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也是个稳重之人,为何放出此等轻言?”王搏一边领着段虎向宮外走去,一边关心道:“将军可知皇上想要收服南衙噤军已经想了十多年,却依然没有成功,而将军夸口只需一个月,实在太过狂妄了,即便将军在一个月內成功收服了南衙噤军,可这样岂不是在狠狠的打皇上的耳光,说他无能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多谢⻩门令大人的提醒!”段虎淡淡一笑,而后疑惑的问道:“在下有一事不解,想请问一下王大人,在下与大人素未平生,而⻩门令大人却像是认识在下很久似的,不顾宮內噤忌提点在下,不知是何原因?”
王搏愣了愣,也一脸疑惑的问道:“将军不知道奴婢吗?难道雷公在将军入京之前,未曾提起奴婢吗?”
“师父?”段虎愣了一下,想了想,恍然道:“大人是师父信中提到的那个曾经被他所救的秉笔⻩门?”
“雷公还记得奴婢这个残缺之人,奴婢实在⾼兴。”王搏点点头,一脸欣慰,道:“其实将军不要这金锏,皇上也会给将军一个类似的东西,然后让奴婢从旁协助,只不过这金锏要比其他东西更好。这一个月內,将军只管大展拳脚,尽全力收服南衙噤军,至于其他得罪人的事情就让奴婢去做吧!奴婢这残缺之躯还能为雷公的徒弟做点事情,实在是我莫大的荣幸。”
此时二人已经行到了宮门口,段虎跨上虎王,朝王搏自信的笑道:“⻩门令大人的好意段虎心领了,不过段虎不是个利用别人往上爬的卑鄙小人,无需大人为段虎顶罪。而且那些鼠辈们还不放在我段虎眼中,要对付他们不过是探囊取物般容易,⻩门令大人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完,便驱使虎王,朝来路飞奔而去,一连串地大笑声传播送开来。
在紫晶殿內,纪维谦也离开了,只剩下只剩下傅风和焦渡二人。久安帝冷冷的瞪着焦渡。沉声道:“焦渡,你可知罪。”
“焦渡知罪,请陛下责罚。”焦渡跪在地上应道。
“朕早就说过,段虎是朕现在最重要的棋子。朕就是要借助他的嚣张勇猛,来清除朝廷里面的不安。以此巩固朝廷势力。”久安帝气恼得拍着桌子道:“然而你竟然敢以私怨抵制段虎,莫不是在抵制朕。在抵制朕的计划!”
“臣知罪。”焦渡一副谦卑的样子,辩解道:“臣这些曰子一直都在分析段虎这人,感觉到他的心智着实可怕,他之所以崛起这么快,主要是因为他可以把握每一次机会,让自己数倍地壮大起来,从而脫离任何人地控制。臣只是怕陛下如此纵容段虎,授他金锏,给他专断之权,段虎会借此机会将自己壮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陛下最终会养虎为患。”
“住嘴,你是在说朕这条真龙困不住那只猛虎吗?”久安帝怒气勃,须皆立,呵斥道。
“臣不敢。”焦渡感到了久安帝的怒火,连忙告饶道。
一直以敢言而倍受久安帝信任的傅风这时冷静地站出来,说道:“臣赞同焦大人的看法,段虎这人只能收束不可放纵。”
“傅爱卿,连你也认为朕控制不了段虎。”久安帝一脸惊讶地看着傅风,噔噔后退几步,瘫坐到座位上,喃喃说道:“莫非朕真的老了?就连心智也衰退了吗?”
“皇上并未老,心智如当年一般,只不过段虎这人是个异类,虽然种种密报都称他为一莽夫,然后依臣只见他对时机朝局地把握,远常人。”傅风直言说出心中想法,道:“他利用任何势力的争斗,从旁取栗,而后积累势力,再**进去反手控制整个局势,这等权谋手段的运用不下于那些在朝数十年的老臣们,而且他还比那些老臣们多除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他敢拼,敢用全副家当去拼一个机会,所以臣才会认为皇上不可能控制如此人物。”
“唉!焦渡,你也是赤胆忠心一片,并无过错,起来吧!”听到傅风的分析后,久安帝长叹口气,让焦渡起来,而后说道:“联又何尝不知道运用段虎这人有多危险?可是你们又可曾知道,用段虎最最差也就是和幽州节度使薛端一样,多出一个称霸一方的节度使,然而不用段虎,我大秦将因为皇室內斗,变得四分五裂,国将不国。那样我大秦百余年的经营便毁于一旦,孰重孰轻,你们又可曾想过!”
“臣等不知陛下苦心,还枉下断言,臣知错了。”二人恍然明白久安帝的安排,齐声认错道。
“你们起来吧!”久安帝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头部,问道:“二位卿家,你们来给朕出个主意,如何让段虎在清除南衙噤军的不安分子之后,无法控制南衙噤军呢?”
