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林夕正式走马上任,就任鹿源乡乡长一职。
9点左右,林夕坐在鹿源乡府政的大会议室里,看着眼前这些比自己年龄大了不少的同志正用一种恭顺,甚至是讨好的目光看着自己。林夕心里不噤顿时豪气万丈,暗想,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
林夕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全乡股级以上⼲部和各村村支书到乡府政开会。原来乡里的几个副记书、副乡长,以及中层导领基本都被换掉了,县里又怕副职也有问题,所以现在鹿源乡各站办所新上任一把手,大部分都是从全县其他乡镇或是从县直各部门菗调来的。大家还都不熟悉,甚至有的以前根本就没见过面,没打过交道。
所以林夕和李思德就商量着把全乡所有⼲部叫到一起,多交流交流,增进感情,增加了解。
开了一上午会,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乡里新来的几个导领分别作了自我介绍,并对今后的工作表了态。大会过后,把所有人都留了下来,在乡食堂摆了四大桌,虽然没什么好酒、好菜,但大家有不少都是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所以在大家的克意迎合下,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
喝了大约近1个小时后,李思德带着林夕挨桌的敬酒。林夕做为代表,一手拿了一个八钱的小酒盅,另一手拿了一个一两半的杯子,每到一桌就挨个敬酒,他喝八钱的小杯,敬别人一两半的大杯,喝的都是50多度的燕京二锅头。李思德专门管倒酒,谁不喝也不行。
在基层工作,没别的本事可以,但不会喝酒那是不可能的。一两半的杯子一口一个,连几员女将也毫不示弱,有好事的还连喝三杯,反敬林夕,大家合着伙的要把林夕灌倒。
这酒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林夕和李思德一看,桌上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不到十个人,也都喝得満脸通红。其他的人有的找地方吐去了,有的找地方觉睡了,还有几个最可笑的正坐在桌子底下,趴在凳子上睡着了,口水流到地上都不知道。
林夕和李思德没办法,只好和几个还清醒的找车把这帮人都送了回去。这开门的头一脚算是踢出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夕年龄小,如果正正经经的拿出乡长威严,恐怕镇不住这帮在基层工作了十多年的老油子。只好和李思行商量了这个阴招,发挥林夕的长项,喝酒。
在基层工作的人不比那些在上面的导领,还都是比较实在的。而且都自认为比较能喝,只要在酒桌上你真把他喝倒了,他也算是服你一半。
今天林夕可真是没少喝,大约得喝了五六斤白酒,才达到了这个效果。
从这以后,鹿源乡的⼲部没有人再敢说自己能喝酒,要是有吹的,就是一句话“你能喝,那你去找林乡长去啊。”而且鹿源乡的⼲部不怕林夕批评,不怕林夕骂娘,就怕林夕找你谈心喝酒,一顿酒喝下来,你要是还能睁开眼睛,别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因为大家都喝多了,只有林夕和李思德没什么事。但姜记书交代的土地补偿金的事也没落实下去,经管站、土地所和出派所的一把手都在家醒酒呢。直到第三天,林夕才把经管站站长马国福、土地所所长苏悦和乡出派所所长周华叫到办公室,商量土地补偿金的问题。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这次的事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所以原来⻩晨光和李思德研究的将这笔钱集中起来办厂的事是不可能了。只能按政策办事,将这笔钱尽快的发到农户手中,好早曰了结这笔公案。
今天把马国福、苏悦和周华叫来,就是要他们找几个人,带上原来的土地承包合同和存折,直接到村里把钱直接发到农户手中。分配了任务后,众人定下明天早上8点在林夕办公室集合,一起坐车到丰源村,也就先承公司占用土地的村子,统一发放补偿金。
第二天,李思德因为县里有个大会,去开会了。林夕要把所有在家的副记书和副乡长,以及乡里各站办所的一把手都叫了过来,准备一起去丰源村给农户发补偿金,并给农户们赔理道歉。众人在林夕的办公室里集合,周华特意带了六名⼲警全程保护,毕竟有三百多万啊,虽然不是现金,但还是全安第一。
9点半左右,林夕带着人一起赶到了丰源村。村里原来的村支书被撤职了,现在在看守所吃太平饭呢。现在的村支书是原来的村长车舂前,前两天吃饭时,林夕还特意多敬了他几杯,也没见他推拖,是个实在人。
林夕先到车舂前家,让车舂前去找那二十多户农民,好发存折。
可没想到车舂前出去了一个来小时,回来的时侯还是一个人。原来村民被打怕了,不管车舂前说什么,怎么保证也不敢来了。
林夕对其他人感叹道:“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老百姓算是彻底对咱们失望了。”
没办法,林夕只好带人挨家挨户给大伙把存折送去。刚开始几家还算顺利,虽然对林夕他们怀有戒心,但看了林夕手里的存折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到老倔头家时,刚敲门,就听屋里老太太说话了“你们还来⼲什么,地都换完了,钱我们不要了,快走吧。”
这时又听一个老头说:“给我开门,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来闹事,就不怕振兴党跟他们算帐。”说完,门开了,一个老头,手里拎了把铁锹冲了出来。
“老大爷,你先把锹放下,我们是给您送钱的。”林夕一见,知道是老倔头“以前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没有及时发现那几个坏蛋,我代表乡府政给你道歉,让您老受委屈了。”
老头听了林夕的话,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年纪也不大,手里还拿着两袋水果,不知是⼲什么的,就拿着铁锹站在那里呆住了。
车舂前连忙上前,抢过老倔头手里的铁锹,小声说道:“大爷,这里咱乡新来的乡长林夕,知道你前几天受了伤,专门来看您老的,还楞着⼲什么啊,快请人家进屋坐啊。”
老倔头听明白了,连忙把林夕往屋里让。林夕进了屋看着老倔头家里的摆设,心头一酸。屋里什么象样的家俱也没有,只在坑上有两个已经看不出来本⾊的大木柜,柜上摞着一床被褥。在炕头放着一台破旧的收音机,这可能是家里除了电灯以外唯一的电器了。炕上摆着一张桌子,有一条桌腿是用木棍接的,桌上摆着两付碗筷、一碟⻩瓜咸菜和一小盆苞玉粥,看来这是老两口的午饭。
“老婆子,快把桌子收拾下去,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老倔头吩咐着老太太。
老太太上前刚要收拾桌子,被林夕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