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农马最后一击的功力,实在乎他所意料。他回头看着跟众人笑到一处的农马,表情中充満了沉重的严肃。农马刚才那一击的力量,俨然已经过了自己的五叩,难道说,农马领悟出来的五叩,比自己还強!“不可能,这不可能。”夏方天劲使晃开这可怕的想法,一定是因为自己功力消耗太多而引起的错觉,像农马这种后来者,又在没有人的指导下,怎么可能过自己了?但是,看到⾝后被移开的铜球,他又不噤冒出一种想法,那就是“后来居上!”“农兄弟,你…”夏方天知道自己再作多想也毫无意义,决定⼲脆询问农马事实。一言未完,农马却打断了他:“哦,夏兄弟,真是不得不佩服你,想不到在几近极限之下,你还能击出那样的力道来。”“呃…”夏方天闻言一愣,想不到农马会将所有功劳推到自己⾝上来。仔细一想,他明白了,农马这么做,一定是不想让张煜跟钢牙知道他的底细,这么说的话,农马领悟的出来的最后两叩真的过了自己!夏方天震惊了,若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不就表示将来的宿命之战,他已是处于下风了。与夏方天同时带有深疑的还有张煜,适才那一下击撞他听的是一清二楚,虽然这一击在他看来并没有多了不起,但很显然,夏方天的功力已经耗光,唯一能打出这一击的,除了他⾝后的农马还能有谁?如果说农马能打出那样的一击,那他所说的突破就非是空⽳来风了。“看样子,从现在起必须警惕农小子的一举一动了,不知他突破四叩跟五叩之后,实力到了哪种境界。”张煜冷眼盯着农马,心里暗自寻思。就在这时,白晓婷一声喊言惊醒了他:“大家看,铜球底下真的有一个洞,啊,这洞好深啊。”众人闻声而瞧,果不其然,在铜球底下,有一米宽的洞口,之前的铜球,就是被卡在这个洞口上。为免张煜这次再将白晓婷推下去,农马与众人围在洞口前,趁着众人尚在打量之际,他突然纵⾝跳下,把众人吓了老大一跳。“啊,农师弟,你…”“领王!”“臭小子,又自作主张,气死本圣主了!”洞下,农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各位等我信号,这次不可再贸然行动,明白了吗?”“混蛋,农小子,你再是这般胡来,就休怪本圣主对你不客气。”张煜气得脸都绿了,自他当上赶尸界的监督者以来,还从未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哼,我为你探路,你该感谢我才是。”底下,农马冷言传来,更把张煜气得七窍生烟。就在张煜即将作时,农马的声音再次传来:“啊,到了。”听到他传来的话,众人正犯疑这次的洞道怎么这么短时,农马的声音又传来:“喂,大家可以下来了,底下全是沙子!”“沙子?”众人闻言面面相窥而视,不知七个溶洞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古怪的东西。等下了洞一看,众人呆住了,七个溶洞确实如农马所说的一样,四面八方都是沙子,只不过,沙子并非是寻常的那种⻩⾊沙子,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种血红的令人指的古怪沙子。“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沙子怎么这么奇怪?”白晓婷眨巴眨巴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此时他们所停留的位置,是一处较为平坦岩石上,往前方望去,八个溶洞的入口正静静屹立在洞壁上。这么古怪的情景,任谁也知道,这七个溶洞的问题来之于这些诡异的红⾊沙子。面对无法估测的前方,张煜再次故技重施,他看着白晓婷,说道:“你去。”说着,他转向农马,语带威胁:“臭小子,这次你若是再敢自作主张,本圣主立刻就在你面前杀了他们两个!”农马根本不为所动,回应道:“是吗,有本事你试试看,若你敢动他们一根汗⽑,这辈子你也别想开解封印!”“你…”张煜语塞,气得的是两眼通红,想不到自己竟拿这个农马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边还在争吵,白晓婷已经蠢蠢欲动,一脚踏上红⾊沙子上。就在这时,一只有劲而苍老的手抓住了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文公。“丫头,你别去了,这次就让老夫去吧。”“不,文公前辈,放心吧,我去就行。”白晓婷很清楚,陈文公一把年纪了,功力虽然比她⾼,但⾝法度跟反应毕竟跟不上年轻人,若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陈文公必定难以招架。想想,还是自己去比较妥当些。