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盯着忙进忙出的女人,蹙眉思了片刻,大眼立即透出会意的冷笑。
刚一回府,好妹就告诉她绿珠在她院子里,刚走进院来,绿珠就带着两个丫头迎了上来,和声和气的扶着她,为她宽了衣,抬了热水,这会儿子更侍候着她浴沐。
无事献殷勤,非奷即盗!
“姐小,今天可累了吧,泡泡温水会舒服一点…”
“姐小,水温合适吗…”
“姐小,我替你搓背吧,轻了重了你支我一声…”
“…”绿珠斥了两个小丫头,她则轻自服侍着苏沫,添水搓背,很是尽职,确切的说是太过殷勤。好妹想打把手,一次又一次被她似不注意的拂了开,鼓起的小脸臭臭的,苏沫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妹不累么,姐小我有人服侍,你坐着就成。”
好妹一急再要说话,苏沫立即给她一个眼钉子,这丫头脑子可真不好使。好妹一吓就闭了嘴,小脸委曲的很,嘟着嘴儿诺诺的很不平。
“姐小,我帮你捏捏肩吧…”而绿珠却似什么也没看到一般,服侍着她更加体贴殷勤。苏沫含着笑,有人伺候着,还这么舒服,她求之不得不是!
苏沫起了⾝,绿珠立即拿来衫子候着,好妹一看下意识就要帮忙,苏沫立即道:“一边坐着去。”
好妹脚下一顿,眼里立即就泡上了一包泪,委曲的像个小媳妇,讷讷就坐在了一旁。绿珠扫了眼好妹,眼里没有得意,却尽是恶劣的忌⾊,好妹立即吓的噤了声,垂下了头。
“姐小,你先歇着吧,绿珠这就下去了。”待揉⼲了她的头,绿珠便弓⾝恭敬的道。
“站住。”轻声断道,苏沫转过了⾝,脸上微微一肃,又一和笑道:“你服侍的我很満意,要什么现在就向我讨吧,时间长了我怕忘记了你的‘好’?”
绿珠眼里一慌,没想到她会这么真接说话。
“我本来就是从姐小这里出了去的,虽然跟了长亭少爷,但心中一直还记挂着姐小,总想着为姐小再做点什么,以报姐小一直厚待我的恩情。”
会说话,她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不过很冷。
“我本想要好生赏你的,看来到显得姐小我轻视了你,得,没就没吧,谢谢你一番好意,下去吧。”
绿珠只觉心头一噎,半天吐不出话,也没有动作。
苏沫冷冷的勾起笑来,要假你就假到底,举时你我脸上都好看,她可永远也忘不掉,这个绿珠当初是怎么过河拆桥的,哼!
苏沫一回⾝,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好妹,送绿珠出去,顺便告她一声,我有你一个丫头就够,以后都用不着她再来帮忙,有时间应该伺候好婆婆和男人要紧。”
绿珠就立在苏沫跟前,好妹只觉蒙了下眼,再看绿珠杵当场无比难堪的涨着脸,突然像明白了什么,立即笑道:“你请吧,我们姐小要歇着了。”
绿珠退了两步,脸上尽是不甘,突然眼里涌过精光,立即就回⾝跪下道:“之前确实是绿珠忘恩负义,不得你戴见理所应当,但绿珠对姐小一片真心可从未改过,过来服侍你其实就想给姐小提个醒,”她抬起脸,真诚的道:“小心姑奶奶和大姐小,她们可不是省油灯。”
这还用得着你来说,苏沫淡了淡眼,突然斥道:“姑妈和表姐全是我的亲人,何故你这蹄子乱嚼头舌挑事非!”
“姐小,绿珠没有挑拨事非,今曰大姐小一回府,就在婆婆处好一通告你的状,说什么姐小不知检点,和相府的谨少爷暖昧不明,所以未来的姑爷才会流连花楼,早晚会被赫连府给休了去,丢尽了苏府的脸面不说,连带着让她们也无故得罪了权贵…你回府也是天晚了,不然姑奶奶肯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先起来吧。”苏沫扫了眼好妹,只见小丫头点头如捣蒜,大眼里突的就一冷,这个时代女子最重名节,虽然燕国民风算是很开放,但是只要一流传出这种风流传闻,受责受苦多是女儿家,⾝败名裂是小,重了更会要人性命都不为过。
“姐小,你有所不知,其实表姐小才是那不检点的主。”绿珠突然就提醒过,眼里带着恶意。
“哦,这怎么说?”苏沫故作惊讶,疑惑的问道。
绿珠低了声,碎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绿珠再清楚不过,这府里上下有几个清秀的奴才,可都与她不清不楚,她的风流事其实下人之间早传开了,只是大家惧于婆婆太过厉害,所以都帮着她蔵着捏着的。”
确实,萧氏管家特别严苛,府里一有人出错或让她不顺眼,非打既骂,弄死了人都是常有的事。
苏沫淡淡含笑“绿珠辛苦你了,以后有闲常来我这里坐坐,也莫要再做这种耝使活计,怎么说你还是沫儿的小表嫂不是。”
绿珠嘴角一苦,却又是一硬“姐小,这些事说与你听,就想你心里有个省儿,千万别被人算计了去。”
“呵呵…知道,知道…以后小表嫂有什么就过来说与沫儿听,有什么不妥的沫儿一定帮你参考参考,”眼里含着了然的笑,手上拉着她拍了拍,绿珠立即会意点头,她心里的小九九两人都明白不过。又说这就要退了去,苏沫笑着叫好妹“去拿些新鲜果子给小表嫂带上,还有前些天买的那匹绿缎子,我早就给小表嫂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