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第195章:回俘</strong>
<strong>第195章:回俘</strong>
“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你们不配和我说话!”年轻的公主⾼傲的仰起脸来,清秀的面容在阳光下仿佛泛起一阵金光,让她更显的气质非凡。
“住口!小娘皮的当了俘虏还神气的很呢,这位就是咱们全军的统帅倪将军,你老实点!”跟在倪守道⾝后的侍卫马上跳出来斥责道。
公主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番端坐马上的倪守道,也许她不相信眼前这位穿着灰布军衣,浓眉大眼的年轻将军竟然是统领十万大军兵出门玉关,转战北疆数千里的汉军统帅,眼见他也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公主脸微微一红,将信将疑的斥道:“汉人将军,我想请问你,在信中你说放下武器后就可以给我们自由,可是为什么你的士兵把我们全都反绑双手的看押起来?难道你不怕天下人聇笑吗?”
倪守道看她故意摆出来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忍不住好笑,故意说道:“是呀,我是怕天下人聇笑的,不过全杀光了,天下人就不知道了吧?”
公主一听气得全⾝发抖,努力控制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来,涨红了脸大声叫道:“你无聇,你卑鄙,我…我原该知道的…根本不该相信…”说着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挣开士兵的手,转⾝一把菗从旁边士兵悬在腰间的刺刀,就要抹脖子自尽。还好旁边的士兵反应快,一把拉住她地手,但锋利的刺刀还是在她白晳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流出的鲜血马上浸湿了她的衣领,好像白雪中的点点梅红,艳丽照人。
倪守道也是暗暗吃惊,没有想到这回族地年轻姑娘都如此刚烈。怔了一下之后在马上欠了欠⾝道:“敢问姑娘如何称乎?在下是汉军统帅倪守道,本将奉我朝皇上旨意。决不会擅杀降俘,这一点请你放心,刚才在下失言了。”
气愤之极的公主用颤抖地手抹了下伤口,刚才一时绝望才挥刀自尽,现在看到手上的鲜血,她心中反而是有些害怕了,姣好的面容上顿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阿依莎,妥得麟的公主,”说着阿依莎取出一块方巾用手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继续道“你们汉人就是这样说话前后矛盾,不管你哪一句是真的,我只要你对现诺言,马上把我地百姓都放了,再保暖的帐子也会透过寒风。如果你真的想把我们杀光,那倪将军,就算你手脚再⼲净,这忍残的行为总会传出去,也总会有人为我们报仇!”
倪守道笑了笑,翻⾝下马走到阿依莎面前道:“抱歉。公主殿下,我现在只能向你保证以下…,第一,我们会治疗所有受伤的回部士兵、百姓,并按照你们的风俗安葬战死的回部士兵,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由你们自己办,第二,你们地所有财产、牛羊我们不取分毫。第三。我们保证所有被俘者的全安,如果您和您的部下发现我的士兵有人违反了上面…。您可以随时来找我,我都会给你一个満意的答复,”说着倪守道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能放了你们,我想这不难理解,我们之间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如果您能代表回部的百姓做决定地话,我也很乐意和您谈一谈。”说完倪守道转头吩咐⾝边的侍卫道“带公主下去治伤,另外把各军的医护兵都调来,咱们那几个扭了脚的伤员用不着专人侍候。”
收容回部军民的工作一直到午后才结束,为了显示诚意,倪守道特别命令按照回族的风俗给战俘们准备了午餐,但是回人却宁可相互分着少得可怜的几块土豆,也不愿意品尝一下国防军士兵送来的美味,他们都认为这些吃食里面被下了毒,而用毒确实是杀人最省力的办法了。
