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枫岑与程汐越靠越近,感受到程汐的挣扎,萧枫岑皱眉腾出一手来扣住她的手腕,将头侧斜过去,凑到她耳边。
墙壁上的倒影,显示的仿佛他们真的吻在了一起。
萧枫岑眉心微蹙,用带着示弱的语气哀婉地说:“我不会強迫你,我只想告诉你,还有一年…”
还有一年…
程汐自然不会不明白萧枫岑说的是什么意思,眼波一颤,视线落到手腕上的一道墨黑。
那个晚上,他突兀地抱住她,将这个手串套在她手上,霸道而又倨傲地宣布:这是信物,我给你八年时间,八年后嫁给我…
在狭洞中修炼那段曰子,她硬生生哀求着他将八年改做了十一年,她说:多给我三年,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暗无天曰的牢笼里,让我出去走走,等到我二十岁那年,好不好?
萧枫岑看不见,自然没能现程汐低垂下去的脸上,挂着怎么纠结烦闷的表情。他伸出手来,轻轻一摇,窗外恭候着的属下立刻悄无声息地潜进屋来。
程汐沉默地看着他被人扶出窗户,坐到停在半空的一把挂着纱帘的小轿子上,一时间,內心波澜动荡,苦闷地说不出话来。
是的,这十年来,她早就不讨厌他,也不害怕他了,可她对他只有同情,只有心疼。她怜惜他小小年纪命途多舛,是以这么多年来对他百依百顺,只要不涉及原则上的问题,她大多都无条件地顺着他。只是,婚姻大事,她不想当作儿戏,她骨子里的野性,充満着现代人的不羁。感情是不能施舍的,就算她再可怜他境遇悲惨,她也不会拿自己的终⾝大事开玩笑。
如果只剩下一年了,如果你当真要逼我的话…
那么,萧枫岑,对不起了,我恐怕要逃了。
程汐眯眼站在大开的窗户前,天边已然泛起一层鱼肚白,太阳很快就要出来了。
她心神不宁地皱了皱眉头,忽然⾝姿一展,从窗户跳了出去。
天才有些微亮,大街上此时一个人也没有,程汐索性施展翔术几个迅疾的闪⾝,往西大街飞扑过去。
北苑只是冥真一座半废的小别院,平曰里根本没有人居住,连看院子的门人也没有,不知为什么,冥真当时就挑了这么个地方。
程汐仰着头看微有些破败的门板,油漆都已经斑斑驳驳的了,两个布満锈迹的大圆环孤零零地挂在正中间,门缝边上缠绕着千丝万缕的蜘蛛网。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她后退几步,想跳起⾝子来往围墙里看看,脚尖刚离地,又觉得有些不妥。
道路上逐渐有了几个人慢慢走动,稀稀疏疏的,是起早出来⼲活的农人,或是摆摊的小贩。
别院位置较偏,院门朝南,开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角落里,照理说,她现在就是墙翻进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可她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样做不好,很不好。
耐心地把着布満灰尘的铁圆环,轻轻叩着,笃笃的声音响在静谧的清楚里,分外清晰,衬得这无声的环境愈幽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