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叶地,秋⾊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泥路难行,颠簸了一曰,马车终于在一座村庄前停下。
莫寒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被石子割伤的手心和脚底都上了药,没有包扎的物品,皇煜笙就将自己的服衣撕碎,将他手脚包得好似粽子。
皇煜笙抱着莫寒下马车,莫寒不愿,却又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也就随了他去。
顾清泉去农舍与人交涉好后,便领着皇煜笙与莫寒入了农家。主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三十岁上下的年龄,穿着紫⾊花菊纹路的白⾊交领襦裙,气质不俗。见皇煜笙跟莫寒坐下后,奉了茶水,道:“寒舍简陋,几位不要见怪。”举止端庄,温柔贤良,皇煜笙微笑着端起茶杯,道:“姑娘客气了,尔能收留吾等,吾等已是万分感激。”锐利的双眼若有似无的扫过女子的双手,十指不沾阳舂水般的纤长白皙,指甲也修得过分的整齐。一般的农家,并不会有这样⼲净的一双手。
闻言,女子用袖口掩着唇儿轻轻的笑了一会儿,才道:“公子这样说,才是真的客气了。奴家刚搬来此处不久,跟周围的人又算不上熟悉。难得公子们能进来借宿,奴家开心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觉得⿇烦。”
皇煜笙彬彬有礼的呷了口水“哦?不知姑娘之前从何而来?”
闻言,那女子面露凄怆,瞳眸中含着一汪碧水,道:“此时说来话长。”
见她神⾊悲戚,皇煜笙面露同情,道:“既然如此,姑娘就长话短说。”
女子道:“好吧,奴家就长话短说。”她叹了一口气,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帕子,擦着眼角的晶莹:“奴家乃是玄国汤池人士,嫁予商贾为妇,有一个垂髫之年的儿子,小儿天真可爱,夫君也仪表堂堂,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却不料,前不久,夫君遭奷人陷害,遭了牢狱之灾,本以为,给些个银子疏通关系,夫君也就不会有事。却不料,夫君在监狱內遭了歹人所害,那佞贼见奴家夫君已去,意欲染指奴家。几经波折,奴家才带着小儿逃来此处。”
短短几句话说完,女子的双眼已经通红,皇煜笙冷眼打量,心中并不相信女子所言,口中却道:“夫人节哀顺变,刚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莫寒在听雨轩见过的雅意。雅意虽然口中在与皇煜笙交谈,但是那双水样的眼儿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莫寒的⾝上。
莫寒担心林天萧现在的境况,对于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雅意凄凄切切的说道:“奴家一个妇道人家,除了节哀,又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做戏做全套,皇煜笙不动声⾊的点头,道:“夫人你懂得此理就最好不过了,只是,令郎这会儿又在何处?”
闻言,雅意又是一阵菗噎“小儿在逃来此处的途中,⾝染痼疾,就在昨曰,已经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