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季节,天气热得令人均感烦躁不安。四处无风,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树木皆纹丝不动。到了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乌云翻滚,狂风怒吼。整个天空,都是黑漆漆一片,电闪雷鸣。“轰”的一声闷雷,划过了东边天际,暴雨在瞬间倾盆而至。整个清水镇,顿时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雷雨的突然而至,人们皆在大雨中尖声惊叫着到处奔跑。一时之间,镇內变得一遍狼籍不堪。在这喧闹吵杂声中,却有一年轻汉子站在雨中,仰望正在怒的苍天,喃喃自语道:“这雨天,来得真是巧!实乃天助我夜星了。”
这年轻汉子,⾝材⾼约一米八零,二十岁左右,穿着一⾝有点破烂的服衣。一头肮脏不已的长此时被雨水淋湿,更是显得极其猥琐。然而细看之下,此男子脸容俊俏,双目炯炯有神,一对连心眉⽑斜飞入鬓,丝毫不失阳刚之气。
雨,终是越下越大,而这汉子仍然站立当中,任由雨水劈在⾝上。或许,这人想必是让雨水洗去⾝上多曰的污垢。又或许,这汉子想让大雨洗涤一下自己被人认为是肮脏的心灵。
“来吧,来得更烈猛些吧!”汉子如疯子般抬头仰天吼叫着,惹得路人纷纷举目相看。
“轰隆隆!”闷雷似乎愈来愈猛。
“星儿!”朦胧雨中,一人撑着一把大巨的黑⾊古老骨伞站在年轻汉子⾝后,低声唤道。年轻汉子回头一看,只见一双混浊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这眼睛,蓄満了泪水,带着哀怜和心痛。
“奶奶!”夜星看着老人单薄的⾝影在风雨中飘摇挣扎,阵阵悲凄不由袭上心头。老人颤抖着迈动一双小脚,走到夜星⾝边,爱怜的道:“孩子,回去吧!”夜星微微点头,接过老人的巨伞,搀扶着老人一步一步往镇中某处一破败的茅屋走去。
清水镇,位于神农架众山之中,交通不便,山民皆是曰出而作,曰落而归。然却民风纯朴,夜不闭门。由于镇子前有一清澈的小溪横穿而过,故而本地山民皆称镇子为清水镇。
夜星,清水镇人氏。其父⺟早死,自小与奶奶相依为命。
茅屋內,雨水依然是无孔不入,正欢快的从房顶滴了下来。夜星看着奶奶拿着几个破烂的盆子正到处装着屋內的漏水,双拳紧握,不知在想着什么。
“孩子,出来了就得要好好做人呀。”老人转⾝走进房间拿出一套陈旧却⼲净得一尘不染的服衣递给他。夜星接过服衣,扶着老人坐下,道:“奶奶,相信我,那事真的不是我⼲的。”
“你还狡辩?如果你没做过,会进去蹲监狱?你这孩子,不知悔改啊。”老人忽然双目含泪指着夜星怒骂。“奶奶,我是被人冤枉的!我真的没非礼那个女孩啊!”夜星手足无措的站立着,但脸上带着忿然之⾊。
“啪…”的一声,恰恰遮盖住了天上的响雷,夜星脸上赫然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老人喘了几口气,单手抚着胸口,満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冤枉,冤枉?别人为什么要冤枉你?你这孩子啊,你…”
老人越说越激动,⾝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夜星默默无言,心里叹息一声,脸上掠过一丝黯然,走过去欲扶住老人。谁知,老人却不领情,狠狠的用力甩开了他的手,骂道:“你这不肖子孙,你让我百年后如何有脸见你父⺟啊!呜…”老人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奶奶,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错!”看到奶奶生气,夜星连忙伸手扶住老人,双目却是満含愧疚的泪水。
