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啊呀!”
“啪!啪!”“啊呀!啊呀!”
不要迷惑,一声鞭响,就是一声痛叫,两声鞭响,当然会有两声痛叫了。
柳拂堤虽是女儿⾝,对针织女红却从来不感趣兴,从小跟一位据说是世外⾼人的师父学武,尤其喜欢使长鞭,也算小有所成。
每次在太子那里受了气,她就会拿府上的人出气,不把他们菗到満地哀号不算完。
“姐小,你、你出了气也就算啦,别、别打了---”
有本事,你找太子出气去,尽难为他们做什么?
素锦看着不忍,又有些害怕,颤颤巍巍地劝说。
“你闭嘴!不然,连你一块儿!”
柳拂堤杏眼圆睁,样子很吓人。
“奴婢不敢!”
算了,我帮不了你们,再多嘴的话,顶多陪他们一块挨鞭子罢了。
“啪!”“啊呀!”
下人们咬牙苦撑,⾝上都已经鞭痕累累。
这个柳拂堤心肠忒也太狠毒了些,难怪依太子那样好女⾊的人,都瞧不上她。
“拂堤,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正主儿终于出场了。
左相柳子怀,四十出头,五十不到,面皮倒挺白净的,颏下几缕花白胡须,乍一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
大概当丞相当得太舒服了,心里没什么烦恼,所以心宽则体胖,他那不是一般的胖,简直就跟个圆球似的。
“爹,你不用管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该死的太子,你敢瞧不起我!
柳拂堤大叫着,狠似地甩着长鞭,地上的人已经没有几个能动的了。
“好了,拂堤,你不管他们死活也就罢了,自己难道不累吗?”
自从胖成现在这样,柳子怀在房事上早就力不从心,也没了什么兴致,所以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当然是疼爱有加。
自打柳拂堤亲娘逝去,他也没再正儿八经地纳妾,父女俩感情很要好。
“哼!”这一说,她还真是累了,喘着气扬手把鞭子扔出去。
柳子怀使个眼⾊过去,一帮人立刻天下大赦似地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又受了太子的气?”
不然你可不会气成这样。
太子瞧不上柳拂堤,柳子怀也知道,只不过皇上洛耀早对他承诺过,太子妃人选非柳拂堤莫属,所以他才没有对太子要求太多。
“爹,你不知道太子瞧见我时候的眼神,简直、简直---哼,到底不是做真龙天子的料,贱!”
想到太子对那个贱丫头有意,她就要气炸了肺。
“不要乱说话!”
柳子怀脸⾊一沉: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万一让人听了去,丞相府上下还会有活口?
“本来就是嘛,”嘴上不肯服软,声音却明显小了下去“爹,我觉得太子还是不肯收心,你去跟皇上说,让他管管太子嘛。”
不然,照他这样左拥右抱,夜夜无美女不欢,她颜面何存?
太子摆明了就是在嘲讽她,他可以要任何一个女人,就是不要她。
“拂堤,你放心,太子妃只会是你,不会是别人。不过,我正是要进宮,跟皇上商谈一下结盟的事。”
柳子怀冷笑,眼里是阴冷冷的光:流苏国的江山,我柳子怀能扛下一半来,你洛耀有这个胆,敢跟我撕破脸?
不信,走着瞧!
天启殿上一片肃穆,一国之君洛耀正坐在龙椅上,浓眉紧皱,一筹莫展。
“真是好没道理,邀月国的野心,根本不比古井国来得小!”
洛耀年已四十,看起来却并不显得多么老,相反他生得相貌堂堂,英气逼人,只是脸容有些疲倦,眼神也很焦躁,看起来⾝体不太舒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再生气也是没有用的,古井国野心不退,他再不想法子,也许很快就要成为古井国的阶下囚了。
可邀月国居然要让流苏国割让五座城池,以做为结盟条件,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急召柳子怀和其他几位大臣入宮,为的就是商谈这件事。
“不知皇上有何打算,欲派何人为和谈使,前往邀月国商谈结盟之事?”
太傅叶梦得生得眉目端正,眼神正直不屈,一看便知是为国忠心耿耿之辈。
真要说起来,在朝中能与柳子怀一伙相抗衡的,唯他而已。
不然,柳子怀早已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
“还用得着商谈吗?依臣之见,随便找个人过去,把皇上的意思跟邀月国说明白,若他愿意便罢,若不愿意便轰了回去,看他们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柳子怀大概尽想着女儿做不做太子妃的事,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狗庇。
不,连狗庇都不如。
要真这么简单,洛耀也不用愁成这样了。
叶梦得有些吃惊地回过头去,看着柳子怀,半天说不出话来。
柳大人,算你狠。
佩服。
“柳爱卿说笑了,结盟一事,事关重大,还要慎重行事。”
洛耀有些不悦,好你个柳子怀,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意气用事,嫌朕坐拥江山的时间太长了吗?
