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章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那三十位老僧皆是“火峰寺”⾼僧,要是夏方天将他们打伤,己方的实力一定会大打折扣。另一方面,夏方天毕竟是农马带来的,要是得罪了那些⾼僧,农马亦会受到牵连。情况容不得他再思量,只见他一声大喝,连跨两步,纵⾝跃到夏方天⾝前,接着拦住双方,喝道:“都给贫道住手!”
夏方天碍于农马之面,受到阮秋章阻拦,他也无意再打下去,可是“火峰寺”那些⾼僧却受不住这口气,见夏方天被阮秋章拦住,其中一位⾼僧偷偷撤下佛珠,接着使出一招“天女散花”佛珠蕴含着刚阳之力,从阮秋章⾝后突然冒出,击中了放松心神的夏方天。
夏方天被佛珠击中,闷哼一声,一连退了三步,这一下偷袭将他彻底激怒,他怒喝一声:“老秃驴,给脸不要脸,去死吧。”喝着,他咬破手指,将血涂在手掌之上,尔后运起全⾝功力,突兀消失在原地。
夏方天这种⾝法实是出乎阮秋章意料,瞧样子,那些⾼僧就是再来百十来个亦是白搭,另一方面他也恼怒那些所谓⾼僧手段卑劣,是以他有心借夏方天之手给那些⾼僧一点颜⾊尝尝,并不出手阻拦。
那个偷袭夏方天的⾼僧,正是这次事件的祸端,早前他接到鬼尊之令,要他去探探夏方天的底,所以黑夜一至,他便潜⾝在夏方天门外,想窥视他的一举一动,奈何这夏方天实在了得,他潜伏在屋外,因为天冷所致,不过稍微放了个庇,就这一下,夏方天竟已现了他。
尔后他被夏方天追打,一直逃到练功平场上,幸得遇到同门师兄弟,与夏方天战在一处。那些“火峰寺”的僧人也不问青红皂白,现自己几人不是夏方天对手,立刻命人去将门下所有师兄弟请来,这才出现了方才一幕。
夏方天盛怒之下,使出了真功夫,三十个⾼僧况且不是他对手,眼下只剩十多个,又怎能与他相抗衡,只见他一掌一个,手掌下丝毫不留余地,眨眼之间就将十几个僧人重伤在地。
阮秋章想不到夏方天出手如此之重,瞅着夏方天似乎还不肯罢休,欲将连那些尚未受重伤的僧人也一并给解决了,这一下,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夏小兄弟,快住手!”
此时的夏方天如何听得进去,见阮秋章拦⾝在前,他二话不说,运起被鲜血染红的一掌就推击而去。阮秋章见这掌气势汹汹,急忙抹了一把朱砂,接着使出“指路天门印”两个⾼手一交手,钢掌相碰,立即爆出一声巨响:“碰!”
两人一掌相击,余劲四散,就连一旁观战的农马也深感厉害,这一下硬碰硬,阮秋章退了三步,夏方天亦是退了三步,两人竟是拼了个平手。
夏方天经过这一击,倒也清醒了过来,他收手抱拳,对阮秋章礼歉声言:“阮前辈,对不住,小子失态了。”
“哎,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何必大打出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阮秋章摆摆手,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适才一击,他已经用上八成功力,竟只是与夏方天打了个平手,而且他还感觉到,夏方天实是手下留情,不但未使出全力,恐怕连七成之力也没有使出来,想不到这夏方天年纪不过跟农马相若,将有这等本事。
场面被一平息,黑乌子、云松道人和灵雾真人这才走了过来。云松道人瞅了瞅夏方天,又瞧瞧那些相互搀扶着的⾼僧,说道:“各位大师,不知你们与这位夏兄弟之间有何过节,竟要大打出手,大家都是瞧得起敝派,前来相助敝派的,本该是一条心,有什么话不能言语解决,何必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灵慧是这三十位⾼僧的领头人,在“火峰寺”里,他也是仅次方丈的第二人,一听云松出面调解,他冷哼一声:“贫僧适才不过內急上茅厕,经过这个狂徒房门前出了一点声响,这个狂徒却突然冲出来穷追猛打,云松道人,你说说,这狂妄不是犯病吗?”
云松道人不知灵慧所言真伪,他回眼瞅着夏方天,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夏方天冷笑一声:“哈哈,出家人不打诳语,想不到这句话本⾝就是一句诳语,老秃驴,大爷我这次就饶了你,要是再敢到大爷门外窥视大爷,就是佛祖挡在你前面,大爷也不会放过你。哼!”说着话,夏方天也不再解释,仰头走到农马⾝前。
阮秋章对夏方天这人并不了解,他的话实在难以让他相信,这灵慧⾼僧是有道⾼僧,又怎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再说了,灵慧又⼲嘛无缘无故窥视夏方天?虽然他不知道哪一方所说是实真,但心里还是偏向了灵慧这边。
见夏方天走开,在场各位⾼人也有些不悦,这人也太无礼轻狂了,根本不将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前辈⾼人放在眼里,几个老头围着灵慧老和尚不住好言相加,直到天⾊微亮,这才将灵慧老和尚的怒气打消了。
另一边,夏方天来到农马⾝前,他笑呵呵说道:“农兄弟,这一架实在令兄弟我慡快,那些秃驴还真有些本事啊,哈哈。”
农马从适才一战中看出,夏方天与他有同样的特性,皆是以血增加功力,瞧他顷刻间将十几个⾼僧打败,他是打从心里佩服夏方天:“夏兄弟,你刚才使的功夫就是从‘天叩神书’中修来的吗?”
