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看着皇煜笙慌慌张张的背影,微微的皱紧了眉峰。当真是关心则乱吗?现在岩城內能死的人都死了,那还会有人帮他们两人疗伤。
叹了一口气,连忙追了上去,拦在皇煜笙的面前,明知故问:“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
皇煜笙低吼道:“你让开。”说着,又低头紧紧的搂了搂莫寒的肩膀,道:“寒儿,别害怕,皇兄一定会救你。”
白苏摇了头摇。为情所困的人都是傻瓜。他淡淡的说道:“殿下,我也懂一点医术,岩城內现在硝烟弥漫,能跑的都跑了,你去哪里找郎中?”
皇煜笙愣了一愣,随即,便啪的一声跪下“求你,救救他。”
白苏皱眉。“我不敢保证,他毕竟伤得这么严重。”
皇煜笙低吼道:“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也要你将他救活。”
“唉!”白苏无声的长叹了一声。为情所困的人,当真都会变得理智全无么?无奈的点头说道:“我尽力。你将他送回军营內吧。”他本来是想说,你自己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我先带莫寒回去军营。但是看着皇煜笙如护着小犊子一样的眼神,他只好改变初衷。
皇煜笙飞快的起⾝,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抱着莫寒狂奔了起来。
看着皇煜笙的背影,白苏无奈的勾唇。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寒风如刀,皇煜笙在紧闭的军营外面,失魂落魄的呆立着。肩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包扎。白苏跟莫寒全在军营內,他本来不想出来,但是白苏冷冷的说道:“你若是想要他平安的活着,你就去把你肩上的伤口打整好。”
说不痛,那是假的。他也有试着给自己包扎伤口,但是才刚刚绑上布条,他的心思就又远了。心里,就好像被谁放进了一块生着锈的铁片,微微的呼昅,口腔內都是铁锈斑的滋味。那滋味,像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紧闭的帘子终于掀开一条小小的缝。皇煜笙连忙冲进去,也不管门前是不是还站了一个人。
白苏被他撞得硬生生的后退了两步。侧眉,便看见他抱着莫寒的⾝体,拍着莫寒的脸颊,急切的问道:“寒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觉得舒服一点?”
白苏无奈的叹气。“他本来不用死的,被你这样拍下去,想不死都难了。”口吻相当的凉薄,闻言,皇煜笙连忙轻手轻脚的放下他,转⾝,就抓住他的领子,叱问道:“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醒?他的生命到底有没有危险?”
白苏真想告诉他他死定了。但是,看着眼前那双血红的眼睛,他忍住了那句脫口而出的话,道:“他中了剧毒,又伤及心脉,他本来就长时间贫血,如此一来,恐怕是不妙。”
皇煜笙双眼微眯,声音攸地变得冷酷,道:“你说什么?”
白苏耸耸肩,道:“他能不能活过来,是要看他的造化。”
“我不会让他死的。”皇煜笙信誓旦旦的说道。
“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就算我敢,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说了,我不会让他死。”皇煜笙冷冷道。
白苏哑然。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固执。摇了头摇,道:“你先在这里守着他,你若真想他活命,就不要让他再继续睡下去。”
皇煜笙点了点头。
白苏又补充道:“还有,不要去碰他。否则,他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皇煜笙没有回答。但是,看着他挺直的背脊,白苏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叹了一口气,转⾝便撩开门帘走了出去。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皇煜笙的深情,能够醒唤他。不过,以莫寒以往对皇煜笙的态度,似乎很难。
皇煜笙根本就不知道白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看着躺在毡子上,一动也不动的莫寒,搜肠刮肚的寻找,可是,脑中关于那些幸福的记忆,似乎一丝不剩。唯一剩下的,就是他曾经怎样伤害了他,做了什么样的错事,一步一步的将他逼得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该如何说?又该从何说起?
“莫寒,音月还在家等着你呢。你要是不回去,音月该怎么办。你以前不是说了吗,不希望音月会年纪轻轻就守活寡。你若是就这样放弃了,她该怎么办?”多可悲,他现在能留住他的理由,竟然不是自己,而是⾝边那些抢占了他的人。他竟然要为自己的情敌说好话。
躺在床上的人儿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皇煜笙握紧拳头,仰天昅了一口气后,才说道:“你不是要为林天萧报仇吗?我都没死,你怎么算为他报了仇呢?”说完,又是苦苦的一笑。他根本就不屑杀他,宁愿他活着痛苦,也不要让他跟着他们一起轮回。
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又反应。
皇煜笙犹如狂怒的狮子,一拳打在冰凉的地板上,吼道:“皇天在上,我皇煜笙在此起誓,你若是夺走了莫寒的性命,我皇煜笙便化⾝为阿修罗,誓要让这万里之疆血流成河。”离开的那晚,他要他答应他,必须守皇国的万世基业。他答应,但是,他若是死了,他宁愿他们一起堕入修罗界,也要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