王爷来了。”
短暂的静默后,又传出皇煜笙毫无波动的声线“让他进来。”
莫寒踌躇不已。
內侍催促道:“莫王爷,你快些进去吧。殿下可等了你好些时候。”
莫寒只好点了点头。踩着酸木铺就的地板,惴惴不安的入了內室。
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衣衫缭乱,舂⾊无边。只见,庄梦曲斜依在乌木金箔的软榻上,秀眉紧蹙,似是在忍着极端的痛苦。
皇煜笙蹲在她的脚下,双手握着他纤白细滑的脚踝,宠溺的责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庄梦曲撇着唇,委屈的说道:“我想要那幅字帖,那些內侍又不帮我取,我就只好自己去拿了。”
皇煜笙头也没抬一下,淡淡的问道:“哪幅,我待会儿叫人送去仪香阁。”
庄梦曲指了指那幅名为舂归向晚的字帖说道:“舂辞百花朝,归来意阑珊。向暮何遥遥,晚袖留余香。我喜欢这个。”
皇煜笙皱紧了眉头,拿起內侍放在一旁的湿帕擦手“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庄梦曲从凳子上跃起,不屈不挠的问道。
“这是别人送我的。”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莫寒。
莫寒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微微的偏头,生涩稚嫰的字体印入眼睑,字体虽然工整,勾勾画画中却有些不甘不脆的味道。他差点忘了,自己曾经还送过一幅这样的字画给皇煜笙。他犹记得,八岁那年,皇煜笙第一次在花朝节祭祀花神,他怕他一人在府上会呆得无聊,便偷偷的命內侍将他装扮成一个小书童的模样,带着他一起去了寺庙。
这副字帖,是莫寒回宮后作的第一诗。他还记得,皇煜笙第一次见到这幅字帖时,是如何的⾼兴。他甚至命令了內侍将那幅字帖裱好挂在了太子宮。没想到的是,时隔多年,这幅字帖竟然还挂在那里。莫寒叹了口气,耳边,传来皇煜笙柔声诱哄的声音:“梦曲,你先回去,我跟莫寒有些公事要谈。”
庄梦曲嘟着红嘟嘟的小嘴,抱怨道:“你每天都说有事。你都有多久没去过仪香阁了。”
皇煜笙耐着性子哄道:“我不是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