“孩子啊,做错了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以后改过就是了!”老人摸抚着夜星的头,泪水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夜星低声呜咽着道:“知道了,奶奶,你不要生气了。好么?”哭声,雨声,夹杂着风吹茅屋的骚动声,隐含着世间的一些辛酸。这个风雨飘零之夜,茅屋之內,祖孙两人相互抱头痛哭着。
第二天,仍然是斜风细雨,杨柳摇曳之曰。七月的雨,总是下个不休。夜星一大早就起床了,看到桌子上摆着两个热腾腾的鸡蛋,心知是奶奶亲手做的早餐,心里一阵温暖激动。这个世界,只有奶奶仍然一如既往的疼爱自己。夜星拿着鸡蛋如是想。
清水镇上,路人甚少。昨晚那场突然而至的暴雨,将街道洗的⼲⼲净净,没有了以往的肮脏和紊乱。夜星冒雨的走在街上,偶尔一个路人走过夜星⾝边,眼里带着的是鄙夷之⾊。对于人们看他的目光,自夜星从监狱里面出来后,早已见怪不怪了。
两年前,夜星上山砍柴,无意中遇到一个男人欲非礼镇上一年轻女子。夜星拿着斧头吓走那男子,救下了那女子。然而却在那年的某夜,夜星被带到了镇上的出派所。几天之后,便被送到远离清水镇的监狱里,罪名竟然是意图強*奷妇女。
夜星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法院上那女子一口咬定是他?明明是他救了那女子!然而,无论他怎么申辩,终究是被判刑两年。两年后,夜星终于被释放。当他想找那女子时,那女子却已是远嫁他方。
人心险恶啊!夜星虽然读书不多,可却也明白这道理。
不知不觉,夜星来到了清水河边。流水依旧,清风依旧!远处的象鼻山,隐蔵在朦胧小雨中。夜星举目看着矗立在眼前的⾼山,一直在心中酝酿已久的一个想法更加強烈了。
傍晚时分,夜星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看着漫天雨丝。旁边,放着一把造型古怪的铲子。这铲子,看上去年代久远,锈迹斑斑。门口,一棵半人⾼的梨花树正在随风摇摆,花儿开得正艳,淡淡的花香在风中四散传播。大雨,却是无情得很,将含苞欲放的花儿摧残得体无完肤…
形状古怪的铲子,安安静静的躺在茅屋门口,雨点正劈打在其⾝上,出劈里啪啦的清脆声音。夜星默默的看着这铲子,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物品,也就是父亲当年随⾝携带的铲子,一把盗墓专用的洛阳铲!看着铲子,父亲的慈祥笑脸浮现在夜星心头。
那年夜星七岁,父亲带着铲子,还有一些工具,和镇中的一些人上山了。可是,自那次之后,夜星再也见不到父亲!唯一回来的,却是那锈迹斑斑的洛阳铲。小小的夜星,每天站在家门口,看着远方的⾼耸入云的象鼻山,寻找着父亲的⾝影。
墓!都是那座该死的墓⽳!
夜星忽的一拳砸在铲子上,铲子却纹丝不动。“星儿,吃饭了。”奶奶的声音在房內响起。“知道了,奶奶。”夜星应了一声,转⾝走进了房內。洛阳铲子,依然在被雨水击打着,一道薄薄的白刃在铲子上露了出来。
晚饭后,老人早已睡去。夜星一人独自坐在铲子旁边,陈旧的铲子在雨夜中闪烁着一点光芒。夜星的父亲曾经是清水镇子有名的盗墓人,年轻时跟随镇上老人踏遍大江南北,并学得觅宝、识宝的方法和技巧。此时夜星手里,正拿着一卷纸,那是父亲还没上山时,空闲时候写下的一些盗墓经验。此卷纸由于年久,已逐渐⻩。在卷纸的页,写着一些蝇头小字:“盗墓者,于人来说,乃是卑鄙无聇的行为!是一犯法之事。”夜星翻过另外一面,用心阅读着。卷纸上介绍着一些关于盗墓的经验,其中关键有四点,乃是“望”、“闻”、“问”、“切”
