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段虎的问话,柳含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如实的说道:“妾⾝并不知道夫君脸颊上的文⾝下面有一块伤疤,只是在妾⾝用手摸到大将军的文⾝时,委⾝就不由自主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还望将军恕含嫣的失礼之罪。”“夫妻之间,不必如此拘谨,你就是太在意所谓的礼数了。”段虎听出柳含嫣的话里不像是说谎,见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个所以然来,于是将这个疑问放到了一边,以后再细问。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前将柳含嫣扶起来,并且习惯性的扶着柳含嫣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和布置,沉声问道:“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还好!清静了不少,可以让人想到以前想不到的事情。”段虎的话令到柳含嫣感到哭笑不得,照话里的意思难道还要让她一直留下这地牢里面。
牢房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段虎又问道:“你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没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柳含嫣如实回答道:“田大夫说最好在黑暗中多待几天,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算完全好!”“嗯!”段虎微微点了点头,跟着转⾝取过那张椅子,坐在了柳含嫣的对面,双眼盯着柳含嫣,神⾊严肃的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答应久安帝的条件?”柳含嫣看着段虎说道:“夫君不是已经调查清楚,妾⾝的⾝世了吗?为何还有此一问?妾⾝是因为…”“我想要听真正的答案!”段虎眉头微微一皱,打断柳含嫣的话,说道:“我不想听什么⾝世、怜悯之类的解释,原本我也以为你地出点是这里,但是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觉你是为了其他的目的,才这样做得。含嫣,现在我是以你柳含嫣的丈夫,你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的⾝份问你,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柳含嫣深深地看着段虎,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最后还是蛮不过你。看来天下人都小瞧了夫君你地指挥!不错。我不是为了什么⾝世之类的原因才这样做的,对久安帝我只有恨,又岂会为了他而得罪你呢?我之所以答应下了那么苛刻的条件,主要还是为了我们势力內部地党派争斗。”“果然是这个原因!”段虎神⾊稍微放松一点。双眼淡然的看着柳含嫣,说道:“以我这样只是单单关注军务地。都已经注意到了势力里面的派系之争,你掌握了我庶下地大半报情网有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你故意接受这样苛刻的条件。然后逼我对你处罚,借此警告势力里面的派系,对他们进行整顿,因为你清楚想要你腹中之子称为我段虎的继承人,并且将来能够执掌我的权柄,势力里面就不能有太強的派系,特别是军中那些对你执掌政事不満的那些人更是不能让其坐大,所以你要借我的手,将他们全部庒下去,对吗?”柳含嫣露出了惊讶之⾊,她显然没有想到段虎会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看得如此深,见自己的计划已经被拆穿,她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承认道:“是的,这就是我的计划。”段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眼中満含伤心之⾊,问道:“你恨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很想问一下,在你的计划里面,你想到了势力的团结,想到了如何应付突然起来的亲情,想到了将来你如何帮你的儿子得到权力,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深爱你的丈夫却要因势被迫出手处罚你,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柳含嫣被段虎的问话说得哑口无言,的确如他所说,在谋划所有的事情时,她从来没有想过段虎的感受,或许更应该说完全忽视了段虎对此事的感受和为她顶受军方庒力时的心情,因为在她的心目中段虎是一个铁血无情之人,不会为了这点事情而有半点庒力。她忽然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能够如此快的掌握权力,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段虎为她抵挡了来自朝廷民间的庒力,为她形成了一个保护伞,保护着她不受半点伤害,段虎为她付出这么多,而她自己却完全忽视了段虎的感受,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升起了愧疚之情。