“呃---当然要慎重,臣也没说不慎重,臣的意思是说,该強硬的时候就得強硬,不能让邀月国小瞧了咱们流苏国。”
柳子怀有些尴尬,刚才那几句话是有点儿失了⾝份了。
“那依柳爱卿之见,该派哪位爱卿为和谈使?”
反正你是不会去的,商谈一事能好还行,要双方一言不和,和谈使孤⾝一人深入虎⽳,没准就是站着去、横着回来。
虽说自古就有“两国交锋、不斩来使”的话,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嘛。
“这个---”
让谁去送死比较好?
最好是叶梦得这个老匹夫!
不过没太可能啦,皇上除了很倚重他,也很倚重叶梦得,保准不会同意。
主要是他和叶梦得各自牵制着一部分朝臣,才使得朝中处于一个恐怖平衡之中。
所以,他们俩都不能轻易动弹。
“这个---,容臣好好想想,再回禀皇上。”
现在这事儿还不是很要紧,要紧的是太子妃的事儿。
“那---好吧。”
洛耀真是头疼得要命,挥挥手,示意群臣下去。
柳子怀有事情要对他说,他看出来了。
叶梦得目光闪烁,多半也猜到柳子怀的心思。
可惜,洛耀对柳子怀向来深信不疑,连他都弹劾不了柳子怀,更不用说别人了,他也只能暗中苦笑,随着众人退出了天启殿。
“柳爱卿,有什么事吗?”
洛耀语气虽然客气,眼神却很烦躁。
这个柳子怀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在群臣面前跟他说话就那么没上没下,够嚣张的。
“皇上,臣听说太子殿下夜夜笙歌,很是逍遥呢。”
柳子怀冷笑,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想跟老夫玩兔死狗烹那一套,休想!
该是老夫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不然大家一拍两散,各奔各的。
“跃儿就是少年心性,朕会说他的。”
洛耀也不是笨蛋,一听就知道柳子怀是为了什么事。
“皇上英明,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自当修⾝养性,不可整曰沉溺于女⾊,皇上只立皇后一人,太子殿下真该以皇上为荣。”
柳子怀,你个混蛋,你这是在夸朕,还是在讥笑朕?
他是只立皇后一人没错,但这是在他登基之后。
之前他被封为王之时,府上姬妾不下二十余人,不然怎么会有十几个儿女?
可惜的是,他女儿虽多,儿子却只有洛兰拉玛*跃一个,也难怪会对他颇多纵容了。
自从他登基为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姬妾无福消受皇恩是怎么的,居然先后去世,曾一度在宮中引为奇谈。
“柳爱卿言重了,朕心中有数。”
“臣告退。”
柳子怀眉眼之间尽是得意之⾊,这一招“敲山震虎”用的很是时候,还不痛不庠的刺了皇上一下,女儿做太子妃的事,应该没有问题了。
“柳子怀,老匹夫,朕早晚收拾你!”
洛耀气得脸⾊青,胸膛不住起伏,受了柳子怀这么多年的气,他简直受够了!
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柳子怀突然死了,那才好呢。
“⺟后,儿臣就快要嫁去小商王府了,儿臣觉得好紧张哦。”
又是娇羞又是期盼的,洛知仪一张脸都成了桃红⾊,能够跟喜欢的人长相厮守,想想就觉得奋兴。
“七儿,瞧你那样儿,等不及了吧?”
虽然流苏国皇上已经年过半百,但皇后慕容嫣却只有三十余岁年纪,鬓⾼挽,金钗摇曳,细眉凤目,相貌虽非绝美,但因有一国之后的桂冠相衬,自是让人不敢逼视。
七公主是她唯一的亲生,⺟女俩的感情当然好得无话不说,她一向叫洛知仪“七儿”这样感觉很亲昵。
“⺟后,你又笑人家---”
拧腰噘嘴,不依不饶的,洛知仪虽低着头,却是喜上眉梢,眼前总浮现出心上人俊俏的容颜,能够嫁给这样出⾊的夫婿,她连觉睡都要笑醒过来。
“唉,女大不中留啊,本宮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
嫣皇后有千万个舍不得,却也不能误了女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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