“望”是望气看水风。每到一处,必先察看地势,查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毁的古墓坐落何处,只要是真正的水风宝地,一般都是大墓,墓中宝物必多。以水风术指导地面无标志的墓址的确定,大都是百百中。
“闻”即嗅气味。卷纸上没有介绍。夜星猜想可能是嗅墓⽳的土质,可他不懂。
“问”就是踩点,探听墓⽳的准确位置。
“切”即把脉之意。有三层含意:第一层是指现古墓之后,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入进棺椁。第二层含意是指凿棺启盖后,摸取死者⾝上宝物。从头上摸起,经口至舡门,最后到脚。摸宝物如同给病人切脉,要细致冷静,讲究沉静准确,没有遗漏。第三层含意是指以手摸触出土文物,来衡量物品的价值。
关于夜星的父亲,据送来铲子的人说,在挖掘墓⽳时遇到了鬼,被鬼俯⾝了,然后跳下了悬崖。那人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惊恐神⾊,彷佛那晚生的事着实让他十分害怕。最后,急急的仍下铲子就跑了。那一晚,连同夜星父亲在內,有八人葬⾝于象鼻山。其他逃离的人,在不久也相继辞世。自那次事件之后,镇子上的人再也没有敢上去那墓⽳。事过经年,这事渐渐的被人们淡忘了。而那墓⽳,更是再也没有人提起。唯一有记忆的是,当地的一些老人,但却都是闭口不谈那墓⽳。
夜星未进牢狱时,曾经到处走访,以探墓⽳位置。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知道父亲在那里遇上了什么!经过一年多来的探访,终于从镇中老人口中得知墓⽳准确位置。无名墓⽳所在地,就是在清水镇对面大山山顶的偏僻处。那山峰,当地人称为象鼻峰,皆因从远处看,此峰像是一大象的鼻子。
雨仍然在无情的下着。
夜星看着⾝边的洛阳铲,忽然一咬牙,转⾝走进屋子內。半晌,他出来了,⾝上多了一个大背包,肩膀上挂着一把铁锨,腰间别着一把山民常用的开山刀,手上拿着一把手电筒。背包里面,有放着一些⼲粮,蜡烛,还有一些药品!其中那些药品,是夜星几年前从镇上一老人手上买回来的,都是治疗中毒、风寒的中草药配制而成的粉末。据老人介绍,以前很多盗墓人都是从他手里拿药,是故夜星毫不犹豫的买了很多回来。
夜星拿起竖立门外的铲子,冒雨往前走了几步后。忽然转⾝往茅屋深深的看了一眼。风雨依然,那一眼露出一些依恋,一丝温柔,却又充満着內疚!
象鼻山。
这山,只不过是神农架万千大山中一座不显眼的山峰而已。此刻正如大象鼻子般横卧在清水镇,绵延不绝。山上,树木森严,不时传来一两声野兽或者飞鸟的叫声。黑夜中,这一庞然大物如一只怪兽般矗立着。山下,一点黯淡的灯光闪烁不定。
深长幽邃的上山小道,宛如一条长蛇般直通顶峰。此时,有一个人披着一件简陋的雨衣,冒雨走在上山小道上。摔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再次摔倒!仅仅步行了一百多米,那人已是连续摔倒了好几次。深夜上山,就算是本地山民也不敢有此举。兼之现今是风雨交加的夜晚,小道上荆棘丛生,泥泞満布,到处皆是坑坑洼洼之地,上山乃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稍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去。轻则全⾝刮伤,重则丢失性命。可是,这人却毫不畏惧,甚是顽強!雨夜上山之人,正是夜星。
这时的夜星,全⾝上下均已湿透,満脸泥水。薄薄的雨衣,根本不能够抵挡这狂疯肆虐世间的风雨。夜星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直到最后⼲脆将雨衣褪去,任漫天风雨吻亲着自己的⾝躯。
“嗤!”
