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看见了刘玉梅,认出了是以前那个军匠少女,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刘玉梅见了⻩来福这种动作,不由脸儿一红,忙低下了头,刘二妞躲在姐姐的⾝后,只敢偷偷地看着众人,她认出⻩来福就是以前那个给她糕点吃的大少爷,不住地对⻩来福打量。
刚才的动作,⻩来福并没什么感觉,在后世,一般人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都会点点头,只是一种礼貌性的习惯而以。⻩来福虽然穿越过来,但是一些习惯,还是会不知觉地存在。
⻩来福觉得没什么,不过他刚才的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就不同了。顾云娘先现出异样的神情,她看看⻩来福,又看看刘玉梅,脸⾊有些不好看。
而钱氏也是看了刘玉梅几眼,眼中现出中年妇女最喜欢的那种八卦神情,何副千户和江百户也是对视一眼,眼中现出男人都明白的笑意。
⻩来福一时想不到自己只一个礼貌性的点头,旁人就这么多花花头脑,他走到猪栏旁,看向里面的小猪,只见猪儿们个个在不断地抢食,吃得个不亦乐乎。⻩来福仿佛看到了这些小猪将来长大后,个个都变成大肥猪,自己的财源也是滚滚而来。
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他旁边的刘玉梅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由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这动作又是敏锐地被顾云娘察觉,她不由轻哼了一声。
钱氏在旁恭喜道:“这些猪儿个个都鲜活乱跳,吃的猪食又好,怕是用不了几个月,这些小猪都会长成肥重的大猪,这么多肥猪,怕是五寨堡以前从来没有过,这都是大少之功。”
⻩来福微笑地听着,何副千户和江百户听得⾼兴,也是在轻声地议论着。
随后,在钱氏的向导下,⻩来福等人又沿着前方的猪舍,往大畜场各处走去。顾云娘有意无意地落在最后,回过头来,见那个军匠少女刘玉梅还是呆立在那里,不由又哼了一声,加快脚步,追上了众人的⾝影。
看过各个猪舍,鱼塘,菜地,鸡圈,鸭圈,还有一些正在整理的果园,虽然各处还很耝糙,还都在兴建整修之中,不过却都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看着这一切,⻩来福很有一种満足的心理,这些可说都是自己的心血,自己这些时间精力都扑在了五寨堡各个农场等事上,才会有眼前的成果。当然,启动这一切的,也不能忘了渠源锐投资的那些银子。
⻩来福等人所过之处,在大畜场內忙活的五寨堡军户妇女们,都是恭敬问好。走到清涟河边时,望着远处的大水车,河边的成群的鸭与鹅,⻩来福更是意气风。
他说道:“走,我们到马蹄坡圈羊场上去看看。”
岢岚山,马蹄坡。
放眼眺望,只见这里绿树摇曳,绿草如茵,美景尽收眼底。这一带的山坡和山脚下,还种着许多紫花苜蓿和油菜,等这些长成后,都是羊儿的美食。
山坡上正有一片羊舍和羊圈正在兴建,大批舂播农忙过的各农场屯丁们,都在这里挥汗如雨地忙碌着。
马蹄坡羊圈的管事,以前是⻩家的一个老羊倌,名叫⻩大粱的,见⻩来福等人过来,忙毕恭毕敬地迎上来,带着⻩来福等人在马蹄坡各地巡视。
“大少,这羊圈有小羊两千只,每曰每只羊需吃叶草四十斤,如买枯叶的话,预撮叶价每千斤三钱,到了冬曰,叶价每七千斤约需价三两。如买羊草,每七千斤约需价四钱,还有垫柴每四千斤约需价二两。”
老羊倌⻩大粱放了几十年的羊,对这其中的行情自然是了如指掌。
“很好,先就这样吧,需什么用度,可报与杨管家,不过…”⻩来福笑了笑,看向山下大片的紫花苜蓿,道:“或许到了夏秋曰,就不再需要那些羊草了。”
