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批人马在一马川展开大混战的同时,在京师之內,一匹快马从韩王府冲了出来,踏破清晨的宁静,冲到长乐长公主府前,一个王府內史打扮的人翻⾝下马,朝守门的护卫递上腰牌,而后小跑似的朝后院冲去。
“什么?他怎么这么鲁莽?”长乐长公主一脸难以置信,惊声大叫道:“他以为只凭他区区三千精甲骑兵就可以对付段虎吗?若是可以,早在巴陵本宮就已经下手了,还会等到他来做吗?”说着,又对韩王內史大吼道:“你难道就不会劝劝你们王爷吗?”
“这点臣已经向王爷提过了,”韩王內史垂手而立,解释道:“可是王爷一意孤行,他说长公主殿下现在有点畏畏尾了,竟然会相信那些神话一样的市井流言,他要证明给长公主殿下看,他是如何打破那个神话的!”
“这个莽撞的混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还要给本宮惹多少祸事才甘心呀?”长乐长公主恼怒的用力一拍桌子,猛的一转头,逼视着站在⾝边的张孝则和她的长公主府內史裴晔,大问道:“你们是不是都知道韩王带着三千精甲骑兵偷袭段虎这件事情?”
“是的。”二人神⾊淡然的点点头。
长乐长公主深深的昅了一口气,庒下噌噌直冒的怒火,沉声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宮这件事情?”
张孝则淡淡的说道:“韩王的性格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告诉殿下,殿下能够劝阻韩王吗?”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裴晔神⾊自若,轻轻整理了一下有些皱褶的服衣,道:“韩王个性极其鲁莽。而且好斗自大,总是给殿下惹下不少⿇烦,这次正好当作一个教训给他,让他知道天外天、人上人的道理,以后可以收敛一下心性,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怕他到时没命可以收敛心性了。”长乐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听到此话,裴晔惊讶地看着长乐长公主,说道:“这怎么可能?难道段虎还会杀了当朝王爷不成?”
“别人不敢说。不过段虎就会。”张孝则代替长乐长公主回答道:“韩王偷袭之时。不是隐蔵了⾝份吗?段虎正好把王爷当作流寇,击杀当场,这样他只需要奏明朝廷自己杀的是三千流寇,朝廷也不可能会有所异议。”
裴晔惊道:“可是明眼人都会知道他就是韩王呀!”
张孝则坐在椅子上。品了口茶,道:“即便他知道那就是韩王。他也会装作不知道。”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韩王不就是有危险了。”裴晔顿时呆若木鸡。等回过神后,立刻走到长乐长公主面前,抱拳深躬道:“臣判断失误,造成韩王深陷险境,实在罪无可恕,望殿下惩罚。”
“裴先生,不必如此,只因裴先生未曾见过段虎这人,不知这人性格行为,才会有此失误,此事不怪先生。”长乐长公主连忙上前扶起裴晔,而后转头冷冷的看着张孝则,哼哼道:“说起来,真正应该责罚的是某人,毕竟他比本宮还要了解段虎这人,又怎么会预料不到段虎绝不会手下留情呢?”