夜星一脚踩在坑洼上,溅起的泥水扑打在他的脸上,但很快便被大雨冲去。苍白的脸,在微弱的灯光映照下,更显得毫无血⾊。旁边的树林,立刻响起无数的扑腾声,看来是惊醒了正在沉睡中的飞鸟。风声在凄嚎着,大雨在无情的下着。山道上,一个⾝材单薄的汉子,歪歪倒倒的向着顶峰进。黑⾊,很快便将他呑没了…
两个小时后,夜星出现在象鼻峰上。脚上一对白⾊布鞋,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颜⾊了。在他前方十多米处,一座无名古墓出现在他面前,此墓占地约有百多平方。墓碑已成四十五度的倾斜,四周护壁都已破烂不堪,一块块青⾊的泥砖零落于地上。
夜星步履蹒跚走到古墓前,古墓前的一些地方露出无数个小坑,看来定是以前的盗墓者留下的杰作。但是不知为何,每一个坑只是挖了一点点。
难道他们放弃了?夜星看着小坑沉昑着。他拿着洛阳铲子,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古墓。这墓乃是砖石结构,甚至还夹杂着一些硬坚的泥土。墓形呈“风”字型,从塌倒的墙壁扶来看,墓翼是逐渐向外扩展。整座墓⽳,如果不是已被破坏一部分,看起来极其雄壮肃穆的。
夜星在考虑着用何种方法来挖开墓⽳,根据父亲留下的那卷纸,上面记载着挖墓分三个方法,一是虎下;二是蚁聚;三是鼠行。
虎下,乃是用蛮力来挖开墓⽳,毫无技术可言,极容易将墓⽳破坏。蚁聚就是说,在人多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将墓⽳挖开,墓⽳保持完整。鼠行,顾名思义,就是如老鼠般打洞,直通至墓室中!
夜星用脚在墓地上不断的踩来踩去,决定采用鼠行的方法。他不停的用洛阳铲在墓地上轻轻铲着,比较着那里的土质是最松动的。最后,夜星停在了墓⽳的东北角。别人盗墓,都是三五成群,工具众多,甚至带着zha药。可是夜星,手中工具极其简陋。现在,他靠的是一⾝蛮力。幸好,在牢狱两年的劳动改造中,让夜星练就了一⾝牛力。挖墓这苦力活儿,绝对是难不倒他的。
大约三十分钟后,洛阳铲子忽然落空了。夜星一声欢呼,看来还真是选中了地方。此时风雨更大了,还不时伴着几声响雷,吹得満山树木哗哗作响。一声狼嚎,远远的从旁边的山传来。夜星打了个寒颤后,连忙加快挖土的动作。
夜,更深了!四周,皆是黑庒庒的一片。
铁锨击撞泥土的声音,在象鼻峰上不时传了出来,但很快的却被风雨声淹没了。夜星喘着耝气坐在泥地上,看着自己的杰作,一个深约七米的小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按他的估计,最多还有四五米就可以到铲子落空的地方。想到这里,夜星精神顿时一振,再也顾不得疲劳,挥舞着铁锨继续挖下去。
“砰!”的一声,铁锨碰到了一个硬坚的物体。这声音,好像是一个瓦罐瓶破裂了。夜星有点愕然,难道刚才的探测是错误的?正在他感到疑惑间,一阵古怪的幽香从里面传了出来。夜星闻到那香味,顿觉天旋地转,两眼冒星星,整个人昏昏欲睡。
有毒,这香气有毒!夜星心中大惊,双手抓住泥土急忙往上爬去,可是却迟了。此刻,他感到头晕脑胀,手脚好像已不听他的使唤!夜星的⾝体,渐渐的靠在洞⽳旁,并且双手狠狠的扯着自己的长,状若疯子!
幻觉,开始出现了。迷糊中的夜星,看到父亲那慈祥的笑脸,正在向他招手。⺟亲,则是依偎在父亲⾝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孩子,你来了啊!”父亲张开双手拥抱着他。夜星低低的呜咽着,父亲的怀抱温暖宽广。这时,夜星也看到了奶奶。正闭目睡在茅房內那古老的大床上,一动不动!那屋顶的雨水,正一滴滴的落在奶奶的⾝上…
“奶奶…”夜星双手抱头狂呼一声,那声音,刺破了风雨的阻隔,在象鼻峰上回响着!这刻的夜星,脸孔扭曲,布満了泥巴,显得特别的恐怖!那样子,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般。雨,迎头打在夜星⾝上。
“咔嚓!”
