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城的夏季,闷热而繁荣。灼热的平坦地面上,马车连绵不绝,从城外一直延伸到城內。
“哒--哒--哒--”一辆外表带着素雅的马车在岩城外的官道驶来。相对于其他急飞驰而过的马车,这辆马车只能用⻳来形容。
“相--”一个十三、四岁,模样刹是俊俏的侍童正想对着马车內坐在软榻上,靠著软枕的白衣男子说道,在白衣男子的挑眉下,连忙改口道:“少爷,岩城的城门马上就要到了。”
“恩,知道了。”男子嗓音偏柔,有邈远之味。
侍童见到白衣男子望着窗外的神情知道他在沉思,也就安静地在旁侯着。
黑眸直盯着窗外那一辆又一辆飞驰而的马车:看来,这岩城果然如传言般的改变了不少。在短短的一刻钟,从他眼前飞驰而过的马车就已经以百来计算。而且,观这些马车八层以上都是装运货物的,可见岩城商业的繁荣。不知岩城內到底怎么样呢?黑眸中闪过一丝期待与奋兴。
“吁--”驾车的壮汉用力的扯住缰绳,令马车停下。
两名官兵手持兵器上前,客气地道:“请问有通行证吗?”
壮汉微楞:毕竟,这一路走来,经过无数的城门关口,没有一个守城的士兵态度能如此客气。那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伸手拿到钱后,才会如此客气。
两名官兵见这长相凶恶的壮汉一直不答,心生警惕,语气带着防备道:“请问有通行文书吗?”
“我们有通关文书。”偏柔而邈远的嗓音响起,如舂风般化去了紧张的气氛。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推开车门。
饶是这些每天见过无数的不同之人的两名守兵,仍被眼前的白衣男子给震住。只见眼前男子,白皙的脸庞、精致俊美的五官,乌黑的长仔细的绾起,玉⾊带垂落在间,深邃又带著迷蒙的黑眸,嘴角勾著若有似无的笑,一⾝儒雅的书生气息,更是让人如沐舂风。
好半响,两名官兵这才恢复了神志。其中一名明显年长的官兵老脸略带尴尬地上前接过通关文书,仔细地验证,确定为真的后,才客气地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岩城吧?”
“恩。我来岩城游历的。”读书人通过游历来增长见闻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那就对了。”难得见到如此俊美又客气的书生,老官兵也打开了话匣子:“我们岩城內是实行通行证制度的。所有第一次来岩城之人,都要理办通行证。有了通行证才能在岩城內走动。这位公子这边请。”
老官兵客气地领着白衣男子走到城门边的几个已经排着十来个人的队伍前,道:“公子在这里排着,很快就能轮到了。”
说完,他打算离去,却被人叫住:“这位兵爷,不知能不能聊几句?我是第一次来岩城,怕不懂得规矩,惹了官非。”说着,白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大定银子,塞到老官兵手中。
本来一脸和气的老官兵陡然脸⾊一变,马上将银子递回去,本想叱呵的,再望见那张温和的笑脸后,才脸⾊稍稍缓和,但是语气却已经不如方才那办友善:“这位公子可能不知道,为官兵者,不能收授贿赂。公子这样,是会害我打板子的。”
黑眸中快地闪过精光。他连忙将银子收回到怀中,声带歉意道:“抱歉,我第一次来岩城,因此,不清楚。”
老官兵见状,脸⾊再次缓和不少。他转,望着不远出同伴,确定他们能应付后,才转回来道:“公子,可能其他地方的官兵都会收授贿赂,但是,在岩城內没有一个官兵敢收手贿赂。这要是给傅将军给知道,可不是挨扳子就可以了事的。严重的,要记录在案,以后连升职的机会都没有。”
黑眸再次快地闪过精光。
白衣男子⾝边的壮汉听得是双目大睁,直嚷道:“怎么可能?”在接到自家主子的目光后,他才窘困地低头。
白衣男子温和地笑道:“让兵爷见笑了。不过,以现在的俸银,兵爷家里的老少--”他故意延长声音。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现在由于国库空虚,上至朝中文武百官,下至低层小兵,俸禄都不是足额放的。而像守门这样的下等兵,俸禄更是少得无法维持家中老小的生计。因此,对于他们针对通关之人收点小钱,朝廷也大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不然,就没有人肯当兵了。
憨厚而带感恩的笑容浮现在老兵那张已经布満皱痕的脸上:“呵呵,公子可能不知道吧!在岩城,咱们这样官兵可是非常抢手的差使。不仅每月足额放俸禄,而且每年还有红利可领。”
“红利?!”白衣男子因为这个新词而疑惑道。
“呵呵,有点类似于钱庄的利钱。不过,傅将军说这称为红利。这具体要如何说呢?呃--就是岩城內的所有印着集体字样的生意,我们都能拿到红利。有了这红利,足够我养活全家了。”
老兵眼尖的注意到不远出进城之人增多,就告辞道:“公子,请在这里耐心排一下,很快就会轮到。”
白衣男子客气地做揖道:“兵爷去忙吧!”
老兵因为眼前这个俊美书生的客气,而老脸一红,点头离去。
“少爷,刚才那个官兵在说什么啊?”侍童稚嫰的脸上浮现出大大地疑惑。
“对啊!爷,我也听不懂。”壮汉的脸上也盛満了疑惑。
白衣男子直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两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惊谔。这天下还有爷不知道的事情。
白衣男子自然将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笑道:“进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