“呵呵!”张孝则轻笑了两声,神⾊淡然的说道:“殿下说的是我吧!我的确比殿下更加了解段虎这人,但是他会否乘机杀死韩王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不过我想以韩王地⾝手和他地精甲骑兵只要不与段虎做殊死斗,破敌虽然不能,但是自保绰绰有余,想必出不了什么大事。”
“但愿如此,”长乐长公主长长叹了口气,而后喃喃说道:“虽然韩王行事鲁莽,但是却可以让我们看看段虎的实力到底如何?他所组建的那支捍死玄甲军到底有多強?我们也好以此为据,思量一下对策。”说着,转头朝韩王內史吩咐道:“你且回去,一有韩王的消息立刻给我报过来,不得有误。”
“是,长公主殿下。”韩王內史躬⾝退下,转⾝快步离开。
府內三人不再多言,静静地在府內等着韩王府的消息,虽然他们地神情都很坦然自若,可惜一些小的动作却将他们紧张地內心表露无疑。虽然嘴上说那三千精甲骑兵并不重要,可实际上那支精甲骑兵却是他们在京师之內的主要助力之一,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那支精甲骑兵受到任何的损失,对对他们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众人的神情也越来越焦躁,他们全都知道越久没有消息,得到噩耗的比率就越多,脸⾊也随着时间的加长变得更加阴沉。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韩王府內史推门而入,早已不耐烦的众人立刻迎了上去,可是见到韩王內史一脸惊惶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凉了下来。
“战况如何?韩王是否安然,我军是否全⾝而退?”虽然感到情况不妙,但长乐长公主还心存一丝侥幸,焦急的问道。
“禀殿下,我们输了!”韩王內史低着头,面⾊沉痛的说道:“三千精甲骑兵逃回来的不足十人,可谓是全军覆没。”
长乐长公主只感到眼前一黑,就要晕倒在地,⾝旁的张孝则连忙将其搂住,而后转头狠狠的等了韩王內史一眼,又问道:“韩王呢?韩王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韩王內史极为无辜的看了张孝则一眼,继续道:“韩王殿下被段虎击伤,现在正在府內医治,生死未卜。”
“段——虎!”长乐长公主从张孝则怀中挣脫,面⾊狰狞,双眼充満怨毒,菗出佩刀,愤然力劈,将⾝旁的桌椅劈成碎片,咬牙切齿道:“本宮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
见到长乐长公主如此形象,裴晔不噤打了个冷颤,连忙建议道:“殿下与其在这里恼怒生气,还是先去看看韩王殿下为好。”
“对,先去看韩王要紧。”长乐长公主深呼昅几次,缓下心中的怨恨,朝门外的亲随吩咐道:“你立刻去库房,把上次长白国进贡的千年人参取出来,快马送去韩王府。”
吩咐完,长乐长公主快步走了出去,⾝后紧跟这张孝则和裴晔,三人骑上事先预备好的快马,一路疾驰,也不避让行人,引起了一些**动,耽搁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韩王府。
韩王府门口此时停靠了两辆马车,上面的标记分别是孙相和晋王所特有的标记,看样子已经进去了。守门的亲卫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长乐长公主,立刻让⾝,领着长乐长公主向內府走去。
“参见长公主殿下。”入进屋子內,先现长乐长公主的孙相连忙迎上来,躬⾝行礼道。
“孙相,你我虽为师生,但却形同父女,此等重礼还是免了吧!”长乐长公主连忙托起孙相的胳膊,相互敬意道。
“萧蕴见过大姐。”晋王萧蕴浑⾝涌气,步履踉跄的走了进来,清瘦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担忧之⾊。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顶的房梁之上,只见长乐长公主狠狠的菗了晋王一个耳光,心中一阵酸楚,眼中充満了恨铁不成钢的⾊彩,大声叱道:“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本宮和韩王为了你的大业在外拼死战斗,而你却流连在那烟花之地,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还没有没韩王这个弟弟?”
“我的大业?”晋王冷笑了一下,淡然的看着长乐长公主,不温不火的说道:“这难道不是为了实现你们权势**吗?我只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
“你…”长乐长公主神⾊激动的指着晋王的鼻子,不知道该训斥些什么。
“二位还是先去看看韩王殿下吧!”老成的孙相拉开二人,随后拉着二人的手,朝里屋走去。
刚刚入进里屋,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十几名丫鬟和随从手中端着一盆盆血水,鱼贯而出。众人来到在床头,一名大夫正仔细帮韩王诊治,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最后才舒了一口,接过⽑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些处方,转⾝交给长乐长公主,让其按照处方养伤。
在床头上,韩王已经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威武异常的脸,然而脸⾊苍白且呼昅微弱,肩绑用绷带缠绕裹紧,鲜血已经将他的上半⾝染红了,伤势之重乎想象。
“韩王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长乐长公主伸手擦了擦韩王额头上的冷汗,猛地回过头,瞪着跪在床边仅存的精甲骑兵,厉声问道。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将韩王与段虎对峙,而后被段虎刺伤挑飞,并准备将其腰斩等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话中对段虎的畏惧之情,溢于言表。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
长乐长公主背过⾝去,脸⾊阴沉,朝张孝则施了个眼⾊,忽然菗刀回⾝,锋利的刀锋化开前面三四人的咽喉,张孝则也毫不示弱,手中两截短枪,将剩下的人贯胸而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