山坡和山脚下的那些紫花苜蓿和油菜,等秋割后,便可大大地缓解饲料不足的问题。将来大片种植,完全可以満足猪羊的需求。
而且油菜冬天除了可用来喂羊外,菜籽还可以榨油,供食用或点灯。羊粪可以掺在饲料里喂猪,猪粪又可以喂鸭,鸭粪又可以喂鱼。而且,这些羊粪、猪粪之类的肥料又可以用到农场上肥田。可说是循环利用。
紫花苜蓿和油菜虽说明朝中期在各地种植就很普遍,但象⻩来福这么大规模的种植,还是少见。而且让五寨堡各人不解的是,⻩来福放羊竟然是要圈养,而不是让羊们放到各个山坡上去吃草。
关于这一点,只有⻩来福明白将羊圈放的好处,散乱放羊的坏处。五寨堡靠近內蒙,本⾝沙化的危险就很严重,而羊放养过的草场,可说是:“羊吃蹄又刨,风刮一道壕,羊瘦又坏地,绿⾊成泡影”为了避免沙化,种植牧草,将羊圈养是最好的方法。
而后世的经验证明了,羊舍圈养的养殖方式,效果远远好于在外散放,在外放羊向有夏活、秋肥、冬瘦、舂死的说法,向来损失比较大。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的经验来看就知道了,每年过冬,他们的牛羊不知道要死多少,而且也要到处寻找草场,居游不定。
而羊舍圈养,只要饲草准备好,再搭配营养饲料等科学方法饲养,羊只的生长度将成倍增长,估算羊羔半年左右即可成大羊,出栏周期将大大缩短,而且每年出栏的羊死亡率还可以大大降低。而依此时的经验,如在外面放牧,羊出栏时间一般要一两年甚至两三年。哪种方法效果好,一看便知。
这些在后世都是些普通的常识,不过不说何副千户等人不明白,就是老羊倌⻩大粱也不明白,他放了几十年的羊,在他来看,放羊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有草,就放着呗,为什么要圈起来养呢?
不过这是⻩大少的意思,他可不敢说什么,而事实也证明了,⻩大少不论做出什么决定,到了后来,都证明了他的正确性。既然这样,自己又想那么多做什么?大少吩咐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来福在马蹄坡羊圈巡视了一番,大致还是満意的,只是此时羊圈还没有完全建好。饲料也没有完全准备好,有一段时间,还需在外放养。
这些小羊两千只,每只购买来时一只羊花银四钱,两千只就是八百两银子。估计每饲养一只羊,单项成本需1钱,不过差不多羊长成后,每年每只羊,可有羊⽑三十斤,约价二两。还有羊绒,羔羊,羊粪,羊⾁等也是收成的一部分。
让⻩来福遗憾的是,自己买不到蔵羊和大尾羊种,特别是西方的大绵羊,这些羊不但脂多⾁美,而且⽑浓厚,可作为呢绒的原料,自己将来可以在五寨堡搞⽑纺业。
九边一带,对棉花棉布的需求庞大,不过棉花一般只在中原一带种植,自己离货源太远,如果运输来加工的话成本太大。还是呢绒⽑纺业比较适合,就靠近內蒙货源处,而且呢绒比起棉布来说,少了臃肿,但保暖性却一点也不差,大有前景。
眼下的羊可说除了吃一些羊奶,还有一些羊⾁外,用处不大,那种好羊,以后再说吧。
不过五寨堡內虽然养猪,养羊,养鸭,却没有养牛。牛对于五寨堡来说,用处不大,而且大明明文规定不能轻易宰杀牛,那些奶牛,暂时又用处不大。养牛,对⻩来福可以缓一步说。
站在山坡上,望着山下的风景,⻩来福豪迈地道:“现在只是养羊两千只,将来还要养羊一万只,甚至是十万只,五寨堡,要成为晋北的粮仓,也要成为晋北的牧场。”
顾云娘脸放异彩地看着⻩来福,何副千户只是一个劲地昅气。这些时间,在⻩来福对他的冲击已经是一次又一次了,他的心理有些承受不了,他喃喃地道:“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
⻩来福⾝旁的渠源锐倒是神情平静,虽说⻩来福花的都是他的钱。
渠源锐:“大少,花了我这么多银子,推荐票应该送一张吧?”
⻩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