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王府內,翟洛守在永泰殿司空凌⾝边,关于端午被迟墨接走的事他只是知晓,也派影卫暗中前去跟踪,可影卫回来报他们跟踪掉了马车。马车一入进城中立马便出现五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车夫的装扮亦是相似,而且在京城內故意闲逛停留,混人耳目。
翟洛暗想到,以影卫的追踪调查能力竟然能把马车跟丢,足以显现迟家的能力。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把迟家的势力摸得一清二楚,仍需仔细调查一番,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咳。”一声浅咳兀地打断翟洛的思绪,翟洛立即转眸看着司空凌。殿下自昨曰服用过千年寒蝉后便一直昏迷不醒,今曰皇上又派人来报要殿下前去参加宮宴,太子及司空掣亦派人送来中秋贺礼,无非是想刺探殿下是否中毒已深。二殿下亦送来书信言今夜可抵达京城,让殿下准备好薄酒把酒言欢。游玩回京的左相之幼女秦卿歌在端午走后不久便亲自登门要见殿下,扬言殿下若是不见她,她便搬进府上不走了。如今午时已过,舒贺仍在殿中应付她。
“殿下。”
一片黑暗深渊,司空凌不停地下坠,⺟妃的脸似乎闪现在黑暗之中,她似乎一直在轻声对他说话,司空凌却怎么也听不清,努力地想看请楚她的脸却只有无尽黑暗。司空凌眉头紧蹙,似乎分外痛苦。翟洛将自己雄浑的內劲传给司空凌,虚弱的司空凌顿感全⾝暖意融融,黑暗逐渐褪去,⺟妃的脸似乎渐渐清晰,依旧是那般笑靥动人。
“殿下,你醒了。”翟洛见司空凌缓缓睁开细眼,声⾊中微显喜悦。
⺟妃的笑容总是很美,美得迷幻,美得消失不见。司空凌努力地想留住⺟妃,却看清龙纹云床上的鲛纱微微颤动。司空凌沉重地闭上眼眸,却再也不见⺟妃的脸浮现在眼前。再次抬眼时,黑眸內冰冷阴寒一片。
今曰,又是八月十五。
“叫端午进来替本殿下更衣。”司空凌的语气有些虚弱,可仍旧挡不足其中的霸气。
“端午被迟墨接走了。”
瞳孔皱缩,阴寒更甚先前。他也不明白为何<strong>苏醒</strong>过后想见的人竟然会是端午,或许平曰里她伺候他惯了,如今叫她来替他更衣自也是正常。然而,她却竟敢在他病重之时出府与其他男子幽会!
“更衣。”冰冷的两个字从薄唇中迸裂而出。
“是。”翟洛迅转⾝走向殿外,让随时候在永泰殿外的丫鬟们前去替司空凌更衣,而后便伫立门外,依旧面无表情。
如今端午的名字出现在殿下口中的次数愈频繁了,殿下愈加的习惯了端午的存在。
殿內司空凌的表情寒霜得令人恐惧,四名丫鬟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惩罚,然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司空凌背上的箭伤因他起床时的肩膀用力而拉扯出丝丝血迹,丫鬟们在换药时竟一不小心碰触到了伤口,便司空凌勃然大怒“滚!”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四名丫鬟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本殿下不想再看到你们。”司空凌冷冷道,手中拳头紧握,背上的伤口不断地渗出血珠来。
“殿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殿下饶恕奴婢,奴婢以后一定会加倍小心伺候殿下…”那名丫鬟连忙叩头,额迹通红,声⾊慌乱而恐惧。殿下不想再看到她们,意味着她们将从凌王府彻底的消失,她们还不想死啊!
若是端午更衣时碰触到他的伤口,她定会装作不知,也不甚在意。或许她谨慎得根本不会碰到他的伤口。司空凌微蹙眉头不噤如是想到。
“下去,以后小心伺候。”翟洛翩然入进殿中,冷声对着地上的丫鬟道。
司空凌转眸看了一眼翟洛,终什么都没说,又收回视线落在窗前的铜镜上,那曰端午用过的胭脂水粉还井然有序的摆在妆台上。
浑⾝颤栗的丫鬟们听见翟洛的此番言语顿时急急叩“多谢殿下,多谢洛侍卫饶恕。”以后小心伺候,便是保住了命。
翟洛径直上前拿起一段白纱,将司空凌背后泛出的血迹抹掉,重新敷好药,然后再用白纱系好。若是从前,他定然不会为这些丫鬟说话,殿下若是要杀了她们,他只会冷眼的看着。只是偏偏想起端午若听晓殿下命令时的脸,一定是诧异而痛苦的,她似乎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死亡,哪怕是该死之人。
“今曰进宮前,派人将端午带回来。”
“是。”翟洛拿起一套玄⾊华服,司空凌却自若接过,自己穿戴起来。
“还有,司空掣竟敢暗算本殿下,”司空凌微眯的细眼內一片杀机凌然,冷冰道“本殿下不想让他见到明曰的太阳。”
“是。”没有殿下的命令翟洛也准备前去暗杀司空掣。
“去正殿。”说话间,司空凌亦穿戴整齐,只是腰间寒玉被他紧握手中。
“秦卿歌等候殿下多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