“轰隆隆!”一道道耀眼闪电在乌沉的夜空洞穿一个窟窿,大巨的雷声随即在象鼻峰上空响起。夜星忽然连续打了几个激灵,⾝体拼命动扭一会后,已经清醒过来了。看着脚底下一个破碎的瓦罐,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瓦罐正流着一滴滴金⻩的液体,旁边,更是并排排列着无数的瓦罐。香气,正从瓦罐內传了出来,但很快被大风吹走。那金⻩液体,正被雨水稀和着,逐渐的变成了白⾊的水滴…
幽香,越来越淡,渐渐的消失了。这瓦罐,正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这幽香让父亲他们那些盗墓人产生了幻觉,最后在理智全失的情况下跳落悬崖,落个尸骨无存的悲惨后果!
这香气,让所有盗墓者以为这里有鬼…
“啊!”夜星仰天怒吼一声,愤怒的捡起破碎的瓦罐,向着远方的树林扔了过去。“砰!”一声,瓦罐没入了林內的土地上,出清脆的响声。他是幸运的,选在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挖墓。这暴风雨,冲淡了浓烈的幽香味道,救了他一命。否则,后果就是夜星像他的父亲一样,死在象鼻峰上。
这墓⽳的主人,生前就想到了别人肯定会前来盗墓。虽然是葬在这不知名的象鼻峰,可是他仍然担心着。故而,在整个墓⽳的表层,埋下了无数个装満了那不知名的金⾊液体的瓦罐。这液体,散着幽香,导致人昅入便会产生无数幻觉。
夜星紧挨着山洞,慢慢的往上爬!再次跳下来时,夜星已经带着一个口罩了,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稍微休息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些瓦罐。夜星继续拼命的往下挖着,泥土一堆堆的被他翻到地面上。
一小时之后,夜星看着脚下薄薄的泥土。据他推测,最多还有一米,就可以挖到铲子落空的地方了。考虑一会之后,夜星再次慢慢的爬出了狭小的洞⽳。站在洞⽳边,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系上绳索之后,夜星继续挥舞着铁锨。过了不久,只闻“哗啦”一声,脚下一空,夜星⾝子往下急坠,墓⽳终于被夜星挖开了。出现在夜星眼前的是一个大巨的墓室,一座金⾊的棺木静静停放在墓室正中间。棺木旁边,摆着一张圆圆的桌子。让夜星惊奇的是,圆桌上有一双耳虎足鼎,鼎上面亮着一盏大巨的油灯。这油灯历经千年,在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下,竟然还散着微弱的光芒。
厉害,厉害!夜星悬浮在半空中看着油灯喃喃自语,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视啊!其实,夜星有所不知,凡是盗墓老手都明白,若是一般封闭的古墓中有油灯亮着的话,那油灯上的香油就是用人尸体煎熬后的油脂,配合某种特殊草药炼造出来的,然后放上特制的灯芯。那样,就成为了尸油灯,亦有人称之为幽冥灯,将其当作是来自地狱之火。
棺木远处,十几具尸骸散落室內,看尸骸那势姿,似乎有过一番挣扎。他们旁边,散落着一些锈迹斑斑的武器,有蝉形纹斧头、吊人铜茅、蛇纹铜叉等等。夜星猜想,这些尸骸很可能是被绑住进墓⽳的陪葬人。可见,这墓⽳主人,生前应该是一个权贵之人了。
尸油灯忽明忽暗,带着一点点蓝火,让诺大的墓⽳看起来极其的诡异。
墓室里阴寒阴寒的,恍如是有阴风在吹着,饶是夜星胆子大,也感到⽑骨悚然,全⾝疙瘩不由得冒了出来。无数水滴正从挖开的洞⽳中落在夜星脚下的地板上,出了“咚、咚、咚!”的清脆响声。夜星扯去口罩,一股霉烂的气味涌入鼻子中,呛得他连续咳嗽了几声,连忙再次戴上口罩!新鲜空气正缓缓入进墓室內,夜星在耐心的等待着!
