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露浓,在这边。”
杨雪撒开脚丫子飞奔,感觉还没有冲起度来,路旁的杂草从中就传出洛知仪清清亮亮的声音,生生拉住了她的脚步。
“王、王妃娘娘,二夫人,你们、你们没事吗?”
杨雪拧⾝过去,呼呼直喘。
刚刚跟柳拂堤一战,也够“惊心动魄”的,能够活着过来真是不容易。
“没事,秦露浓,二夫人交给你,你们快些回小商王府,找王爷做主,快走!”
柳拂堤把二夫人狠狠推进杨雪怀里,回头就走。
“王妃娘娘?!”
杨雪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洛知仪为什么没有跟她不死不休,而且还变得这么…平和,眼神这么清澈,好像大彻大悟了一样?
难道二夫人在宮里呆了这些时候,用自己十五年修习的佛法感化了洛知仪,她也立地成佛了?
太叫人意外了吧?
“还有事?”
洛知仪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声音清冷。
杨雪反倒喉咙一哽,说不出话来。
叫她说什么,她跟洛知仪一向话不投机,往常都是躲着她的。
“秦露浓,我知道我一向待你不好,不过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一个女人,为了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总会尖锐一些,霸道一些,你说呢?”
杨雪不说话,洛知仪反倒回过⾝来,看着自己的情敌,眼神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从来没有过的…尊重。
“呃…你说的对,王妃娘娘,我从来、从来没有说过你有错。”
除了你不该眼看着五公主被污辱。
杨雪心里“咯噔”一下,实在不知道洛知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从她的眼神里,她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难道…
“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对他说…说…”
说什么?
想来无论她要说什么,王爷都不会听的吧?
她只是觉得悔,觉得不甘!
为什么宇文渊当初不把话跟她说清楚,那么,她会告诉他,她会一直等,就算等到白苍苍,等到天荒地老,她也愿意,她也无悔。
现在说什么都已无用,过去的永不会再回来,已经生的事永不会再改变,这辈子她输了宇文渊,输得很彻底!
“说什么?”
好半天不见洛知仪有动静,杨雪小心地问,继而又觉得没有必要“王妃娘娘,你有什么话,不妨当面对王爷说,我…”
“不用了,”洛知仪深昅一口气,用力握紧了拳,指甲都已掐进了掌心,生疼生疼的“我不会再见王爷,因为、因为我已经、已经不再喜欢他!”
咬断了牙才把这句话说出来,洛知仪倔強地仰着脸,不让眼泪流下来。
“王妃娘娘?!”
杨雪大吃一惊,不自噤地抢上一步“你、你说…”
这怎么可能?!
洛知仪有多喜欢宇文渊,她比谁都清楚,不管洛知仪以前做过什么错事,至少她对宇文渊是真心喜欢的!
这样強烈的感觉,怎么能说忘就忘,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你用不着这么吃惊,秦露浓,你记着,不是因为我认输,你才得到王爷,而是因为我已不再喜欢他,就是这样。”
洛知仪冷笑,眼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不是不再喜欢,是她跟他今生缘份已尽,不可能重头再来。
既然拿不起,就要放得下,至少她还是一个敢做敢当、敢爱敢恨的女人,宇文渊也不会太看她不起,是吗?
“可、可是…王妃娘娘,你…我…王爷…”
杨雪脸⾊煞白,快要喘不过气来。
洛知仪这突然的转变让她感到害怕,像要世界末曰了似的。
而且,她明明感觉得出来,洛知仪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分明就是有目的的。
但她不知道人家的目的在哪里,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洛知仪一定有了什么可怕的决定,所以才会像交代临终遗言似的对她说这么多。
等一下!
突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杨雪的心“咚”跳了一下,几乎要沉到最底下去:临终遗言?
难道王妃娘娘要---
“不用说这么多,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了!秦露浓,你见到王爷,就跟他说,知涵虽然不是死在我手上,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欠知涵一条命,我知道该怎么做。可有一点叫他记住,我从来不后悔想办法得到他,从来不。”
像是卸下心上所有的负担,说完这些之后,洛知仪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再次转⾝欲离去。
“王妃娘娘,等一下!你不能走,王爷他会明白你的,你别走!”
杨雪傻了眼,洛知仪噼里啪啦说这么多,都把她给说懵了。
何况洛知仪这会儿这么奇怪,她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好跟宇文渊交代不是?
“别管我,快带着二夫人走!”
洛知仪越走越快,两手提起裙摆跑起来,⾝形跌跌撞撞的,眼看着就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