段虎看到了柳含嫣流露出的愧疚神⾊,脸上浮现出极为难看的苦笑,他明白柳含嫣始终还是没有将他当成了丈夫。于是他长叹了口气,闪⾝让开柳含嫣摸向他脸颊的手,站起来走到牢门,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天你暂时还是待在地牢里面吧!等我们的临时王城安排好了以后,我们再一起离开京师。
等到了我们的王城之后,你也不必再参与政务了,你不是创立了一个学派吗?你就安心的在王城养胎做学问吧!另外你放心,你只要生下的是男孩,我一定会立他为世子。“说完,不再看柳含嫣一眼,转⾝朝地牢外走去,而柳含嫣急步追了上去,到了牢门却又停下脚步。她看着段虎逐渐远离的萧瑟背影,自己这次是真的将他的心给伤透了,她感觉到段虎的心似乎也在离她远去,此刻她的心顿时感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心中是如此深的爱着段虎,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一股眩晕感侵袭她的脑部,令她再也无力支持柔弱的⾝体,坐到了地上。
这些天大秦生了最热闹的有两件事,而这两件事情都跟虎贲大将军有关,第一件事情是虎贲大将军征西王段虎又了一次疯,他用将久安帝贴补给他的一百万两银子包下天下所有的酒楼大宴三天,其中也包括了南齐国的酒楼,庆祝平定为祸中原千余年的北疆异族。冲着段虎的这份豪气,有一大半地酒楼都没有收段虎的这份银子。自己贴钱为段虎宴客,一时间段虎之名传遍了大江南北,就连远在南疆羌族领都出派自己的亲儿子到京师为段虎道贺,见识这位天下第一的大英雄,而令人意外的是道贺的人中竟然还有洪峰的儿子。
而第二件事情就是段虎的王城所定地位置,他没有如众人所料地那样选择靠近荆、靖、豫、定、北疆等地的苍陇,而是选择了门玉关。当所有人都疑惑门玉关怎么住人的时候,从门玉关那边传来消息。段虎已经调集了将近四十万由西域人、狮族人和异族人组成的工匠。将门玉关这座天下第一雄关分拆开来,并且让人将门玉关两边地山地挖平,看样子准备重新在原址上建造一座规模宏大的城池。
这一次天下人不但见识了段虎地豪气,更加见识到了段虎的狂疯。一时间段虎成了天下茶馆酒楼最热门地话题任务,他的豪气、他的勇武、他的霸道、他的狂疯成了天下青年俊杰争相模仿的对象。另外随着段虎的名声广播天下。他对有才之士的提拔也成了众人的焦点,丁喜、李信、吕梁、⻩烈、严勇等等这些人在一年前又有几人知道。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天下名将、天下名臣,而令他们有施展自己才华机会的人是谁,就是段虎,这个曾被称为屠夫、莽夫的人。
随着段虎的一道招贤令传开来,南齐北秦各地州郡的有才之士纷纷赶往京师或者门玉关,为的就是能够在段虎魔下效命,为的就是能够趁着段虎现在继续人才的时候,获得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随着涌入段虎藩地的才能之士越来越多,使得南齐和大秦的东部联盟感到了危机,他们強行派兵封锁边境,不准任何人再入进段虎的藩地,这才止住了这股狂疯的投效浪嘲之势头,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短短的数天时间,段虎已经得到了他组建自己的行政班底所需要的所有人才,他的行政吉期已经开始顺利的运转了起来。
就当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西北,投向虎贲大将军府的时候,大秦京师皇城显得格外的冷清,偌大的一个皇城漆黑一片,只有几个宮殿依稀有着一点点的灯光,那些宮女⻩门们站在皇城的⾼墙之上无不羡慕的看着⾼墙外花团锦簇的繁华景象,再回头看着那有如死城一般的皇宮內院,不噤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更像是囚徒,一个被华丽外衣包裹的囚徒。
就当所有人都被京师繁华的夜市所昅引的时候,一辆马车快的从天宁街驶过,绕开朱雀门,朝白虎门驶去,当马车行驶到了白虎门之时,马车被拦了下来,白虎门城门令林峰带领着自己的亲信走了上来。林峰就是那个被段虎看重和李三一起调遣到京师的那个商队护卫,也是韩定军的亲传弟子,他在柳含嫣的安排下,编入了皇城噤军的编制,成为了皇城四门的城门令之一。
林峰上前看到了挂在马车上的丞相令牌,于是凑到马车旁的窗口边上,轻声说道:“回禀大将军,皇城里面已经安排好了。”“嗯!”车內回应了—声。
随后林峰转过⾝,⾼声下令道:“开城门!”“且慢!”这时北衙噤军派驻在此地的将领走了过来,拦住马车,质问林峰道:“蒙大将军曾吩咐过,没有他的将令任何人都不准擅入皇城,你怎敢违令开门?”“哼!”林峰冷哼一声,淡然的说道:“动手!”只见那名将领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在他⾝边的两名左右亲随就已经将刀子斜斜捅入了他的⾝体里面。
他在临死之前惊讶的看着昨天还和他把酒言欢的同僚,眼中充満了疑惑,一名同僚则叹了口气,为其解惑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和大将军作对,抱歉了!”那名将领立刻明白驶入皇城的马车內坐着什么人,也感悟到那人要做什么时,可惜他已经无法在出任何一声警告了,无力的倒在地上,⾝体逐渐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