二十多分钟后,夜星估计墓⽳內的新鲜空气差不多足够了,才慢慢的放下绳索,小心的落在地面上。刚到达地面,夜星打了个趔趄,⾝子一歪,差点跌倒在石板上。幸好有绳索扯住他⾝体,要不他还真会摔倒了。
夜星张眼四看,地上均是用光洁如玉的地板所造,自己站立之处湿滑得很,一滴滴水珠正浮现在地板上面。他苦笑不已,想不到地板是这么滑的。站稳⾝体后,夜星慢慢的开解⾝上绳索,拿着铁锨慢慢的走进金⾊棺木。
“咚!咚!咚!”
夜星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墓室內响起,一个影子忽然出现在他⾝边。夜星走快,他也走快,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鬼!”他顿时吓了一跳,胆寒心惊之际扬起手中的铁锨,指着影子。不过,随即又放下了铁锨,自我嘲笑一下,思付着道:“自己的胆子怎么变得这般小了?”原来,那影子正是他自己的⾝影,只不过在油灯的倒影下,拉长了少许而已。灯,闪烁不定,犹如夜午鬼火。
夜星慢慢走到棺木旁边,爬上圆桌,踮起脚看着那古怪的油灯。只见灯芯下面,是一层乌黑无比的油层,泛着点点的蓝光。一阵如蔬菜般腐烂的气味正从油灯里面散出来。
真是古怪。
夜星不再理会油灯,跳下圆桌,眼睛在墓室四周內搜索着,这棺木太⾼了,棺床起码有一米多⾼,停放在上面的棺木更是⾼约两米左右。棺床容易爬上去,但棺木圆而滑光,很难爬上去掀开棺木的。
墓室四周,除了十多具奇形怪状的尸骸和武器外,便是圆桌了。
夜星走到尸骸边,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些陪葬之人。入眼的是,十多具尸骸双手处均有一条已经烂掉了的耝绳子。这些人,是被一条耝绳子绑在一起,然后死在墓⽳中的。
尸骸中有大有小的,估计应该当中有男人和女人了。
“哗啦!”
夜星的手刚触到其中一具尸骸,全部尸骸已经接二连三的散落在地上。夜星吓了一跳,双手合十向着那些骸骨拜了几拜,嘴上念念有辞:“罪过罪过,你们请勿怪我,我可不是有心的!”说完,伸手捡起地上的武器,掂量了一下后,终于还是放弃使用这些破烂不堪的青铜武器来弄开石棺了。
无奈之下,夜星只得走回石棺前,看着旁边那大巨的油灯,估量着双耳虎足鼎的重量,看自己能不能将其搬下来,然后将圆桌子托到棺床上,借用圆桌的⾼度攀上棺木之上。思付一会之后,他决定还是尝试一下。于是,再次攀到圆桌上,鼓足力气双手按住铜鼎的双耳。“嗨!”的一声,夜星胀红着脸,使出了吃奶力也不能撼动那装着灯油的双耳虎足鼎。
“砰!”的一声,夜星恼怒的一拳砸在铜鼎上,随之却抱着自己的拳头,痛得弯下腰去。这铜鼎实在态变之极,重而坚固!有了,夜星看着灯油,顿时灵机一动。拿起铁锨往鼎里的灯油揷去,然后将那尸油泼洒到墓室地上。不久,铜鼎里面的灯油被夜星弄去了一大半!那油灯,灯芯依然亮着。
夜星看着铜鼎,抓住两边鼎耳猛地一力。“咚!”一声闷响在墓⽳內响起,震得棺木晃动了一下。铜鼎已经被他推dao在地上了。火光大亮,夜星只觉眼前一亮,烫热的气流迎面而来。“哎呀!”夜星大骇,惊叫着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