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三的脸上就像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些屯长什长才知道,原来这个百将大人是个笑面虎啊,感情是吃人不吐骨头,心下皆都暗自揣测不安,估计是宴无好宴,想到这里个个噤若寒蝉。
这个时候,点完了卯,其余的方队都解散了。有好事的百将和士卒们,都朝着这边张望,刘三也毫不在乎别人看热闹的目光,骚骚然的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一众手下面面相觑。
回到营房,刘三吩咐亲兵去福记拉了牛羊酒⾁,而且带上了福记的厨子,为乙字营二百来号人备好了一切酒⾁,便大吃大喝起来。当然一切都是刘三自己掏腰包。初来乍到,联络感情也是很必要的,毕竟软硬结合才是王道。
喝了半个时辰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了醉意。渐渐的对刘三也放松了警惕,都暗暗嘀咕,自己的这个百将大人也是蛮不错的嘛。彼此推杯换盏筹光交错,纷纷和刘三敬酒。自刘三的內力恢复后,他喝酒和喝凉水没什么两样,自然是来者不拒。这样一来,这些血性男儿更加钦佩刘三的平易近人,个个拍着胸脯誓效忠。
酒确实是好东西,它可以让互不相识的人喝的比亲兄弟还亲。也能让生死仇家化⼲戈为玉帛。
虎贲营,左锋营大帐。
面南背北坐着一位満脸横⾁面⾊狰狞的汉子,⾝穿参谋郎将服侍,铁青着脸上沉昑不语。在下手,俯⾝趴着个背部血⾁模糊的士兵,而在这士兵的一侧,有两个随军的郎中正细心的给这个伤兵清除着血渍,⼲脆⿇利的上着金疮药。
对伤口的碰触,疼的俯⾝而卧的士兵⾝体下意识的颤抖,每一次擦拭都引得那伤兵惨呼连连。这个受伤的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在校场顶撞刘三而受了鞭笞之刑的赵汝,而案几上方坐着的那位,就是赵汝的亲哥哥赵廉明。
哧啦…
赵汝背部的衣衫因与受伤的部位粘连,郎中不得不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掉。
唉哟!赵汝疼的低呼一声,恼羞成怒的骂道:“你他娘的轻点,痛死老子了,呜呜,大哥,你要给小弟报仇哇!”
赵廉明冷哼了一声,训斥道:“这点痛都受不了,真是窝囊!赵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你还有脸喊痛!”
“大哥!”赵汝的脸上有些难看,哼哼着辩解道:“你不知道那刘三有多嚣张!我在提到你的名字时候,那家伙的眼神,简直就是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你要是再不给兄弟出头,估计这虎贲营都瞧不起咱们,就是大哥你脸上也无光啊!”赵廉明瞥了赵汝一眼,慢悠悠的道:“你知道这刘三是什么来头吗?”
赵汝寻思了一阵,头摇道:“不知道!”
赵廉明阴阴一笑,道:“全虎贲营谁不知道你赵汝是我赵廉明的兄弟,就是全营十几个千夫长,也让你三分。偏偏这个刘三不信琊,非得动你!你说这事有没有蹊跷?”
赵汝一愣,寻思了半晌才道:“谁知道,反正这刘三是冯浩提起来的,听说冯浩一直与大哥你合不来,谁知道是不是他借刘三的手惩罚我转而敲打你呢!”
赵廉明听罢,心中合计了几下“最近冯浩和偏将大人走的很近,所以刘三暂时不能动他,这亏你暂时先吃着吧,过段时间大哥我给你连本带利讨回来!”
“大哥!”赵汝急了,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动扭着⾝躯就想爬起来,无奈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的低哼一声,又乖乖的趴了下去:“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这几年随着你官坐的越来越大,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一个小小的百将都搞不定,让全营的兄弟怎么看我们?”
赵廉明烦躁的挥挥手,道:“要不是你给我惹事我能这么犹豫不定吗?你现在挨了打,就是个教训,以后他娘的你给大哥我老实点,别他娘的尾巴撅上天去!”
“那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都一声不吭啊!”赵汝有些埋怨的低声嘀咕着。
“谁说不报仇了?”赵廉明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派人去乙字营带那两个行刑的士卒了吗?先讨回点利息,这叫敲山震虎你知不知道?先探探刘三的底线,我们再做决定!”
既然定了调调,赵汝也不敢再说什么。
窸窸窣窣的忙活了盏茶功夫,赵汝的背部才处理完毕,等郎中背着药匣子出去后,赵汝这才长出了口气!
“报!”帐篷外一士卒大声禀报。
“进来!”赵廉明端起案几的茶水抿了一口,勾直勾的盯着那派去的亲兵,两手空空的回来顿时脸⾊就变了“怎么了?我让你带的那人呢?”
那卒子畏惧的望了赵廉明一眼,噗通跪在地上:“大人,我们到了乙字营去拿人,无奈那刘百将根本没让我们进去,只派了数个士兵把我们轰出来了,此次小的办事不利,请将军惩罚!”
啪的一声,赵廉明一巴掌打在案几上,双眼怒睁道:“娘的,给脸不要脸,你再叫东丁几个随本将去乙字营一趟,本将要亲自去拿人!”
“是,”那士卒奋兴的应了一声,似是看到了刘三那被海扁的狼狈样子,马上奋兴的撤出帐篷去叫人。
“大哥,这就对了,这刘三居然不放入,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旁的赵汝见到火候差不多了,赶紧的再次煽风点火。
哼…这次赵廉明真的生气了,本来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彼此撕破脸都不好看,象征性的把那两个鞭打赵汝的行刑手拿来就得了,没想到刘三这么不给面子。一时间让赵廉明大为光火。决定亲自带着亲兵去乙字营给刘三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