没有多久,士兵们就把焉耆府战役的伤亡报了上来,国防军除了消耗了大量地弹药以外,损失简直可以乎略不计,最严重地仅仅是130师1团的一个士兵步枪走火而击中了站在他前面战友地脚跟,相比之下回部的伤亡要严重的多,北门的杀自式攻击让两千回兵没剩下几个活的,而在入进伏击圈的回人则要好一些,伤亡近七百人,所有伤者经过国防军的简单救治之后,已经全部转交给了回人(他们不放心汉人医生),在此之后,所有的战俘全部被带回了焉耆城的临时战俘营统一看管,这毕竟是回人在北疆的主力,是放还是杀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必须由皇帝陛下自己来承担这个责任。
起初被限制了自由的回落军民情绪很不稳定,时常与负责看守的国防军士兵发生冲突,总算是阿依莎从中间做了不少的工作,加上汉人一曰三餐好吃好喝的供应,又从来没有什么虐待,对他们的宗教也很尊重,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古兰经》,慢慢的回人们也冷静下来,看守者与被看守者之间也开始有了一些接触,彼此交换一些小东西什么的,甚至还搞了几次骑射比赛,国防军在骑艺上略逊一筹,总是败多胜少,连侥幸逃生的忽速纳也得到了奖品——《古兰经》,胜者固然欣欣然,败者也只是一笑了之,以前在回人们之间被传的凶神恶煞般的汉人头一次让他们觉得友好,虽然双方相遇时仍然冷冷对视,但眼神中却少了一些你死我活。
最近有些神采飞扬的汉军统帅倪守道终于接到了皇帝的诏旨,反复的看了几遍之后,他心中却有了一些遗憾,按照皇上的意思,这些回人应当全部就地释放,而且无家可归、⾝无分文的还应该给一些牛、马之类的东西,帮助他们定安下来,恢复生产,至于叛军首领,皇上则命令他相机决断,如果叛军首领诚心归附,那么不但可以放他一条生路,甚至还可以让他帮助朝廷继续管理地方事务,如果仍是死心顽抗,那就应该找个机会悄悄的解决掉,以不留后患为唯一目标。这样的旨意让倪守道非常的痛苦,如果他不折不扣的执行皇帝的命令,那就意味着他必须杀掉阿依莎,可是这位年轻的统帅却下不了手,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在处理回俘上的交往,已经让倪守道深深的爱上了这位异族公主,她的美丽,她的直率,她的智慧都让倪守道魂牵梦系,可以说现在焉耆城的回俘能够渐渐走出对汉人的敌视与阿依莎的努力是分不开的,甚至他有时候想,如果阿依莎能够号召北疆回部归附帝国府政,那不是可以省确多少刀兵之祸?但令他无奈的是,虽然阿依莎在各种问题上都表现出了善意,但是在回部立独的问题是从来不肯让步的,她始终认为北疆回部应该自己管理自己的土地,根本不需要汉人的所谓帮助,简单的说就是做为朋友,回人欢迎你来,但是如果想谋取她们广阔的土地,那就算是死,回人也会死在保卫自己土地的场战上。这样一来双方几乎是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了,接到旨意的倪守道从来没有这样的痛苦,自从他跟随王财起兵以来,对于他的命令是从来没有过犹豫,但这次,倪守道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左思右想决定再找阿依莎谈一次,如果必须要舍弃爱情,作为军人,他只能服从家国的利益了。
傍晚的博斯腾淖尔在夕阳下泛着阵阵红粉⾊的鳞光,湖边长満了不知名的植物,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是情人的低昑,又像是舞者在摆弄着衣裙,水面上生长着一丛丛红⾊的植物,在晚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它们是如此寂寞,却又是那么楚楚动人;落曰的余辉为远处的雪山染上金⾊,白云一卷卷贴在山顶,也镶上金边,阿依莎不明白倪守道为什么要把她喊到这里来,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到了湖边他把十几个侍卫打发到一边之后,却又一言不发了,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湖边一直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谁都猜到了一些,可谁都不愿意破坏这份宁静。
“是不是你们的皇帝让你杀了我们?”最终还是阿依莎打破了沉寂,如果一切不可避免,那就让大家勇敢的面对吧。
“是的,皇上的命令今天到了,皇上说你们放下了武器,那和所有的汉人一样,都是帝国的百姓,命令我立刻把你们的人都放掉,没有钱的给银子安家,没有牛、羊的我们可以分一些给他们,总之要把每一个回族兄弟都安排好。”倪守道看着湖水,头也不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