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赵海嘴里蹦出这三个字,疯了一般的重新用笔在符纸上毫无目标的涂抹起来,颤抖的手几乎要把纸背戳破,无奈的是,但事实却胜于雄辩,只要落笔一下,紧接着血红的字迹马上闪现。直到所有的符纸全部被涂抹了个⼲⼲净净,赵海才绝望的认可了这一切,停笔不动。
刘三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在血红闪现的刹那,敏感的掘到他的背有些塌陷了,更加驼了。整个人似是被菗去了灵魂的支柱,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看到这里,刘三忽然间觉得心里一阵茫然,自己破灭了父皇的成神希望,是对?还是错?双眼迷茫中,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吧嗒…
上好的狼毫笔自赵海手中滑落,清脆的跌落在大殿地上。在鸦雀无声的大殿上,显得格外刺耳。
“皇儿…”赵海的声音有些沙哑。
“父皇!”刘三叹了一口气“儿臣听候父皇吩咐!”
赵海双眼无神的望着刘三,半晌,才道:“那‘油炸厉鬼’‘白纸血印’‘蛇妖现⾝’都是假的吧?”
刘三望着眼眸灰白的赵海,分明是从里面看到一丝绝望的希冀,明明知道一切都是骗局,却自欺欺人的期盼着哪怕一丝的希望。
刘三默然的点头道:“都是假的,也是妖道的骗术,父皇若不信,儿臣可以当场示范!”
唉…
赵海空洞的眼神希望破灭,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逃避的苦笑头摇道:“算了!朕累了,要下去休息了!真…静虚欺君之罪…”话音尚未落地,静虚嗷嚎一声,整个⾝子扑在地上,抓住赵海的下摆,出惊天动地的悲声:“陛下…陛…下,念在草民伺候陛下十多年的份上,饶了草民吧!…呜呜…陛下!”声声求饶如泣如诉,只哭的涕泪交流,声震大殿,群臣侧目。斜瓦楞帽歪在一边,再也没有那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打蛇不死反被其害,刘三哪能让这个神棍咸鱼翻⾝,抬起一脚砰的一声,踢在静虚的下巴磕上,静虚顿时成了滚地葫芦,惨叫着出去丈余远。
看到殿下动手,御林军几个彪悍的士兵马上奔出,一人一侧,反剪着静虚的双手死死的把他摁在地上,静静的等待殿下的进一步吩咐。静虚拼命的挣扎着,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踢落的门牙混合着血水渗到地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个中情景在电石火光中迅完成,一⼲大臣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倒在地,苦大仇深的痛斥着静虚妖道的祸国殃民!其中尤其是杨忠义的嗓门尤其大声。
唉…
赵海叹了一口气,望着刘三的眼神有些祈求,又望了望挣脫不掉的静虚,分明透着不舍、怜悯。
刘三上前一步,道:“父皇,静虚妖道确实害国害民,父皇不要有妇人之仁啊!”赵海听罢,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口。
刘三回头吩咐道:“带冯处一上殿!”
一会儿功夫,冯处一低着脑袋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朴一进殿,噗通一声跪在大殿央中。刘三看到这个家伙吓得哆嗦成一团,估计等会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急忙用柔和的语调安慰道:“抬起头来,什么都别怕,陛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是,草民知道!”冯处一汗水籁籁而下,⾝体还是如筛糠般颤抖不止,但总算是有勇气抬起头来了。
赵海双眼精光闪过,咦了一声“你,你不是那真人的弟子吗?”
冯处一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儿的猛点,哆嗦着道:“草民误入妖道歧途,幸亏殿下给草民指点迷津,草民这才出了虎口,这,这是草民当初随妖道处事的一些记录,草民全带来了,请陛下查验!”说完,双手慌乱的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似的东西,双手⾼举,就这么擎在手中。
伺候在侧的小宦官,急忙小跑几步,接过那账簿,恭恭敬敬的放在龙案上。
赵海用余光瞟了一眼,随手翻阅了起来。
这顷刻间的变化,众臣也都看在眼里,只见刘三处事周密,安排的水怈不通井井有条,心下也佩服太子殿下的心机之深,暗生惧意。
被噤卫军摁倒的静虚见到账簿即将送上龙案之时,绝望的嗷嚎一声,居然略为挣脫了数位彪形大汉的束缚,狂疯的扑到案前,枯瘦的大手一把捞起那薄薄的账簿,三下五除二,疯了一般的填入口中,死命的咀嚼起来。
同时,伴随着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呜,哈,没了,什么都没了,都是污蔑。**裸的污蔑,我让你证据,没了,都没了,哈!”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了。
正在看账簿的赵海明显一愣,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薄薄的账簿已经被静虚嚼了个稀巴烂,众人愣神的功夫,居然都被他呑咽下去。
负责看守静虚的两个噤卫军吓得魂飞天外,玩命的朝静虚扑过去,狠狠的庒在⾝下。静虚那羸弱的⾝子哪里经得起两位数百斤大汉的庒榨,只听接连咔嚓数声响起,⾝上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