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忧天性对民人教师有敌对情绪,就连家庭教师也不例外,当下还是一本正经的道:‘是,谢老师。‘
少女早就收到了陈亦欣和黎叔的小报情,知道自己这个生学,是十足的琊神和花花公子一个,这时见他阴阳怪气,果然印证了这一点。
‘刚才进房之前,我看到了非不好的一幕。许先生,你确信自己不该⼲点什么吗?‘
丁小忧道:‘不知道,请谢老师指导!‘
他越装孙子,少女就越看出他的轻佻和不敬,眉头微皱道:‘许先生在学校,对于老师的教材也是随拿随扔的吗?‘
丁小忧当然知道她先前说的‘非常不好的一幕‘所指为何,笑嘻嘻地将三四本被他扔乱的书,齐整的摆在说桌上。
少女似乎还不満意,撇了撇嘴,又圈了圈这个书房,道:‘这个房间,以后就是我的办公室了,你要进来,就必须得到我的肯,所以…‘
‘可是,这好象是在我家诶…‘
少女斩钉截铁的道:‘你最好去把你⺟亲跟我签的合同拿过来看看,作为你的家庭教师,我是有权利教育和惩罚你的,比如罚站,面壁,打手心,本姑娘都会适当采用。‘
晕,完全照搬班主任那套是吧?丁小忧恨的咬牙切齿,但还是无奈的走出房间,委屈的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对不起,谢老师,请问生学可以进来吗?‘
‘进来!‘
一个乖生学就这样诞生了,第一堂课,他的表现简直配的上一条红领巾。
这二次受教育的意义是重大的,丁小忧竟然现,原来文化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而且这位芳名谢秋思的家庭教师,虽然保持着‘班主任‘式的威严,可授课方式却十分生动,讲的內容非但不枯燥,简直可以称之为有趣,大大带动起了丁小忧同学的学习热情。
‘谢老师,我想提个问,你刚才说普希金死于决斗,作为一个诗人,我觉得他缺乏一点理智啊?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浪漫主义啊,怎么他又是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他爹呢?‘
谢秋思拍拍桌子,示意警告,接口道:‘许若谷同学,我很严肃的提醒你,这是在课堂上,请保持必要的严肃。作为文学家,诗人,他们的作品折射出来的精神內涵和社会外延,人们给他们打上现实主义或者浪漫主义的标签,但作为一个有血有⾁的人,普希金为了妻子,与登徒子决斗,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当然,你要把流血冲突理解为浪漫主义,只能证明你的浅薄,作为老师,我的责任就是改造你,让你看上去不那么浅薄。‘
丁小忧额头流汗,心里连连议抗。靠,这是教师吗?是教育生学还是打击生学啊!
‘许若谷同学,如果在幼儿园课堂上,我会一手拿一个糖果,一边耐心教导你。可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个孩子,请你以后提问的时候,三思而后行。‘
丁小忧被美女教师一阵奚落,无奈的耸耸肩,示意老师继续。
谢秋思简直就是‘魔鬼式教育‘,短短的半天內,就把西方整个文学史都梳理了一遍,从古代文学到中世纪,再到文艺复兴,跨越十七世纪古典主义,十八世纪启蒙文学,续接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现实主义,自然主义等等,直至二十世纪现实主义到现代主义,百十个作家作品,一一点过,并指定哪些书籍必读,哪些选读。
丁小忧苦着脸,谢秋思每递过一本书,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多么希望她能多说几个‘选读‘,然而他听到的,却偏偏都是‘必读‘。
转眼间,他⾝后的书架就多出几十本书了,而谢秋思似乎意犹未尽道:‘部分书籍,目前还没购买到,必要的话,我会列出清单。‘
丁小忧终于知道什么叫没完没了…
文化知识的学习,几乎占据了他训练以外的所有时间,每天的觉睡时间,已经被他一缩再缩,已经减少到了三个小时。
但他这人缺点多多,却有一个优点,做出一个决定之后,绝对不会轻易更改。每次课堂上,训练时,他都感觉到陈亦欣在后面默默看着他,眼神当中显然充満了期望,这让他在怈气的时候也不得不咬牙挺过去。
一个月下来,丁小忧的进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而谢秋思的执教也终于证明了,为什么她能跟夫人签下价值三十万的工作合同。
丁小忧在一个月的终极训练中,不论是文学还是音乐美术,戏剧电影,都已经能跟谢秋思搭上几句,虽然只是皮⽑,但这样的成绩,似乎连谢秋思也觉得颇为意外,甚至怀疑丁小忧本⾝修养不浅,故意蔵拙。
谢秋思不愧为全才,还负责三门外语的教学,限于时间和丁小忧的接受度,她也只能教一些入门语法之类的东西,不过这已经给丁小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听说你九月份要去明曰之星大学就读?‘下课的时候,谢秋思轻描淡写问他。
‘老头子的安排,奉旨上大学,没办法啊!谢老师难道要陪太子读书不成?要真是那样,我去跟我妈说一声,估计问题不大。‘
‘呸!谁陪太子读书啊?你好意思称自己为太子啊?封建帝王思想严重,还要改造啊!‘
丁小忧对谢秋思的风格已经有所了解,知道这姑娘家看似文静,嘴上却不饶人,动不动就以正义和道德代言的口气教训人。
不过鉴于她执教生涯中,确实起到了为人师表的典范作用,丁小忧想抓她小辫子也无从下手,所以对她的话,能不反驳,尽量就当作没听到好了,来个选择性失聪。
‘喂,说真的,谢老师,今晚有空么?滨海的花花世界,我已经有两个月没空去领略了。今晚正好是咱们认识的一个月,不如出去庆祝一下?‘
谢秋思一脸不敢领教的神态,似乎很自恋的扬了扬嘴角,笑道:‘怎么,许公子想约我?论钱论势,你只是许家公子而已;论才学人品,嘿嘿…‘
靠,这话多伤人!虽然矛头是指向许若谷那个死鬼,但承受者毕竟是他丁小忧,这不就是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吗?
‘谢老师,您是不是做惯了玫瑰花,怎么満⾝都是刺啊?你要批评我,就直截了当一点,别弄得跟象征派诗歌似的。我许某人虽然天生命好,就是不爱读书,说话也不爱绕弯子。你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我不是许家二公子,扔在大街上,也就一堆破烂是吧?‘
谢秋思淡然一笑,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倒现学现用啊,象征派诗歌,《恶之花》读完了吗?‘
‘这是下课时间,先不讨论功课。咱可得把话说明白了,谢老师要真是骨子里瞧不起我这生学,行,三十万支票我这就去开,完了您爱上哪上哪去,我许某人绝不強留。‘
‘若谷!‘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亦欣出现在了走廊上,见丁小忧居然对谢秋思这位明师吹胡子瞪眼,当下一脸严肃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跟谢老师说话的?快跟谢老师赔不是!‘
‘妈…‘
陈亦欣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对丁小忧求助式的目光置若罔闻,喝道:‘你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在这大别墅里,如果说还有谁能让丁小忧迁就的话,那就是陈亦欣了。倒不是说她名义上是他的⺟亲,而是出于他对一个失去儿子的⺟亲的一种特殊心情。
‘对不起,谢老师,刚才是我的错!‘
谢秋思从头到尾,脸⾊并没有什么变化,心理素质显然十分好,一看就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淡淡道:‘许公子不必客气,课堂之外,我们关系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