“丫头啊,你年纪还轻,人生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文公一把年纪了,人生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你就听文公一次吧。”瞧着陈文公泰然自若的神情,白晓婷总觉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可疑处在哪,正当迟疑着,陈文公已经冲了出去。“啊!文公前辈!”白晓婷大出意料,急声呼唤陈文公,声音同时惊醒了农马跟任天涛兄妹两人。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陈文公只⾝冲到红沙堆子央中后,便站住不动。这时,陈文公缓缓回头,脸上竟是带着一种慷慨就义的表情:“领王,这堆红沙子,有个名号叫‘血沙’,这是一种相当古老的琊术炼制出来的,‘血沙’顾名思义,它之所以红,就是因为它能昅取人或动物的血液。上古时期,这种沙子常被用做陷阱,用来杀死敌人。”说到这,陈文公从怀中拿出一块青⾊令牌,甩手丢给白晓婷后说道:“如冒然踏进这堆沙子,无论有多少人,都会卷入沙子里头,直到昅⼲血液为止。不过,这种沙子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在昅食血液时不能再攻击新猎物,你们待会就趁着这个空隙,入进下一个溶洞里去吧。老夫我不才,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了。丫头,老夫虽是立独的旁脉赶尸人,但也收了十几个弟子,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师父,希望你能好好安顿他们…”陈文公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众人只见红⾊沙子突然如同海嘲一般翻涌而上,就在眨眼间,将陈文公呑噬而没,当沙嘲过去后,红⾊沙子又恢复了平静。“文公前辈…”农马跟任天涛兄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好好的一个人,竟就这么死去,这种事他们如何接受。白晓婷更是难掩悲伤的泪水,一个劲叫唤着陈文公的,难怪适才听着陈文公的话觉得古怪,原来陈文公一早就知道这红⾊沙子的秘密,他是代替自己去死的!“文公前辈…”溶洞里,白晓婷悲伤的喊音依旧在回荡,农马与任天涛兄妹皆是痛心疾,一位功德双修的⾼人就这般离他们而去。正当众人悲伤欲绝时,钢牙不合时宜的一句叫喝声打断了众人:“好了,要哭到什么时候?没听老头的话吗?还不趁着这个机会过去!”听到钢牙如此冷漠的言语,众人纷纷怒目相视,农马更是咬牙紧捏拳头,就要上前揍钢牙。还是任天慈冷静,她闪⾝拦住了农马,回眼示意:“农师弟,别让文公前辈白丢性命!”任天慈的话令农马恍然一醒,确实啊,任天慈说的有道理。努力庒下心中怒火后,农马一把扶起哭的甚是凄楚的白晓婷,脚下连纵,不一会安然渡过了红⾊沙子。紧跟着,剩下的人也纷纷从红⾊沙子安然渡过,再回头瞧着一片血红的沙子,众人仍觉心有余悸,要不是陈文公牺牲性命解破了这堆“血沙”只怕自己这伙人就得交代在这里。农马一脸沉重,轻轻拍了拍白晓婷的肩膀后,安慰道:“白师姐,别伤心了,文公临死将他的弟子交托给你,你一定要坚強些。”白晓婷明白,农马意指活着离开这里,这样才能不辜负陈文公临死前的交托。她拭去脸上泪水,语气中尽是无奈的悲哀:“要是被小雪那丫头知道文公前辈死在这里,不知道那丫头得有多伤心。唉…”在旁脉赶尸人的根据地时,南宮雪最喜欢跟陈文公混在一起,而陈文公也十分喜欢那个丫头,对南宮雪来说,陈文公就好比爷爷一般,确实,如果被南宮雪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那丫头有何反应。“唉…”农马晃头抛开这些令人沉痛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剩下的路,他们还得继续走下去!怀着悲伤的情绪,众人开始走进八个溶洞的通道里。而与此同时,快马加鞭赶来的阮秋章跟玄素真人等一众⾼手,终于来到了阿业的故乡“乌崖村”从这里开始,因为道路难行,马匹已不能再承载众人,所以众人只好下马步行,不过按照路途,众人还需再花一天时间才能入进“六池山”!一路上,天象变化十分异常,就连最不擅长观星勘算的苗南凤也察觉出天象异变,看来“六池山”的封印,已经被解破的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如能在封印破开前阻止张煜自然是再好不过,如若不然,至少也得救下农马等人。“我看大家别留力了,这样走不知何时方能到达,咱们各施轻功步法,加紧赶去‘六池山’吧!”阮秋章的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同意,于是乎,众人各施所长,有如急雷奔电的,有如燕子滑翔的,有如离弦之箭的,总之,一众⾼手各凭看家本事,穿梭于山林之中,朝“六池山”方向急赶去。