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杀自了,你的手上又多背负了一条人命。”端午视线直指司空凌,眼底一片复杂。
“她不会。左相将她从府外接走,定然会严加看管一番,绝对不会给她杀自的机会,况且她还有个娇纵她的娘亲,哪会舍得她死掉。”司空凌颇为嘲讽道。
分析得真是头头是道,条理清楚,不愧是辰国战神四殿下。端午拿掉腰间司空凌的手,自顾坐下来,拿起银针,一针一针地绣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这绣衣是绣给谁的?”如果是绣给迟墨的,那他立马就剪碎了它!若是绣给他的,他决定好好奖赏她。
“没有绣给谁,只是随便绣绣。”端午放下针线,微抬眼眸地看着司空凌,无喜无怒,足够淡漠。
“来人,传膳。”司空凌微微提⾼了声线对下人命令道,随后又降低了声音道“晚膳过后,我带你去个地方,除了翟洛,任何人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晚膳过后,小雨已止,司空凌亲自替端午披上白皮大氅,拉着她的手迈出凌王府,一辆普通的马车静候府外石狮前,待司空凌与端午坐入其中后,翟洛亲自驾车而去。
端午虽然诧异却未曾多问司空凌要去哪里,司空凌原本浅笑的俊容自入进马车后便变得阴沉起来,一时间马车內的气氛沉闷不已。莫约一个时辰后,马车才稳稳地停下来。司空凌将端午扶下马车,端午便见气势巍峨的陵墓耸立眼前。一路北行,愈行愈荒芜,直至停在一座<strong>无名坟冢</strong>前。
司空凌放开端午的手便跪了下去,翟洛亦跪在⾝后。端午微微一颤,至今她也未见过司空凌下过跪。微垂下头,死者为大,端午亦跪了下来。
“⺟妃,恕儿臣不孝,这么多年以后才来跪拜您,至今也未能替您洗刷冤屈,亦没有光明正大的将你葬在皇后墓区里。⺟妃,请在多儿臣一点时间,儿臣一定可以做到!”
端午听着司空凌的话,眼泪唰的一下就掉落下来,她的娘亲,死在破庙的那个女子,如今端午都未能找到她的尸骨为她树碑…连离开尧国之时,都未能去祭拜她,她端午是多么的不孝啊!
“⺟妃,今曰儿臣带了一名女子,您看您喜欢她吗?”笔直跪着的司空凌突然转过⾝来,拉着端午的手“她叫端午,儿臣想给她独一无二的名分。”
林间清风抚过,端午不噤打了个冷颤,他司空凌,竟然在他⺟妃面前说要给她独一无二的名分?太不可思议了。夜⾊微有些朦胧,端午觉得自己突然看不清司空凌那张阴柔的俊脸上表情。也许是她从来就没看清过,现在就更看不清了。
“端午,来,拜见⺟妃。”
“端午叩见娘娘。”恭敬三叩,端午叩拜得郑重无比,仿若叩拜自己的娘亲一般。端跪于地时,再抬眼便见前面的司空凌已跪至她⾝旁来,而翟洛则侧站在两人⾝后,视线幽幽落在远方。
殿下,终于从心里承认了端午。
殿下,翟洛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好好珍爱端午的。
端午,原谅殿下,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好过,你是唯一的一个。
翟洛紧握青虹剑的手微微颤抖,从此以后,端午,我翟洛会把你当成主子,为你和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司空凌从怀中取出一个玉戒,同左手食指那般造型,翠绿夺目。司空凌拉过端午的手,套在她的食指上,不大不小,刚好适中,仿若量⾝打造一般。
“⺟妃,你也赞成儿臣的决定!”司空凌猛然捧住端午的手,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被欣喜所代替,夜⾊下司空凌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样的灿烂。
“儿臣谢谢⺟妃!”司空凌陡然将端午搂在怀里,搂得死死的,没有半点放松。端午简直难以呼昅,劲使推了推司空凌,仍是徒劳无功,所幸就任由司空凌抱着。双手环过司空凌的腰间,想取下那枚玉戒,却现那玉戒仿佛贴在手指上了一般,怎么取也取不下来,反而将指节腾折得生疼。
“端午,等着我光明正大的迎娶你。”司空凌在端午的耳边轻声柔语道,他突然觉,他是真的想娶怀中的这个女子了,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娶她。
迟墨,似乎也说过要光明正大的娶她。而她却写了一封信,对他说,要他忘了她。呵,端午突然涌出一股酸涩之感,端午难过地紧咬下颌,⾝子不噤微微一颤。
司空凌亦感受到端午的颤抖,于是将端午抱得更紧了,她定然也不会相信他会对她对这样认真。
端午终究还是将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只是眼底始终有一抹不为人所能看到的哀伤。待至端午平复好情绪后,再次推了推司空凌,于是司空凌便缓缓地放开了她。而后司空凌再次叩三下之后,将端午抱起后径直走向马车內。
⺟妃,恭喜儿臣要娶妻了。
父⺟之命,媒妁之言。
端午,我登上太子之曰,便是我娶你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