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就因为没有了一支手臂,怕被人取笑你是没用的残废吗!”苏沫急中生智,带讽带激,迫使离开的人立即就顿了脚步,猛一回头盯上苏沫,淡漠的眸子微波涌涌,似被刺激到,扎得面上腾起一丝人气。
确实是人气,不然她都认为这人是木头作的,淡漠的疏离确实很孤傲。
“易先生原本是赫连将军麾下的军师,能做军师之衔的人岂是平凡之辈,如此只因失了一条手臂就心灰意冷,不是太辱没上天赐你的这份聪明才智了吗!”
一激既中,再激再励,要的就是他一个回应,其实苏沫早看出他并非真正淡漠,刚才庒住空袖子那份急迫,如此在意别人目光的人,岂能淡漠的了!
而她此时只想,无论如何也得把人才网进手中,当然这手段太卑鄙,打击他主是看他是否还沉得住气。
只是这人果然非凡人,刚微一动气的面⾊,稍稍一缓已无波无澜,淡声问起“你是将军什么人?”
苏沫笑起脸,立即恭敬禀道:“小女子苏沫是赫连将军儿媳妇,那位…就是赫连将军的公子,苏沫的未婚夫婿赫连珏。”向他指了仍在门外骑在马背上的赫连珏,此时他也向这里望过来,脸上很臭很不耐烦,差的就是直冲苏沫冒火。
老易眼中仍无波,向赫连珏看了一眼,只道:“请姑娘转告将军,很感激他举荐提拔,不过在下喜于平静生活,实没有意志再为姑娘效劳,抱歉!”
看他一作辑,明显的逐客之意,苏沫当然不相信他会因人情事故而折腰的个性!
掩了脸上过多讨好的笑意,静着脸,非常认真的道:“早闻先生才能,于是苏沫才向公公寻来先生住址,当时公公已说明你并非凡人,更清楚你又怎会驱于我一女子之下,不过实在是苏沫家中急迫,实需像先生这般的能人协助,如若刚才有冒犯之处,还望先生你见谅!”
“不会。”他淡声道,回着脸,向旁一侧。
苏沫观起他整个神⾊,刚刚的不耐缓了不少,不过却冷淡了起来。听闻一串鸡鸣声,那老易自故从鸡棚上的竹篮里,抓了一捆嫰草蹲在院中一只手砍剁起来,似乎苏沫再怎么厚颜不知离去也没有什么关系,完全把人当成了空气。
这人又更冷了几分。
“这草可真嫰,易先生如此宝贵的手竟然用在这上面,可是太可惜呀!”她叹了一记,在老易生怒前,抓起一把嫰草碎,便口中咯咯的喂起鸡儿来,两只⺟鸡争食吃得很欢,苏沫笑眯眯的道:“这两只⺟鸡可真瘦,不过苏沫最爱吃瘦嫰的禽⾁,看它们也一把骨头根本不能下蛋了的样子,易先生可否把这两只⺟鸡折银卖于苏沫呀。”
她瞧着他,故意讥笑他口袋空空,穷酸得很,人啊再孤傲,若没本钱,却也不能固执自赏不是!
“不卖!”这两个字是咬着吐出口的,老易盯着她一眼,很厉,或者叫愤怒。
不激得你认清现实,她就不是苏沫!
苏沫刚张嘴,想要再接再厉,有人却是不乐意了…“苏沫你搞什么明堂,到底还要本少爷等你多久?”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事才耽搁这么多时间,珏少若很急的话先行一步吧,沫儿今曰必需得请得先生出手相助,不然…”她低着颜,声音渐渐带上泣音“不然这整个苏府可还是沫儿的家,虽然有你与公公作依靠,但是这些內府里的事,公公也言明爱莫能助呀!”
这是她的难题,也是她的可怜,虽然不屑别人同情,但是若这份同情能够让人心软,她丢点小脸示一示弱却也没有关系。
“你快一点!”赫连珏脸上更黑,就知道这女人又再耍诈,她在他面前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装可怜过,当然若是有的话,肯定是有所图!
这女人就一猴精!
苏沫一改笑颜,柔柔弱弱的道:“易先生,苏沫就向你言明了吧,自从我爹爹去逝后,唯一的姑妈就霸占了整个苏府,外面的人都传苏老爷如何如何,就连皇上也大加赞赏了我爹与苏府,恩赐苏府是大仁商,可是谁会成想,大仁之家唯一的女儿却是现在这般田地,出门在外全由人监视,在府里言行更有诸多限止…”
老易淡漠的颜上渐渐息了火,胸中一团愤怒之气也消散了去,淡幽的眸子闪过动容。
“…虽然苏沫要嫁于赫连府,生活上定然无忧,但是苏府是我爹一手经办起家,再说如今已然担了这么多名声,苏沫自⾝是小,怕的是府里在有心的姑妈掌管下,若有什么闪失,毁了我爹一世名节,作为子女的苏沫是万般不能不过问呀!”
当然得过问,不然她没信心在这乱世生存下去,必得这最有可靠的保障,所以她一来便向老易言明,她有自信他不是个多嘴舌的人,更相信他一定会相助于她。
因为只有自己相信自己,才会让别人相信苏沫。对苏沫现在而言,自是把信任看得比什么都重。
要有一帮维护自己的臂膀,更要安心无忧,当然得用最稳妥的人相助,所以她会如此诚肯,只是摆明一个立场,话多说无益,苏沫讲完自己处境,和对老易的敬重和希望,便⼲脆的告辞离开。
“我不会帮你!”
苏沫刚踏出小院,⾝后老易便已答复了她。
赫连珏听闻,蓦得失声好笑“一场好戏呀,可惜没人捧场,呵呵…”苏沫冷眼瞪了赫连珏一记,缓缓转⾝只向老易道:“易先生可以思虑两曰,不用这么快答复于苏沫。”
看老易又似要拒绝,苏沫急一声正颜道:“虽然外面的大场战能让先生雄心万丈,不过人为生活的拼搏岂不也是一场“争战”胡骑犯我燕国终有一曰会被驱逐消灭,战争会在所有百姓期望中结束,和平是众望所归,先生何必一再执着于擦肩而过的机遇,为何不把你一腔热情献于困窘的生活中呢,其实你只是比他们早一步退出场战而已,将来某一天所有为燕国而战的将士,都会如你一般离开场战回复平静的生活,这是必然趋势呀先生!”
苏沫不等人回神,确实是老易与赫连珏一时也未能回神,盯着苏沫只觉她此刻竟如此耀眼,这份认知并不是人人都会想得到,就连聪明如老易也是夜夜梦回战火连天的壮志豪情,燕皇无数次宣誓胡骑定会被消灭,大家似乎只是把它当成心中的信念,确实无人像苏沫这般自信肯定!
老易呆滞摸索着回了屋,院里院外一时静寂无声,此时突然听到喳喳脚踩枯叶的声音,赫连将军先露了面,从土棚屋左侧后走出现,跟其他⾝后的竟是一⾝便服的燕皇。
“赫连呀,你这个儿媳不简单呀,比你那小子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