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柳子怀死了,哈哈!柳子怀真的死了,真是太好了,咱们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哈哈,哈哈哈!”
除了放声大笑,太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里的狂喜,想想以后没有柳子怀趾⾼气扬的曰子,他觉得自己做梦都会笑醒过来。
“跃儿?”
你个不肖子,虽然朕也很盼着柳子怀死,但你这样大呼小叫的,让别人听见算什么事?
“你可别胡闹,柳子怀虽然死了,但依附于他的势力也不可觑,朕还是不能大意。”
柳子怀生前那么得势,门下更不缺趋炎附势之辈,这股力量绝对惊人,还得防他们趁机生事才行。
“父皇放心吧,他们会依附柳子怀这样的小人,就肯定不是什么有德之士,柳子怀都死了,他们难道还会从一而忠不成?”
不赖嘛,看太子整天不学无术的,原来也会有这样⾼深的见解。
“话是这样说没错,”洛耀不噤大为赞叹,这个儿子还有希望哦“但总要小心些好,静观其变吧。”
太子不为以然地扬扬眉,连小曲儿都唱出来了。
早朝之时,洛耀装得很痛心的样子,公布了柳子怀的死讯,満朝文武为之瞠目。
“什么?!柳大人他…”
“难道,又是千面王做的?!”
“这个千面王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要把这一帮朝臣全都赶尽杀绝不成?!”
叶梦得也吃了一惊,铁青着脸没有开口。
朝中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能够与柳子怀抗衡的人,现在对头死了,他的处境就相当微妙,得小心说话才行。
宇文渊倒没有多么吃惊,昨晚天绝上人和柳拂堤強闯小商王府,他已经猜到个**不离十。
只不过…
“众位爱卿稍安勿躁,柳爱卿遭此不幸,朕深感痛心,朕已勒令伊爱卿加紧查办此案,尽快抓拿凶手,以慰柳爱卿在天之灵。”
洛耀以锦帕抹着眼角,一副痛心疾的样子。
“皇上体恤臣子之心,可昭曰月,柳大人在天有灵,定当含笑九泉!”
“是啊是啊,万望皇上保重龙体,臣等定当尽力,为皇上分忧!”
“千面王多行不义,必当遭天遣,皇上不必过分忧怀!”
“皇上…”
一片阿谀奉承之中,唯叶梦得始终保持沉默,宇文渊则无声冷笑,人都死了,你们无心为他伤悲也就罢了,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试问,朝中有几人是真正跟柳子怀一心的,还不都是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人哪,都是这样的,两面三刀,左右逢源,若有一个半个不与之同流合污之人,反倒为世俗所不容了。
这是不是人性的悲哀?
丞相府一片愁云惨雾,府中到处挂満了白幡纱帐,无论从哪个地方走过,看到的皆是一片耀眼的白,看得人头晕目眩的。
満朝文武或真心,或假意,纷纷前来吊唁,到柳子怀灵前上柱香,再用力挤下几滴泪,这辈子跟他的交情就算是到头了。
柳拂堤一⾝重孝,跪在一边答礼,眼睛肿红得像桃子,眼眸暗淡无光,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就眼眶深陷,憔悴得不成样子。
众人的兔死狐悲,她当然看在眼里,暗里早咬碎了牙“你们只管得意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太子殿下到!”
管家一声通传,所有人等都退到了一边,眼睛齐看向门外。
太子跟柳子怀一向不和,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今天太子肯来吊唁,也算他一个胸怀宽广。
柳拂堤打个哆嗦,转过脸去,太子已经走了进来。
“柳姐小,节哀。”
其实太子也不想来,但碍于礼节,再加上他多半是替洛耀走这一趟,所以不得不来。
“多谢了,太子殿下。”
柳拂堤冷笑,太子殿下,这回你是得了意了,不过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不会让你和秦露浓称心如意。
太子无所谓地笑笑,上了一柱香“柳大人,一路走好。”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经匆匆出门而去,这会儿他最想见的人是谁,不用问也知道。
“柳姐小,节哀啊,柳大人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众人自觉再待下去也没趣儿,纷纷告辞离去,整个丞相府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太子,秦露浓,小商王,你们,你们所有人都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哈哈哈!”
阴森森的灵堂配上这样凄厉的笑声,听得人⽑骨悚然。
丞相府上下都不敢靠近灵堂半步,任由柳拂堤在那边哭完了笑,笑完了哭。
他们大多在顾虑自己的下半辈子要怎么过,丞相死了,除了姐小,又没有一个主事的人,眼看着连下顿饭在哪儿吃都不知道,他们就算会哭,也是为自己。
丞相啊丞相,你死的也太突然了点儿,那个传说中的⾼手怎么就没保得了你一命呢?
对了,说到天绝上人,怎么连他影子都没见着,难道知道自己护主不力,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