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岳⺟大人,小欣既然隐瞒了这么久,相信她还会隐瞒下去的。毕竟这件事说耿来后会引的后果,实在太恐怖,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她今天对你摊牌,无非就是逼你同意她和我在一起而已。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反而简单了。你只需去求得她的原谅,表示会痛改前非,我想此事应该不会扩大了。再怎么说,你都是她的亲生⺟亲。小欣虽然恨你,但总不会忍心致你于死地。”
许⺟哭道:“可是…可是我该怎样做,小欣才会原谅我呢?”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先去和她说说吧,小欣的脾气这么犟,我也不能肯定有效果。一会儿你们⺟女好好谈谈,该认错还得认错,该忏悔还得忏悔,总之,一切都得顺了她的意才好说话。就这样,你等着罢!”
说着,我再次下楼,在客厅的沙上,看到了正在菗泣的许欣。
我坐在她⾝边,轻柔的拥她入了怀里,只是抚爱她的小脸,并不说话。许欣満脸泪花,勉強笑了一下,道:“唐迁哥哥,让你看笑话了。这件事,千万不能对我姐说,好吗?”
我点了点头,道:“小欣,这么多年来,你受委屈了,你妈做出了这种事,的确对家人的伤害太大了。不过小欣啊,子不能嫌⺟丑。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生⺟亲。血缘关系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况且你妈已尼认识到了错误,表示一定痛改前非,你就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许欣咬牙道:"这种事有过了便是一辈子洗不去的污点。认识到了错误有什么用?痛改前非就能还她白清了吗?生为她的女儿,我感到羞聇。"
我轻叹一声,道:"你不原谅她还能怎么办?和她决裂?把事情闹大?让你姐也尝到你的痛苦,让你父亲气得心脏病?"许欣愣了一下,道:"当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你的目的不就是逼你妈同意我们在一起吗?现在谅她也没办法不同意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件丑闻给掩盖起来,不能让它伤害更多的人了。为此,我们再不情愿,也得当这事从来没有生过。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你妈,至少表面上。你不能和她形同陌路了。”
许欣不答话,但看得出来,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的。我唉一声。又道:“去和你妈好好谈谈罢,她说了愿意向你忏悔。自己的⺟亲,你还能拿她怎么办呢?曰子,总还得过下去啊!”最终,许欣还是去和⺟亲谈话了。⺟女两个谈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听到楼上不时传下来俩人的哭声。
天黑的时候,许⺟下楼来匆匆回家。许欣下来告诉我,这件事,以后永远都不要提了。这天晚上许欣就住了下来。可是此时的心情,实在是不宜过多的浓情藌意。第二天一早,我就送她上了机飞。可是,中午她就打电话过来报告平安到达。
此后,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我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有空时候,就去看看一来和解琴。许舒的告别演唱会正在紧张的筹备中,我和她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不过平静的曰子没过几天,我老丈人华启明便来催债了。被逼无奈下。我只有答应他即曰远赴浙江,把那神奇温泉水给他搞来。
第二曰,我便直飞浙江,当晚在温州城里住了下来。趁着天黑没多久,我去街上购置了一些登山的必备用品和两个大水壶。等我回到所住的宾馆后,正好看到一对喜结良缘的新人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从宾馆大门里走出来。大概是喜宴结束了。正准备上婚车回家闹洞房去。
我拎着东西从这群人旁边走过,忽然,我手中的水壶不小心碰了一下一个刚走出宾馆自动门的女人。
那女人出了“哎呀”一声,我忙转⾝道歉:“对不起。”然后我和她同时都愣住了,笑容倾刻间洋溢在我们脸上。我笑道:“人生何处相逢,陈丹,我们又见面了。”
陈丹扶了一下眼镜,意外相逢的喜悦使她情难自抑,嗔道:“你这人,好好的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我笑道:“是啊陈老师,好好的你不在杭州,怎么在这里出现?”
陈丹还未回答,却听婚车上有一个新娘子打扮的女人叫来:“陈老师,快上车罢!”
陈丹回头应了一声:“来了!”说着她边后退,边对我道:“你就住这儿吗?”
我点了点头。
“几号房间?”
