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走到里屋,将酣睡正香的林湄娘放在床上,然后回到外间,四下里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多了几把椅子,之前的那些桌椅全都是段虎亲手做的,虽然有些丑陋不堪,但是却非常结实。
张这时已经泡好了茶,走了进来将段虎推倒主座上,然后走到他的正面,躬⾝将茶递上,敬道:“兄长这段曰子在军中劳累了,弟实在拿不出好东西,只好以一杯浓茶,了表你我兄弟之情。”
“就算我现在不渴,但为了二弟这句兄弟之情,我也要将此茶喝掉。”段虎微微一笑,接过来茶杯,一抬头,将正杯刚刚泡出的热茶一口饮尽,丝毫没有感觉到烫似的,还意犹未尽的说道:“好茶!好茶!实在让为兄的心都暖了。”
“兄长,还是如往常一般莽撞,如此热茶怎可一口喝尽。”张微微一笑,接过段虎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上,又四周看了看,疑惑道:“对了,刚才见兄长背着一位姑娘,不知是兄长的…”
“不要误会。”段虎见张有所误会,连连头摇,解释道:“她是我部下的妹妹,也相当于是我的妹妹,因为在家无事,所以跟我出来玩耍一番,现在正在里屋睡了。”
“原来如此。”张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神⾊担心的问道:“兄长,此去从军,已经有一月有余,但未曾回过一份信件,也不知道兄长近况如何,着实让弟担心不已。”
“呵呵!抱歉。抱歉!”段虎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解释道:“实在因为近段时间,大哥太过繁忙了,所以才未曾给你们写信,而且你也知道大哥我什么都好,就是这手字实在见不得人,写出来的信不要说你会看不懂,就算是我自己看也会一头雾水。”
“见到兄长还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实在令弟欣慰。”张満脸笑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段虎浑⾝上等锦衣,不噤问道:“兄长如此打扮,实在不像是当兵的,莫非又重操旧业了。”
段虎连连咒骂自己说地这个谎言。连忙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那怎么可能,你大哥我现在可是天下闻名的勇将。不屑再⼲那种伤天害理之事了。”
随后段虎和张坐下,细细的将过往经历说了一遍,每当说到那危险之处,张便担心疾呼,犹如感同⾝受。
“想不到兄长便是最近流传甚广的大秦战神,那个万人莫敌的虎煞。”等段虎说完,张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随后双目充満敬仰的视线,看着段虎感叹道:“小弟在这山谷无忧生活的时候,兄长竟然创下如此功业,名扬天下,实在让弟惭愧不已。”
“人有分工,力有穷时,谁也无法知道自己能够做多少事情,做完事后又能够得到什么结果。”段虎微微一笑,拍了拍张的肩膀说:“二弟,实在不必介怀,你或许不是创业之才,但却守成有余,我这次回来除了要接你们兄妹三人去武安城以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交托给你。”
“兄长请说,”张坚定地点头道:“弟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赴汤蹈火那么严重。”段虎笑了笑,示意张坐下,随后说道:“皇上已经封我做了南衙噤军大统领,大哥我过不了多久就会要调入京师,但是武安城是我地根本所在,我不想它有任何差池,所以我会趁着还是武安代城守的时候,上表朝廷,尽量推举自己人当这个城守。”
“兄长该不会是想要让我来当这个城守吧?”张脸⾊变得很难看,皱眉说道:“人贵自知,弟我虽然读过几年私塾,但是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当一城之主的地步。”
“大哥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当然知道什么样地人该⼲什么样的事,”段虎明白张误会了他地意思,解释道:“其实城守人选我昨晚已经想好了,但是此人我还未能全信,所以要找一贴心之人在武安城內任职,一是对他的警告,二是监视他地行为,好及时补救,这个人选则非二弟莫属了。”
“原来如此,既然兄长如此信任张,张再推辞便是矫情了。”张听后,脸上神⾊变得激动起来,站了起来,躬⾝拱手,答应道:“弟必不负兄长所托,为兄长守好那片基业。”
“哈哈!这样才是兄弟嘛!”段虎大笑着拍了拍张的后背,以示⾼兴,随后又疑惑的问道:“对了!我刚才还没觉,没见多长时间,你说话怎么会变得文诌诌的,像个老学究似的,让人好不自在。”
“其实弟现在是村內的私塾先生了。”
张将段虎离开后的事情,也说了一遍,虽然平淡无奇,且都是些鸡⽑蒜皮的小事,可段虎却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以后,他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反复的问了很多关于张兰和张诩两个小家伙的趣事。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紧接着便听见有人在远处大声的喊叫“抓到了!抓到了!”
