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曰清早,凌王府內。
昨晚后半夜竟突然狂风大作,暴雨突袭,所幸持续时间不久,不然饱受寒冷磨折的端午愈加难受了。而此时的端午经夜一寒毒的腾折,月落曰升,寒意渐渐散去,端午也闭上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司空凌天微亮便起床上早朝去了,翟洛在门外守了夜一,剑眉一直紧蹙未放开,直到司空凌面⾊苍白地从永泰殿离开。翟洛瞬时已明白,殿下用內力渡给端午让她熬过寒毒。
殿下,既然决定要救端午,当初为何又要狠心将锁清丸让端午服下?翟洛有些不解殿下的做法,他若决定要磨折她,定然不会轻易而救她的…翟洛转头望向朱红大门紧闭永泰殿门,眼底有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担忧。
“上朝。”司空凌淡淡地说道,语气生硬冰冷。
翟洛却听出司空凌耗尽內力的虚弱,寒毒的厉害他早已尝试过,想必殿下此时的精力已经油尽灯枯了,他必须时刻保护在殿下⾝旁。若是此时太子的人马看出殿下⾝体不适,派人暗杀…翟洛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于是大步跟随在司空凌⾝后,策马在左赴向皇宮。
而殿內端午眉头紧锁,寒冷袭击五脏六腑,混⾝疲惫无力,九死一生。模糊的意识中仅存昨夜有个温暖的怀抱,一直牢牢抱住她…
未过多时,永泰殿门外,一名婀娜多姿的佳人款步行来。下人们赶紧行礼道“奴婢(奴才)参见汐婵夫人。”
“都给本夫人起来!那个低贱的丫鬟在哪里?”汐婵夫人瞪大着杏眼,怒气腾腾,率先迈至殿门口。
“回夫人,端午姑娘还在殿內休息。”为的丫鬟恭敬回答道。
“叫她给本夫人起来,本夫人要见她!一介贱婢以为得到寒玉就可以持宠而骄了!”若不是殿下吩咐她们没有他的许可不得擅自入永泰殿,此刻汐婵定然冲进去好好教训一番端午了。
“殿下上朝前吩咐过奴婢不得前去打扰端午姑娘。”
“什么?!”汐婵秀眉拧紧,手掌不自噤握成拳头。那个贱婢竟然在永泰殿过夜,殿下还居然吩咐不得去打扰!“端午,你给本夫人出来,一介小小贱婢竟然还不出来恭迎本夫人!”汐婵从殿门內大吼道,分外趾⾼气扬、刁蛮泼辣。
下人垂头愈深,汐婵夫人如此举动他们早已见惯不怪了,与左相幼女秦卿歌姐小如出一辙,都是霸道、无理取闹的主儿!
“汐婵妹妹,你这又是何必来此碰壁呢?既然殿下想让端午妹妹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就不要来打扰她了。”娇啼啼酸溜溜的语气,下人们微微抬眼,原是萱芝夫人。
“哼!萱芝,你不是梦寐以求想入住永泰殿吗?看来你的希望只有破灭的份了!”汐婵亦不客气的回道,将怒火转给萱芝夫人。
“妹妹此话差矣,姐姐我素来有自知之明,想必是妹妹嫉妒端午有此殊荣才转言污蔑姐姐我吧。妹妹,我们都是殿下的侍妾,还是安守本分的好。你如此模样,倒显得像个妒妇了。”啼笑嫣然,恍若在看跳梁小丑的庒轴表演。
萱芝如此嘲笑模样更刺激到汐婵的怒火,都怪那个叫端午的贱婢!汐婵咬牙道“你宽容,就你最宽容!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王府就你最不安分!小璐,我们走!”汐婵扭腰离去,贴⾝丫鬟紧随其后。
吕慧嘴角浮现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萱芝故意刺激汐婵,使她更加憎愤端午,以汐婵的脾气怎会轻易放过端午?好一个借刀杀人。
“萱芝姐姐,妹妹约好去闵妃娘娘那里探讨绣艺,姐姐要同行吗?”吕慧含笑温柔问道。
“好啊,我正想找妹妹学刺绣呢。”眼底鄙夷神情一闪而过,汐婵那个头脑简单的女子,以为就想凭他就能得到殿下的宠爱?呵,笑话!而说话间,萱芝语气温婉,神情媚妩。
两人并肩同行离开永泰殿,不约而同转头再次看了一眼永泰殿。
殿下的永泰殿不是任何人都那么随意好安寝的。
凌王府內侍妾众多,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波涛汹涌,明争暗斗,一个不留意便成为他人夺宠工具下的牺牲品。
端午对殿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知,意识依旧模糊,一直到正午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一见殿內富贵豪奢之气,便顿时明了,她在司空凌的地盘上。四肢百骸依旧冰凉,昨夜的寒冷记忆犹新,司空凌的锁清丸,他的磨折,她果真承受不起…
端午不自觉的打了冷颤,今年的寒冬她该如何过去?她本就是个怕寒之人…
“端午姑娘,你醒了,殿下命姑娘清醒后便搬去<strong>清竹居</strong>。”
“哦。”端午淡淡的应道,⾝无所依,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端午忍住寒冷,懔然起⾝,依旧颤栗不止,却固执道“我们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