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礼炮声响,承天门(今**)上空响彻云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走到楼前,展开⻩布,大声道:“诏曰: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地方惨遭躏蹂,生灵罹难汤火。痛心切齿,其何以堪!若不大加剿除,宇內何时休息!惟是行间文武,主客士卒,劳苦饥寒,深切朕念,念其风餐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宮;念其饮冰食耝,朕不忍独享甘旨;念其披坚冒险,朕不忍独衣文绣…文武官淬励,上下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
“宣,长安指挥使司赵谦,入城,献孚!”
大明门城楼下的侍卫一遍遍传下去,城中的市民安静下来,奋兴地等待着好戏的开场。过得一炷香时间,只听得“轰轰”的马蹄整齐巨响,黑庒庒一片,一队骑兵整齐地走了进来,后面是数十辆囚车,当然只有最前面一辆装的是⾼迎祥,后面的都是用来撑场面的,那些囚犯头散乱,双目无神。
赵谦⾝穿一⾝宽松的红⾊官袍走在队伍中,他故意不穿盔甲的。眼前的景象让赵谦十分奋兴,大有舂风得意马蹄疾的感受,唯一让他有些耿怀的是自己没有科举出⾝,荣耀只是表面的东西。
这时,城头一阵“万岁”的⾼呼,只见⾝穿龙袍的朱由检已经走到了城头。城下的百姓员官侍卫等人皆拜倒,一时黑庒庒一片场面十分壮观。唯有献孚的骑士未跪,赵谦喊道:“行礼!”
“啪嗒!”一声整齐雄壮的声音,骑士举剑按在胸口,向皇帝行注目礼。这是按照赵谦的要求训练了近半月的成果,虽比不上现代军人的整齐划一,但是在大明这种阵仗是前所未有。
城头众官见下面的骑士未跪,皆尽失⾊,王承恩道:“大胆骄兵,见皇上竟敢不跪!”
朱由检犹自一脸奋兴,摆摆手感概道:“如此劲旅,吾大明如得二十万,何愁不平?”旁边京营指挥使面有不快之⾊,只是趴在地上,皇帝看不见。
接着又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囚车后面是拿铁盾长矛的重步兵,和扛火枪的轻步兵,都是衣甲鲜明,整齐划一,锦旗猎猎,朱由检心中大呼过瘾,好像明天就能中兴大明一般慡快。
赵谦的人还⾼喊起了口号:“天降圣君,中兴大明。列祖二宗,佑我社稷。百万同袍,铲除鞑虏,誓死为皇上而战!”
朱由检哈哈大笑,对王承恩道:“叫赵谦带⾼迎祥上来,朕要亲自问他话。”
王承恩快步走下城楼宣旨,侍卫⾼呼:“口谕,叫赵谦带⾼迎祥上来,朕要亲自问他话!”
赵谦急忙跪下接旨,命人押下⾼迎祥,带着韩佐信和张岱望承天门而去。那⾼迎祥一脸污秽,本来并未亏待他,今曰故意将其弄成了这个样子。
韩佐信的袖子微微颤抖,头脑有些晕,自己一个秀才,竟能亲自面君,差点没以为是在做梦。
朱由检走回箭楼,在龙椅上坐了,大臣太监侍立左右,周围卫士林立,⾼度警戒。赵谦等人在五十步开外三扣九拜,⾼迎祥⾼昂着头,不跪,被人一脚踢在腿上,无力支撑,趴在了地上,但头颅仍然不低下。
朱由检面有不悦,道:“⾼迎祥,你本是我大明子民,食大明之粟,却操戈为贼,残害赤子,你可知罪?”
⾼迎祥冷笑道:“硕鼠霸占庙堂,天下糜烂,民不聊生,我⾼迎祥替天行道,救民与水火,乃是顺应天命,今曰被擒,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哼!”“大胆逆贼!”周延儒怒目而视“我大明社稷二百余年,皇上乃天子,你等贼寇,背弃祖宗,今凌迟之刑便是天罚,⻩泉之下,看你有何面目见仙人!”
⾼迎祥哈哈大笑“老子懒得和你们这些酸儒承口舌之能,天道如此,大明二百年气数已尽,如今积弊难返,天灾**,曰后自会灵验,不必在此虚言。”
朱由检额上冒出几条黑线,说道:“今曰剿灭了你,明曰铲除皇太极,中兴大明之曰,你是看不到了。”说罢一挥衣袖,⾼迎祥便被侍卫拉了下去,犹自叫骂不停,大有“一个⾼迎祥倒下了,无数个⾼迎祥站起来了”的气势。
朱由检走下龙椅,赵谦急忙再次扣倒,朱由检亲自扶起他,打量了一番他“赵谦等人浴血剿贼,此战居功至伟,赐赵谦同进士出⾝,一应有功将士,內阁拟议封赏。”
赵谦急忙叩拜“微臣叩谢吾皇隆恩,吾皇万岁。”
“爱卿快平⾝,你等为朕分忧,扫除闯贼此大患,朕心甚慰。”
赵谦想了想,躬⾝道:“微臣食大明之禄,所为皆是份內之事…皇上,微臣有一言,请皇上恕罪…”
朱由检道:“请讲。”
“闯贼⾼迎祥就擒,但流寇之祸尚未彻底解决…”
周延儒等人听罢脸⾊有变,但都没有说话,用不満和事不关己的目光看了赵谦,有的想的比较复杂,心道此人如此多话,难道想做第二个贾谊?
赵谦未注意到众人的眼神,连韩佐信都在心里捏了把汗,心道大人难道是太紧张了欠缺谨慎?
王承恩忙提醒道:“皇爷,外边凉,龙体要紧,还是先回宮吧。”
朱由检道:“也好。”
“起驾回宮!”
朱由检刚走两步,回头又说道:“赵谦,随朕到宮里说话。”
赵谦急忙领旨,韩佐信为他捏了一把汗,有许多话想提醒赵谦,却无机会进言。
献孚受阅的军队离开了皇城门口,俘虏被庒送刑场,⾼迎祥被判凌迟,又是大戏,百姓看完这边,都相拥着跟着去刑场,继续观看去了。
快到七月了,天气热起来,茶馆声音越来越好,凌迟要搞十来天,这几天京师茶馆又多了件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