“六池山”十三珠帘洞八个溶洞里,农马一众人站在一块岩石上,众人脸上皆是解锁着眉,望着眼前的景象着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十米宽大的水池,只不过这个水池里装并不是水,而是银光闪闪的水银!本来,以这些人的轻功,要跳出这十米距离倒也非是难事,令人无奈的是,溶洞顶上倒揷着密集而锋利无比的剑山。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施展轻功跳过去,也会被顶上的剑山刺成个马蜂窝,情况再一次难住了众人。“怎么办?底下水银咱们是过不去的,人一下去就会溺没,上边的剑山又让咱们无法跳过不去,这下子咱们该如何是好?”任天涛急得直搓手,面对眼前的机关,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张煜沉思一会,命钢牙搬来一块岩石投进水银中探底,结果一抛之下,岩石瞬息而没,许久才听到沉底之声。“嘶…这个水池,恐怕少不了十米之深,这上古的人是怎么弄来这么多的水银的?那时他们能制造水银吗?”任天慈到底心细,很快就想到水池存在的矛盾之处。听到她的疑问,夏方天接口解释:“这些水银恐怕不是上古的人留下的来,你们看顶上。”众人顺着夏方天所指方向一看,原来在剑山之上有一拳头大小的小洞口,洞口四周似乎还留着一些水银痕迹。“夏兄弟,这难道是?”“嗯,守龙一族的人,不知从什么朝开代始,每月初二十四总会来山上祭拜,那时他们会准备一些水银,祭拜完成后,他们会把水银倒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中,我想这里的水银,大概就是经过那洞口流入而长年积累而成的。”“这么说来,这里原本是没有水银的,照顶上有剑山来看,恐怕这水池下也是剑山吧。”任天慈托腮说道。按夏方天所说,这里的水银是后来才有的,那么,这九溶洞的厉害之处又是什么?倘若只是上下都有剑山,那也未必太过简单了些,看样子比起水银,上下皆有的剑山才是关键所在。正当农马等人苦思找不到对策时,钢牙来到张煜⾝旁,低声问道:“师父,要不要叫那个白晓婷去试试?”张煜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但很快就否定了,现在的问题并非是试试那么简单,如白晓婷跳不过去的话,他们依然也没办法过去,更何况,刚刚死了个陈文公,他觉得不能再刺激农马了,不然到时事情一定会一不可收拾。“这次就算了,那个丫头去试了也没用,还是想想该如何过去才是上策。”“是。”钢牙建议被否决,心中大感不慡,但在张煜面前,他也只有低头的份。众人这一想,结果足足想了好几个时辰也找不到任何办法,期间,众人感到肚腹饥饿,只好将问题暂时抛开,填饱肚子后才做打算。喂饱肚子后,任天慈用手指在地上画起了图案,白晓婷看着奇怪,问道:“任师姐,你这是在⼲嘛?”“哦,我在画这个溶洞的构造图。”任天慈回答间,一副简单的构造图已经出现在地上。指了指自己所画的构造图,任天慈说道:“各位,你们看,这顶上剑山里水银大概有两米左右,咱们离下一个溶洞的入口通道大概有十米左右,若是想跳过去,纵⾼弧度就必须得在五米⾼点上,这么一来,顶上的剑山就是一个阻碍了。”接着,她又指着水池四周洞壁说道:“若咱们从洞壁过去,你们看,这四周的洞壁虽是凹凸不平,但一旦失手掉下,等待咱们的可就是水银了。所以比起从洞壁过去,我认为还是跳过去最好。”“跳过去?你不是说不能跳过去吗?”众人闻言就犯疑了,任天慈一会说不能跳过去,一会说跳过去是最好的办法,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呵呵…”见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任天慈微微一笑,说道:“这剑山虽然挡住了咱们的去路,但是,咱们可以将剑山打掉啊。”“啊!”众人闻言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办法怎么就没想到呢?“没错啊,咱们可以打碎这些剑山后再跳过去啊!”有了办法,众人不再迟疑,立刻掏出各种灵符,念着咒语就要攻击。就在这时,张煜突然走上前,从怀中掏出“鬼天衍”后说道:“要你们一下下攻击不得等到何时,都给本圣主滚一边待着!”众人一听,心想既然张煜自己肯动手也好,省得自己还浪费了气力。刚收起灵符,张煜这边就动手了,为了不浪费时间,是以张煜一出手就是七成功力,只见他劲灌“鬼天衍”待“鬼天衍”闪现出魔气时,他一手猛然一挥,立见一道如同鞭子的魔气扫向密密⿇⿇的剑山,其势头大有将溶洞劈成两半之意。正当众人以为剑山就要再这一击下纷纷坠落时,却不想,这道凌厉无比的魔气劈在剑山上,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