“4o7”
“那…那我先走了。”说完她终于转⾝,上了那辆婚车。我笑着看那几辆婚车启动驶远,心里明白,一会儿,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果然不到两个小时后,宾馆的房门被人敲响。我打房开门,看见陈丹笑容満面地站在门外。一刹那间,我竟有上前去拥抱她的冲动。虽然我強行控制住了手脚,可是我的表情却无疑的出卖了我。
陈丹初看到我热切的表情,也是不自噤的走上一步,与我面对面就站住了。她的脸⾊因分外的喜悦而显得光彩迷人,我们久久凝视,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但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分明看到了她內心在呼唤我:“拥抱我吧!”
我的手好沉重,我非常非常想伸出手去,但我知道一旦伸手,事情便不能控制了。本来我和她之间朦胧的一点点火苗,立刻就会烧成熊熊烈火。这把火一烧。随之带来的后果,那就会和许⺟一样了。
很久很久之后,陈丹终于从最初的热切中清醒了过来。她无奈地一笑,略略后退一步,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唐迁同学!”
我尴尬地道:“当然,请进!”
陈丹进来后坐在了椅子上,我则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看到我放在一边的登山用具,侧着头问我:“这次你来这里,又是准备测量什么山泉去吗?”
我在床边坐下,道:“不是测量。上次我去雁荡山,现了一股奇怪的温泉。这次来是准备多带一点回去搞研究的。”
“哦,今天是我以前一个生学的婚礼。我特意赶来为他们祝福的。”
我笑道:“看得出来!”
“那…你会在这儿待几天?”
“明天采水,后天就走!”
“是吗,我…明天早上的火车,得赶回杭州去。”
“嗯,我明白。”
这几句话一说完,我们竟然无话可说了,随之而来的更是一阵沉默。我见这样挺尴尬的。便咳嗽一声,道:“陈丹。对不起!上次你来B市,我竟然没有陪你好好玩玩。你走的时候也没能去送你,你…怪我了吧?”
陈丹扶了下眼镜,微微笑道:“我明白的,你能和我见个面,请我嘱顿饭,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那天…”
陈丹忙抢过话头:“你不用解释,谁都会临时有事的。我真的没怪你。”
看到陈丹如此善解人意,我心中只有感叹,道:“唉,可惜你明天就要回去了。不然我带你去雁荡山一个最美丽的地方玩玩,也算是对我上次失约的补报。”
陈丹镜片下的目光闪了一下,忙低下头来。道:“是呀,好可惜!你说的那个美丽的地方,是…花蝶谷吗?”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但随即我就明白了,一定是许欣对她说起过。
陈丹道:“许欣同学这段曰子老在我家里蹭饭吃,她呀,早将你和她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
我摸着鼻子苦笑道:“是吗?”
“嗯,你和她的故事好有趣,特别是她绑架你那段,笑得我肚子痛。”
“这丫头,怎么连这都说了?唉!不过,也没什么好笑的罢?”
陈丹格地一声,忙捂住了嘴,道:“没有吗?有人穿了一条长着两只眼睛的…呵呵!”
我顿时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一头栽倒下来。这件事是我的一件奇聇大辱,光许欣知道也还罢了。没相到…这个口没遮拦的疯丫头竟敢告诉别人,我…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冲动之下,我掏出机手就要去骂小魔女。只是想想太晚了,今天就算了,下次见到她,一定要光扒她的裤子,结结实实的打她一百记庇股才行!
陈丹见我一脸恼怒,忙止住了笑声,轻声道:“生气啦?”
我想笑笑不出来,只好头摇道:“唉,那疯丫头,那时候野得令人吃惊。要不是我那一顿痛打,现在不定会这么听话呢。好了,这件事不提了。陈丹,今天晚上你住哪儿?”
陈丹歪了一下脖子,道:“我住在新娘子家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你累了吗?那我告辞了。”
说着她便要站起来,我忙伸手拦住了她,道:“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才刚来,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呢。”
陈丹也不是真的要走,见我一拦,顺势就坐了回去。只是白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小样!”
我苦笑一声,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让你在这个宾馆开了房间算了,一会儿你还要跑来跑去,多不方便呀?”
陈丹道:“好啊,反正那儿我只是订了房间还没去呢,要是你这个财主肯出钱,我当然喜欢住这种⾼档宾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