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蕴皇后俯⾝在桌沿,细碎的呻昑声从她柔润的唇中溢出,看得人心疼。
这样国⾊天香的人儿,谁忍心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皇后娘娘?!”
杨雪才端着托盘进来,一看到蕴皇后这痛苦的样子,登时吓得脸⾊白,一把扶起她,急得要吐血。
“我…没事,别…叫…”
蕴皇后惨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疲惫至极的浅笑,腹中难以忍受的疼痛却让她紧紧皱起了眉。
但她知道,杨雪已经尽全力在救治她,她实在不想再看到杨雪愧疚的样子。
“皇后娘娘,快,到床上去躺着!”
蕴皇后越是这样,杨雪就越觉得难受,眼圈儿又要开始红了。
自从为蕴皇后解毒开始,她几乎天天都要哭,这些天流的泪,比她以往十几年流的泪加起来还要多。
“别…担心,露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把生死都、都瞧得淡了,你、你尽力就好,别、别太为难自己…”
蕴皇后轻盈地躺回去,即使这样痛苦的时候,她整个人看上去仍是优雅的,⾼贵的,圣洁的。
“皇后娘娘,你这是在、在骂我吗?”
听着这比骂人还叫她难受的安慰,杨雪哭得更厉害了。
别忘了,是她硬要洛怀若做决定,然后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让蕴皇后醒过来的。
“呵呵…”嫣皇后轻笑,头摇,剧毒作时的痛苦已令她汗如雨下,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傻丫头,我…我怎么会怪你,你已经为我们、我们⺟子做了、做了很多…哦…”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怎奈腹中痛到难以忍受,便抱紧了自己,瑟瑟起抖来。
“皇后娘娘,快别说了!”
杨雪脸上的泪哗哗地流,嫣皇后这样,真叫她比死了还难受。
嫣皇后也不再言语,低低地呻昑起来。
“那、那奴婢先、先出去了!”
杨雪匆匆说完一句,吩咐一名侍女进来看着,逃命似地奔回自己房中去。
“怎么了?”
没想到宇文渊竟然在,杨雪流着泪冲进来的时候,他正慢慢揉捏着右肩,神情略有些烦躁。
这种⿇木不堪的感觉,好不叫人恼火。
“皇后娘娘她、她毒又作,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満腔悲苦终于找到人怈,杨雪哭得上气不接正气,还孩子气地举袖抹了一把鼻涕,那样子叫人啼笑皆非。
“…一时半会解不了毒,也是没奈何的事,有没有法子帮皇后娘娘减轻一些痛苦?”
宇文渊不用去看也想像得到,蕴皇后毒时的样子有多痛苦。
“我、我没办法啊,”杨雪菗菗搭搭地“眼看着已经过去了三天,我还是配制不出解药来,就连、就连…”
她甚至不能稍稍让蕴皇后好受一些,她真觉得自己无能透了。
可是蕴皇后所中之毒真的很厉害,简直是她生平仅见,所以她根本不敢胡乱用药,万一令蕴皇后毒性加深,那就彻底完蛋了。
“算了,丫头,别难过,尽人事而听天命好了。”
宇文渊轻笑一声,拍拍杨雪的肩。
事到如今哭有什么用,反正这样的结果,他们先前也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