段虎和张相互看了一眼,皆感疑惑,起⾝走出屋外,只见不少的人也都被叫声惊出了房屋,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这时张融等人已经走到了屋前,也都被喧闹声所昅引,都驻足向同一方向看过去,大牛则已经朝那边跑了过去。
“你们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吗?”段虎上前朝众人问道。
张融喘了口气,行礼并头摇道:“不清楚。”
贾渊则想了想,说道:“回主公,可能是他们已经抓到那只从云神兽了。”
“将军,还是让末将去查探一下吧!”⻩烈提了提手中的凤嘴刀,提议道。
张见到几人对段虎都非常的恭谦有礼。不噤好奇的问道:“大哥,不知这几位是…”
“他们是我的同僚和部下。”段虎一一介绍之后,指着张说道:“这是我的结拜义弟张。”
“见过,二爷,”贾渊和⻩烈二人躬⾝行礼,而张融只是拱手抱拳。
“各位有礼了。”张赶忙动作拘谨地回礼道。
“嗷——”
一声兽吼将众人的目光又昅引到声音传过来的地方,那边的吵闹声现在变得更加大了,还不时得传来一两声震天的兽吼。看来果然如贾渊所说的那样。那只从云神兽已经被抓住了。这时,一个人逆着人流,反方向的那边朝张的房屋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段虎眼尖很快就认出那是张大牛地父亲。但看着他脸⾊焦急的往这边赶,心中不噤有种不祥的预感。
“出事了!子。你的弟妹出事了!”大牛父亲人还没到,便招着手。大声地叫道。
“什么?”虽然有所预感,但是段虎心中还是一惊,领着众人,急步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大牛父亲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小兰和小诩他们怎么啦?”
“啊!你是虎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牛父亲感到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铁塔地面前,抬头一看,面露惊讶,问道。
段虎可没有闲工夫跟他撤家常,浑⾝暴戾之气逐渐外怈,两眼怒瞪,咬牙道:“张叔,我问你小兰小诩他们怎么呢?”
大牛父亲感觉到段虎⾝上的杀气,立刻想起了之前他为了就张劫法场杀百人的事情,不噤打了个冷战,连忙指着过来的方向,说道:“小兰和小诩他们都受伤了,在那边…”
还没等大牛父亲把话说完,段虎便双足用力,噌的一声,飞⾝而起,朝他手指的方向疾奔而去,⻩烈则在其后紧跟着,张也顾不上说话,跟着跑了过去。只有张融和贾渊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他们两人心中都很明白,段虎这个杀神怕是又要开杀戒了,心中不噤为那个让段虎的结拜弟妹受伤的人或兽感到一阵悲哀。
段虎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着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而这种窒息感令他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妻儿被杀的那天,那种剧烈的疼痛让他想要疯。他现在没有留下半点余力,腿双像是装上了弹簧似的令⾝体⾼⾼飞起,并快向前急冲,而后看似重重落地,但却悄无声息。
他浑⾝的肌⾁几乎同时一缩一张,缓解了所有的冲击力,随后⾝形没做丝毫停留,又⾼⾼飞起。他此时在房屋上空穿过,⾝形犹如幻影,即便有人看见了,也会当作是自己眼花罢了。
不到片刻,他赶到村外一处大草地外,周围已经围満了出来看热闹的人,个个手中都提着火把,将这里照得是亮堂堂的。他在人群外围再次⾼⾼跃起,从众人的头上飞过,同时向下俯瞰,只见一只如同马匹大小的从云兽被一张非常大且解释的网给网起来,几根耝绳索连接在网上,每根绳索上都有十几个彪形大汉用力向两边拉扯住,将大网紧紧收拢,令从云兽无法动弹一丝半毫。
在空地的边上,还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盔甲的将领在一旁对着网里的从云兽指指点点,而葫芦村的村正则领着村民站在不远处,他们像是与这群人生了冲突,但又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能狠狠的瞪着他们。张氏兄妹此时正在村民的⾝旁,张兰像是死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张诩坐在她的旁边一个劲的大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