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祖籍何方,从事何事,通通禀上来。”卓一然公事公办的先问话。
苏沫恭敬跪道:“民女苏沫,京城人士,奉皇上之命任慈善会的会长。”
趁苏沫回话时,李达升已奉上苏沫的罪状卷纸,卓一然细细看了一遍,便又问道:“平安巷百姓所领的是以次充好的陈年烂米,并且其中混有大量的石沙,你作为慈善会的会长,对此有何解释?”
苏沫看了眼担忧着她的赫连珏,才沉稳的回道:“禀大人,会中所筹集的米粮、实物,全是民女一一检验才入的库,分之时也是我亲力亲为,民女是代表圣上作善事,并有华荣公主作监督,苏沫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脑袋落地的之事呀。”
突然京堂木狠一敲,李达升厉声问道:“是你让华荣公主上任什么名誉会长,其实实权全掌握在你苏沫之手,这种监督会有什么作用,在场人都应该是心知肚明吧。”
苏沫立即理直气壮的回道:“慈善会成办以来,总共了三次物资给平安巷的百姓,而且全是当着百姓们的面一一打开,是他们亲眼验收才领走的,民女倒是想问问这烂掉的、参了石沙的米粮,到底又是从何而来?”
李达升冷笑一声,立即传道:“苏沫你再牙尖嘴利,此次也再难逃⼲系,传证人上堂。”又转向吴王等人,含沙射影的道:“倘若还希冀有人会救你,可要想想你犯的事谁又能替你扛得下,本官手中证据确凿,由不得谁再在这里为你狡辩!”
一种危险从心中腾起来,苏沫背脊突然生出寒意,这李达升是有备而来呀,他肯定会拿出很多要她命的证据…她惊骇的看向赫连珏时,不仅是他,就是一旁的吴王面上都淡漠了许多。
这时证人已进堂,就是曾经中毒的那一对⺟女。
卓一然问道:“你们说的话必需句句实言,若有编造和隐瞒,本官定不轻饶。”
那妇人谁也没有看,只是手中抱着女儿有些抖擞,她低头平述道:“民妇与平安巷的百姓都非常感谢苏姐小的善心善德,可是事情却变成这个样子…大人,”她突然就抬起了脸,苏沫立即回视她。
那妇人没有一点躲闪之意,直述道:“我们领的第一批至第三批物资都没问题,可在元宵佳节之前这次,由苏府的下人们送来的粮食却全是烂掉的老谷子,一袋米的最下面还参着大量的石沙呜…”她忍不住含屈而泣“苏府粮的管事说,苏姐小已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也是我们要回报的时候,若百姓们不听她之意而闹事的话,她会收回所有放了的物资,并且以后再难有人管我们死活了…”
苏沫惊在当场,要出口的辩解却含在了口里,门口的百姓们已义愤填膺的斥责起她。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善人呀,给了我们希望,却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救命的粮食被她中饱私囊,这是拿着我们磨折着好玩吗…”
“是呀,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谁叫自家的儿子、男人全为家国牺牲了,剩下这些儿孤寡妇的没了生计,像苏姐小这样为百姓着想的还是有始以来的第一人,所以百姓们一想便觉的忍了,无论如何总比以往挨饿受冻的強呀。”
苏沫心里揪揪的疼,为他们的遭遇,也为自己的冤枉和委曲…
这时那妇人接口,对苏沫愤怒的骂道:“我们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可是吃那烂米中了毒,你却一点也不过问,找你苏府也没有人管,百姓去衙门告状却没有人敢授理,无奈之下中毒的人家,只有卖掉了你放下来的物资,换了银子才能去找大夫看病呀。”
苏沫菗气不已,心里泛着疼,眼里酸成了一团,眼泪啪啪的往下掉“没有,我在元宵节前根本就没有过物资,你们难道忘了吗,年前我就说过第四批物资要在元宵节之后才的,那些吃坏人的烂米和沙子的粮食,我确实一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呀?”
李达升冷声道:“你是慈善会的会长,物资也是你苏府的人,此时说不知晓,难道还想逃脫罪责吗?”
苏沫立即辩道:“生这起事件时,民女正参加围场比试,大人和在坐的人应该最清楚的,我对待慈善会的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绝不会假他人之手物资的,再说此案要查得水落石出,是不是应该找出大人所谓的苏府下人来对峙呢?”
这时门口里的百姓突然又激厉的嚷嚷了起来“你这女人果真好歹毒呀,明明是你把那些下人蔵了起来,还要大人找来作证人,你根本就是要狡辩脫罪而已。”
“就是,咱们平安巷里出了事,就去苏府找你,问不到你的人,就找那领头的人,苏府的下人说那叫老易总管被你派到北方运粮去了,这时候你却要与人对峙,岂不是糊弄人嘛…”
百姓们吼出的话,让苏沫立即怔在当场,老易…怎么可能,她心里的害怕立即升⾼,是她太信任他了吗,就因为他的人品,又是公公介绍的人才,所以她才什么都信他,不…也不尽然,她曾经也怀疑过,他能撑起只是一个空壳的苏府,这份能耐一直在她心里给神化了,却从未细究其因…
但是…老易如何会这么做,她不应该看走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沫只觉耳朵嗡嗡的响,眼睛里泛着晕眩,盯着堂上面⾊严肃的卓一然,以及得意冷笑的李达升…
最后万分委曲的落在赫连珏⾝上,而他…他却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轻轻的移开了眼,他知道让她受了苦,但他此时却什么也不能做…赫连珏双拳握得死硬,若不是卓一然警告性的一眼,他早就忍耐不住这份煎熬。
吴王燕峥暗暗观察着赫连珏,应该说非常意外于他的不言不语,再看到苏沫失望之及的清冷小脸时,燕峥凌厉的眉头渐渐耸了起来,此案一看便知是李达升…不,应该说是太子、越王共同演的一出好戏,只是让他警觉的是,这二人何时又连成一线了,还是说只是偶然一次连手,为了除掉苏沫这颗越強大的眼中钉。
苏沫面⾊冷硬非常,眼中的泪水⼲涸在固执的清颜上,她直直看着堂上的之人“民女确实冤枉,若仅因表面的原因而让我认罪伏法的话…是,我百口莫变、无话可说,不过,苏沫绝不承认那些莫虚有的罪名。”
李达升立即冷笑一声“死不认罪,还真像你的本性。”
卓一然重看了他一眼,李达升面上一正,便要宣告苏沫的罪行之际,卓一然却快一声道:“本案最重要的证人老易未在场,苏沫所涉嫌的案情押后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