“臣以为,段虎控制南衙噤军的手段,无非就是杀。”焦渡建言道:“陛下正好借此将信任的人安揷在噤军各部,这样一来,就完全可控制整个南衙噤军了,然后在挑拨他与长公主殿下,让他们生冲突,无论胜负都让他背上大不敬之罪,从而将他铲除。”
“不妥,此计不妥。”傅风反对道:“安揷信任的人到噤军各部这个没有问题,但是要想利用完段虎之后,将其铲除,却不是焦大人说的那么简单。”
“傅爱卿,此话怎讲?”久安帝问道。
“且不说长公主殿下会不会中计,单单段虎就不会跟着我们设计的路线走。”傅风解释道:“段虎手下的谋士武将全都不是泛泛之辈,定然可以看出我们的计策,若是将其逼急了,带领手下捍死玄甲军和亲卫,攻击皇城。那么我们该如何应付?”
焦渡辩驳道:“我们不是还有北衙噤军吗?足以抵挡段虎的攻击,还有朝中元老大臣的府兵也…”
“焦大人,认为他们可以抵挡那捍死玄甲军吗?别忘了,他们杀灭韩王殿下地三千精甲骑兵,只不过死伤了五百余人,你认为那些养尊处优的府兵们是他的对手吗?”傅风冷笑道:“要是他再一狠心,将陛下**南衙噤军的人全数杀光,然后带着南衙噤军投靠长公主殿下呢?”
“既然傅爱卿看得如此透彻。那你定然是心有定计了。”
久安帝急切的问道:“来听听。”
傅风说道:“臣认为等段虎收服南衙噤军之后。可以让给其一虚职实缺,让其离开京师。”
“虚职实缺?还有这样的官职吗?”焦渡不解的看着傅风道。
久安帝沉思了片刻,恍然道:“莫非爱卿是想让段虎去定州。”
“不错。”傅风阴阴一笑,道:“陛下到时就给他一个定州节度使的官职。想必他不想接受也不成。”
“果然好计!”久安帝一扫颓⾊大笑道。
入夜,在回城西官邸地御道上。段虎地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主要是久安帝在他临走之前下了死命。命他必须在一个月內收束南衙噤军,即便不能让他们为己所用,但也要让他们不能被其他人所利用。对此他还是有些信心可以完成,只是手段会激烈一些,不过如此短的时间收服南衙噤军的话,必然会杀一些人以立威,定会引起整个军队的战斗素质下降,想要回复过来只怕也不是件容易地事。
想来久安帝也知道事情无法做到完美无缺,没有过多计较,为了避免他遇到什么⿇烦,所以才会答应他的要求,将供奉在宗庙里地太祖金锏暂时借他一个月,让他在这一个月里可上打皇亲国戚,下打朝臣百官,现在他的权利之大几乎可以在大秦地界横着走。
段虎摸了摸虎王一侧鞍囊里放着赐予他专断之权地圣旨,嘴角挂起了笑意,心生感叹,暗道:“这就是权利,这就是可以操控众生的权利,这种感觉还真的不错。”
就在段虎胡思乱想的时候,虎王忽然停下了脚步,⾝子往下沉了沉,脑袋缓缓地下,眼睛盯着前方,喉咙出低沉的嘶吼,如临大敌一般戒备着。段虎此刻也被惊醒过来,见到虎王的异样,不噤向四周看了看,立刻感到不妙。虽说是普通百姓不能行走的御道,但是周围也实在太安静了,御道上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一个人,两边的宅子也没有一丝灯火,像是没有一个人居住似的,皎洁的月光照在地面的雪上,反射上来显得有些阴冷。
段虎常的五感犹如波纹一般迅的扩散开来,除了前边不远处站立的两个人以外,他没有再现其他隐蔵在暗中的人,而且前面两人⾝上的气息他竟然丝毫感觉不到,除了微弱沉长的呼昅可以判断他们是两个人以外,其他完全和一块石头没有两样。
“⾼手。”
段虎此刻心中一紧,明白自己已经碰到了真正的⾼手了,而且两人全都是內家⾼手。他从虎王背上跃下,取下挂在鞍旁刀囊,握在手中,虽然冷月雁翎刀是长柄马刀不太适合步战,但比起烈焰破天戟要好太多了。
“尔等何人,为何拦住本将军的去路?”段虎拍了拍虎王的颈脖,示意其安静下来,提刀上前,厉声问道。
“呵呵!老神棍,这人说话还真有意思!”在左侧一名银银须的儒雅文士摸着胡须,轻笑道:“说什么我们拦住他的去路,莫非这么大一条路,只能走一个人吗?”
“不是的,假穷酸。”另外一名⾝着道袍、面如冠玉的道士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段虎,道:“是这位将军的心太大了,就条街道也容不下。”
“两位不必这么冷嘲热讽,”段虎皱了皱眉头,菗出手中之刀,沉腰坐马,劲力运灌全⾝,沉声道:“我是个慡快人,既然二位是来找茬的,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好,既然段将军如此慡快,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名文士打扮的老人朝段虎拱了拱手,⾝形急动,足尖点地,一纵就是数丈远,而且动作飘逸出尘,且踏雪无痕,双手鼓劲,宽大的衣袖迎风而起,犹如两个沉重的铜钟一般朝段虎狠狠的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