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真深昅一口气,头颅低垂,额角的碎倾怈下来,几乎掩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太可怕了,那只能说明垠离知道了他的实真⾝份,欲与品灵一起,趁他还没有恢复法力之前将他一举铲除!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冥真心里不知怎的,无意识地就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是两个人,这个才是真正的品灵转世,暗冥教里的程汐不过是凑巧长得和品灵一模一样,至于两人气息相同,也完全只是一个巧合。天大地大,有谁规定这世上不能有两个人长得一样,气息也一样?程汐一定不是品灵转世,不是!
无论是刻意逃避也好,自欺欺人也好,此刻冥真心中下意识地只希望真相就是这个,他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巧合”与“不是”这两个字,但心间那份侥幸的喜悦,却在感受到清文儿步步接近的刹那,轰然碾碎。
心跳骤然加快,他握成拳头的手背噗噗弹起几根经络,一阵锐响从耳边嗡地疾驰而过,空气还是那份空气,可他却觉得无比窒闷缺氧,呼昅越来越艰难,心跳声却擂鼓似的响亮。那是心慌,是对现实一无所知的无措。
太像了,像得可怕…不,不只是像,远远不止,这两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冥真掩蔵在丝下的眉心深深蹙起,双手攥得太紧,以至于手心留下了一排深刻的血⾊刻痕,鲜红欲泣,似要滴出血来。可心事重重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感受别的直觉,他唯一的注意力,唯一想知道的,唯一令他此刻头疼难忍的,只有一样事,那就是,此刻,他眼前恭敬地对着垠离躬⾝行礼的人,到底是谁?!
“文儿。”垠离温柔地搀起清文儿,大抵是感受到清文儿內心的悦然,他的嘴角飞地老⾼“走吧,肚子饿了,进去看看朕的文儿给朕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清文儿抿唇浅笑,急忙伸手将垠离往殿內引,脚下步伐轻快,一⾝深青⾊的宮服穿在他⾝上,将他那股柔若扶柳般的气质衬得越若流水般澄澈:“皇上,有您最爱吃的龙井虾仁呢!”
“真好,还是文儿最明白朕的心意。”
垠离大步朝前走,満脸的幸福快意,见到清文儿的喜悦使得他将冥真忘在了脑后。
随行的侍从们在听闻皇上要用膳的时候,都齐齐行礼告退,唯有冥真,被自己的思绪愁困着,许久未出声。
行至门槛处,清文儿无意间一回头,瞥见了直挺着腰板杵在殿外的冥真,一抹好奇染上眉头,他扯住垠离的衣角,伸手指着冥真问:“皇上,那是谁呀?从来没有见过呢!”
垠离这才想起冥真,连忙唤来总管太监,吩咐他将冥真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清文儿跟着垠离跨过门槛,走过去几步,却又折回头来,微微歪斜着脑袋,透过朱红⾊门板上的镂空宮廷花格,去看冥真离去的背影,眼里带着浓浓的探究,还有一抹好奇,清雅的秀美不自觉地皱起一道浅浅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