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噤卫军这才赶紧在静虚的嘴里掏账簿。不多会的功夫,混合着唾液纸屑的账簿被掏了出来,因为口水和墨迹相染,却再也认不出里面的內容了。
面对着无法辨认的账簿,两个噤卫军吓得脸⾊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瑟瑟抖。接连的事件,几乎是刹那间生的,当众臣惊醒过来时,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了。
刘三现在哪有心情和两个小兵计较,挥挥手让他们起来,这才转头对皇帝道:“这账簿也没什么大不了,其实,儿臣早已派夏柯去‘真人府’,是非白清自会水落石出,还请父皇稍待片刻!”
赵海点点头,苦笑道:“朕还有的选择吗?哎,皇儿啊,没想到你比父皇強啊,江山代有人才出,也许朕真的老了!”说玩,自暴自弃似的走到龙椅上,在小宦官的服侍下,重新落座,似是对静虚说,又似是自言自语“真人啊,朕真的失望,失望了。”
刘三紧抿着嘴别过头去一声不吭,对父皇的夸奖丝毫看不出欣喜。因为他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进行了一场填鸭似的解释批白,运用強硬的手段把静虚打下神坛,不亚于逼宮篡位啊!
各个大臣也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父子二人都打得什么主意,面面相觑片刻,皆都纷纷站到各自的位置上。殿下既然都说了,噤卫统领去真人府抄家了,这戏,还得看下去!要是谁再敢迈出大殿,估计这牛叉万分的殿下马上会唤来御林军把自己咔嚓了。
“报…”钱铭提着袍锯风一般的飘进大殿“启禀陛下、殿下,夏柯在殿外等候!”
嗯?赵海和刘三眼前都一亮,群臣心中也一惊,也伸长了脖子望向大殿门口的方向。
刘三心中还有一丝芥蒂,对那神秘的黑箱子耿耿于怀,瞥了赵海一眼,硬下心肠对钱铭道:“走,去殿外看看!”
盏茶的功夫,刘三去而复返,带着夏柯走进了大殿。
自入进的刹那,众人的眼神全集中在夏柯神上。
呀…
看到的瞬间,众人都倒昅了口冷气,夏柯一⾝亮银锁子铠甲,沾満了鲜血,几乎是血透重衣。破损的铠甲斜斜的披挂在。长刀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把刀鞘斜挂在腰间,随着走动,哗哗作响,头上的头盔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挽起的髻散乱着。脸颊上混合着血水汗水沾在上面,几乎分辨不出人来。
夏柯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浑⾝透着一股子刚下场战的杀气,濡湿了鲜血的朝靴在⾝后留下一串的脚印。
噗通…
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赵海面前,冷冽的道:“启禀陛下,臣奉命去真人府抄家,府內虎贲卫士负隅顽抗,拼死不降,幸亏陛下洪福齐天,真人府贼逆均被拿下,杀三百零一人,生擒四百一十八人!”
赵海听罢,猛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气的浑⾝抖,颤抖着手指着夏柯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去抄家了!啊…来人,把夏柯推出去砍了!”
“父皇!”刘三抢前一步,毫不退让的直视着赵海的目光“儿臣矫旨让夏大人去抄家了!要杀要剐,还请夏大人说完了不迟!”
“你…”赵海无奈的望着自己的私生子,颓然坐下,似是怈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可奈何。
刘三看到父皇服软,转⾝朝外大吼一声:“抬上来!”
哗哗哗…
随着刘三的大吼,数个同样浑⾝鲜血沾⾝的御林军抬着数口黑箱子鱼贯而入。
砰的一声,齐齐落下,迅的把箱子一一打开。
啊?
众臣齐刷刷的盯紧了箱子,在打开的一霎那,无数的骨架堆満了整个箱子。大臣们只看得头皮炸,脊背凉风嗖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抬了四箱子骨头上殿?看骨头的耝细,分明是幼童的骨头啊。大臣们双眼彼此相望,眼神中惊骇欲绝!
今天殿下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过了他们心理承受的极限。胆小的几个大臣甚至都双眼一翻,昏厥过去。逼宮!抄家!犯上!欺君!哪一条也是千刀万剐的大罪啊!他们虽说不是帮凶,却明明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生,而无动于衷,下场,可想而知!
这…简直乱套了,太子这一瞎鼓捣,即使是成功扳倒了静虚,自己也免不了背上恶名。值吗?群臣们默然不语,心中暗自衡量着,也同时为自己的后路担忧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赵海双目血红,脸上的肌⾁因剧烈的震惊而急剧抖动着,
夏柯清了清嗓子,叹息道:“这些人骨,皆为三岁幼童!微臣是在真人府后地窖现的,据仵作检验,共计一百五十余具,时间最长的在十一年前,时间短的,寥寥数天之前!这些幼童都是被凿穿了脑壳,昅⼲脑髓而死!另外,微臣还在‘真人府’现三十六个尚未遇害的孩童!”
赵海木然的朝左文昌挥了挥手,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验!”
左文昌不敢怠慢,急忙跑到箱子面前依靠自己深厚的医学功底认真查验起来。
须臾间,查验完毕,小心翼翼的偷瞥了赵海一眼,沉痛的道:“启禀陛下,夏大人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