“是啊,没错,那些家伙都不是兄弟我的对手。兄弟我还没使出真功夫呢,以后你一定有机会见识到的。”夏方天丝毫不避讳被旁人听见。
张小露听着大为不悦,夏方天言中意思很明显将阮秋章带上:“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师父也没使出真功夫,要是真打起来,你连他老人家十招也接不住。”
她的话一出口,夏方天注意到她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小露,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双手一拍,说道:“啊,我见过你,你就是在尸王会上大喊大叫的那位!”
“什么大喊大叫?你说话客气点。”张小露的确在尸王会上为农马叫喊打过气,因此也有许多赶尸人知道了她,但她一直很讨厌别人这么说。
夏方天的话让农马一愣:“夏兄弟,你也去过尸王会?”
“哦,是啊,是一位赶尸老朋友相邀我一同前去的,不过当时兄弟我没怎么看比试,并没有注意到兄弟你。倒是现有个女子在看台上鬼叫狼嚎的,想不到会这么巧,竟在这里见到她。嘿嘿,喂,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哼,谁会告诉你,无礼的家伙,难怪人家说你狂妄。”张小露鼻子一哼,对夏方天作了个鬼脸后躲在农马⾝后。
“哎呀,你不告诉我也罢,农师弟会告诉我的。是吧?兄弟。”夏方天说着话,向农马打了个眼⾊,却现农马一脸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农马对夏方天的话很是疑惑,张小露大喊大叫,是在他闯“天谷轮”还有跟钢牙打斗时才生的,照理说夏方天应该一早知道他的存在的,那他为何假装不认识我?
“喂,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农马想的正入神,突然被一声叫响打断,他回神一看,现原来是夏方天:“哦没什么,怎么了?”
“嗨,兄弟我想请问你,你⾝后那妹子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似乎和你很熟悉呀,替兄弟引见引见吧。”
张小露刚想阻止农马,却为时已晚,农马想也想,回道:“哦,她是我师姐,叫张小露,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农马说着,侧⾝一让,接着对张小露说道:“师姐,这位是夏方天兄弟。”
“哼,笨蛋,你不说师姐也知道。”张小露心里气恼农马,回了一句话后,转⾝迈步离开。
农马大惑不解,不知张小露又生什么气,他无奈对着夏方天摇头摇:“我这师姐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
“不会不会,刚才是我出言不逊,得罪了你师姐,哈哈,原来她叫张小露啊,不错的名字。”夏方天嘴中说着话,两眼却离不开张小露离去的⾝影。
“对了,夏兄弟,你刚才说那⾼僧窥视你是真是假?”
夏方天回眼瞧着农马,似笑非笑:“你不相信兄弟的话?”
“不,只是我不明白,他⼲嘛要窥视你?”
“哼,如果我知道原因的话,那秃驴就不会受伤那么简单了,不说这个了,天也快亮了,今天打了两场架,兄弟有些累了,我要回房觉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吧。”说着,夏方天告辞了农马,自个回房去。
农马看着他离去的⾝影,不知怎的,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阮秋章叫他回房,他才回过神,想不出所以然的他,也只得无奈摇着头,尾随阮秋章而去。
第二天下午。农马几天来忙于奔波,深夜又上演了一场窝里斗,是以他一觉熟睡至下午过半,这才悠悠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的他还没等醒醒神,朦胧间却看到一位如同仙女的女子坐在他⾝前,他不由惊喊一声:“柳姑娘!”
“你叫谁?”农马声音一落,一句冰冷冷的言语已经传了过来。他不由打个冷战,揉了眼睛,这才现原来是张小露。
“呃没有,我做梦,我在做梦。”被张小露冷冷盯着,农马只感从头到脚都有一股莫名的寒冷。
“哦,原来你梦到柳姐姐啊,看来这一路下来你很想念她吧?”张小露依旧面无表情。
其实农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脫口叫出柳雪涵,见张小露不⾼兴了,他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这一路我最想念的人,其实是师姐。”
“嗤”听到他的话,张小露忍不住一笑,脸上顿时冬去舂来,真如舂天百花盛开,看的农马心神恍惚。
好一会,张小露亦是低声说道:“我我亦是。”
两人心领神会,四眼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当两人陶醉在情意之中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把两人吓得惊慌失措。
“丫头,小马醒了没?”就当两人忙的团团转时,阮秋章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农马急忙向张小露打了眼⾊。张小露会意,回道:“还没,他睡得正香呢,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哦,等他醒来替师父转告他,吃过饭后来师父房间一下。”
“知道了。”
张小露回了一句后,与农马侧耳细听,直到确定阮秋章离开后,两人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