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山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荆浪脸⾊大变,挣扎着就要下来。刘三面无表情的反手拍打了他一下,是以安慰。似是没听到山贼的恐吓一般,扭头朝来路走去。
那山贼见二人对他不理不睬,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站住!来到山门不想留下点东西就想走吗?”
刘三冷哼了一声,不言不语,依旧左手扶住背上的荆浪,右手拖着长剑朝来路走去,金属与石板相抹,划出一道白⾊的痕迹,伴随着出刺人耳膜的声音。
刘三如此放肆的举动,恼起那山贼旁边的一个喽啰,大怒之下挺着生锈的长戈用力朝刘三的脊背扎去:“你好大的胆子,三当家和你说话你聋了?”
“聋你妈啊!”刘三右手腕反手一撩,长剑上挑,当啷一声把长戈击飞,在众山贼目瞪口呆之下抬起左脚砰的一声踹在那喽啰的前胸上。又累又饿的刘三正郁闷着运气不济,盛怒之下出手,毫无保留。蕴含內力的一脚岂能是一个小小的喽啰所能抵挡的?
那喽啰惨叫一声,如虾米般蜷缩着飞了出去。嘴里的血沫不住的狂噴而出。那三当家一见刘三毫无招呼就立马下狠手,顿时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望着面露凶光的刘三咋呼道:“道上的好汉,居然打我兄弟?你不知強龙难庒地头蛇吗?”
刘三轻轻的放下荆浪,把剑在手,冷冷的道:“拦路的是你们,惹事的也是你们?现在倒怨起我来了?来来,是龙是蛇,咱俩手下见个真章!”
那三当家的把长戈一收,抬脸讪笑道:“某姓周名厉,添作云阳寨第三把交椅,人称山鬼。不知英雄是哪条道上的?为什么要过我这云阳寨?要是相熟的,兄弟立马放人,另外也许能交个朋友!”
刘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交朋友我没趣兴,在下还要赶路。恕不奉陪!”说完,仗剑前移,荆浪支撑着⾝体紧随其后。虽然刘三表面镇定无比,其实內心也捏了一把汗。荆浪明显是在強撑着,而自己单枪匹马对这十几号人也没必胜的把握,即使勉強能脫⾝,总不能把荆浪撂在这里不管不问吧?这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在赌,赌他们对自己的底细莫不清楚的情况下迅遁走。
众山贼此时果然被刘三气势所摄,噤不住后退了几步,稍稍闪开一个空挡。刘三心中大喜,抬步就走。
“慢着!”一个喽啰眼前一亮,指着刘三的衣衫失声惊呼:“你是秦兵?”
嗯?
刘三面露凶光,大手一紧,长剑上移护住门面,⼲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不错,小爷我就是秦兵!”
“怪不得!”周厉舔了舔嘴唇,一收刚才的谄媚。道:“昨天有弟兄报来说是这神农山上来了一大队秦兵驻扎在前山。我山鬼还琢磨着怎么能保住寨子,没想到,昨天天公作美下了这场大雨,山神震怒,神农山崩了一角。看你们这狼狈的样子,估计秦兵都被淹死光了吧,你们这两个漏网之鱼差点把我给骗了!”
“三当家的,杀了他们,为死去的相亲们报仇雪恨!”几个刚才还畏缩不前的喽啰个个大变了模样,对二人怒目而视,咬牙切齿,似乎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是吗?”刘三讥讽一笑“既然如此,各位还不上前杀我怈愤!”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刘三还是警惕的注视着四周。通过刚才自己细微的观察,明明这些小鱼小虾对自己已经很忌惮了,为什么一揭破了自己秦兵的⾝份,反而个个都变得如此咬牙切齿憎恨非常!
刘三以前久居海外,入咸阳后又入深宮,不知民间之疾苦。天下之大不平事太多。哪能管得过来,又加上以前静虚妖道误国,下边一帮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早就搞的大秦国部分地区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简直到了谈秦兵⾊变的地步。
这些在场的流民山贼,都是因为大河冲毁了家园无法自食其力的,没办法过活才入了贼窝。设⾝处地,对于官府的一切都反感抵触甚至到了仇视的地步。
这也是一前一后刘三所受到的待遇不同之处。
杀官造反的,对当今的山贼来说,那是英雄。反观是为大秦卖命的,都是他们穷人的敌人。两世为人的刘三,终于想通了此节。心头一叹,杀伐之心顿时弱了许多。因为看着这帮面有菜⾊的饥民,刘三实在不忍心举起手中的长剑去肆意砍伐杀戮。毕竟,都是他的子民啊,要杀也是要杀那些逼迫他们聚众造反的贪官污吏!
“这位官老爷!”周厉淡淡的道:“虽然我等皆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别忘了这是在云阳寨,我一声令下,你就是三头六臂也免不了一死。我山鬼见你一副好⾝手,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商量什么?”刘三心中一动,既然想通了饥民的所求之处后,刘三心中也淡然了许多,不再对这些可怜人报以反感。
周厉上前几步,目光炯炯的盯着刘三,一字一顿的道:“加入我们,放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