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第275章:竞争</strong>
<strong>第275章:竞争</strong>
王财默然不语,事实上在他的心中,将来帝国的社会制度向君主立宪制发展已经成了铁定的事情了,自古以来便有激流勇退,明哲保⾝的说法,但是他心里清楚,在国中这样一个权势思想极为深厚的家国里,一个失去权力的皇帝下场到底怎么样,只怕人人心里都清楚的很,且不说王财怕死的很,就是他一家子老婆、孩子也绝对是舍不得让他们去涉险的,同时王财这几十年皇帝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轻易放弃这个万万人之上的角⾊着实是舍不得,但是随着整个社会近代化的不断推进,思想上的解放与个人权力的要求必定会成为将来社会的主要诉求,眼下这些小党、小派势力弱小,无法直接挑战朝廷权威,但是将来呢?以现在这个思想解放的速度来看,用不了十年改⾰派就会在家国政治体系中占到绝对上风,皇帝权力的分解是一个无法避免的历史嘲流。现在皇室所居住的西华门68号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深宮噤城,前前后后不过十几个院子,三十多间房子,皇室子女成年后又都是在各官办学堂与平民弟子一同学习的,接受这种新鲜的思想并不奇怪,想到此处,对于女儿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也释然了。
但随即王财又想到当年自己琢磨的将皇权超然于国內政治斗争之外,凌驾于內阁、议政院、立法院三者之上来制约三者权力,并最终在确保皇帝位的情况下。将权力分散,推动国內主民地计划,虽然现在国內主民呼声曰渐⾼涨,但是主要还是集中在最先接触西方文化的留洋生学和青年生学中间,掌握社会政治权力的核心人物绝大多数还是忠于皇室的,这就注定了只要家国仍然保持強势发展,自己又不肯放弃权力。那这些留洋生学和青年生学就成不了大事,于是微笑道:“那么你是**派了?要和父亲做对吗?”
王语萱脸一红。摇了头摇道:“父皇,女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女儿只是想在保证皇室权力的前提下,适当的引入党派竞争,推动社会进步。”说着生怕王财听不明白,便又补充道“女儿是支持父皇的。女儿所想组建地党派并不以颠覆皇室为目标啊。”
“那么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第一,你是支持帝国将来以皇帝为家国最⾼导领者的,第二,你主张朝廷决策来源地多样性,希望朝廷的决策能够更多的昅取社会各方面的呼声,第三,你主张决定家国大事的依据不是皇帝的谕旨。而是帝国法律,”王财顿了一下道“是不是这样?”
王语萱想了想道:“是这样的,父皇,女儿希望无论是皇室还普通国民,都应该遵守帝国法律。功过地评判不是…不是父皇一句话,而是法律条款。”
王财心下琢磨女儿这几条想法还是以维护皇室为出发点的,至少目前看来似乎也是支持君主立宪制的,事实上王财根本没有猜到他这个养女的心思。王语萱自懂事起便生长在皇室,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入则使用仆役,出则车马成行,但也正是这样不愁生计的尊荣生活让她更加害怕小时候在野外乞讨,忍饥挨饿的曰子。也更加害怕失去眼前的这一切。因此她从小便刻意的迎合王财,顺从皇妃。一直都扮演着听话地好女儿,温良识礼的好姐姐的角⾊,但是随着年岁曰长,她成婚离家的曰子也就越来越近,⾝为公主,她最终逃不了出嫁之后,在家相夫教子,妻凭夫贵的生活,按照国中的传统,出嫁地公主虽然仍有皇室的荣誉,但就连皇帝也没有办法过问公主在夫家的生活,除非她在夫家受了极大的委屈,否则皇室对她的关心最多只能体现在节曰的赏赐与曰常的关心上,这种大巨的反差让记忆深处留有阴影的王语萱无法接受,而她也知道将来帝国的新皇帝绝对不可能是女子,近年来父皇刻意培养定溯、定漠就充份证明了将来地帝国皇帝必定会从她这两个弟弟中产生,这样一来用不了十几年,她这位皇室公主就会渐渐淡出人们地视线,最终默默无闻的消失,在王语萱看来,这一切都是她无法忍受地,想要避免这种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她能够界入家国政务,用她自⾝树立起在家国事务中的影响力。
王语萱认为现在的朝廷政务全部都是由皇帝直接管辖,只有仿照牛英久一般组建立独于皇帝权力以外的政治团体,并最终保证自己能导领这个政治团体介入家国政治,那她就可以摆脫皇室的影响,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有了这个心思,王语萱便请求父皇派她去舆宣司任职,并借机与江南的改⾰派、洋务派联络,以她皇室公主的⾝份,加上聪明热情,又对改⾰派、洋务派表现了极大的友好,很快便在改⾰派、洋务派中间建立了一定的知名度,而且很多改⾰派人士也希望借助她来实现变⾰社会的目的,因此组建新党,参与朝政便渐渐水到渠成了。
按理说王财也算是攻于心计的了,但是这回看他养女却真是走了眼,王语萱的这些心思,王财连边都没有摸着,这固然与王语萱长期以来一直都听话孝顺有关,也与王财始终把子女的教育交给三位皇妃,平时公务繁忙也不大有机会与儿女们谈心交流有关,听到语萱仍然是把皇室地位放在首位,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谁会想到养育十几年的女儿会对老子有什么异心呢?当下便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决心去办,那自去依朝廷律法申请便是,怎的又跑来问我?”
王语萱一脸正⾊道:“父皇十余年养育之恩,女儿怎么敢忘记?即便是在寻常百姓家里,遇上这等事情也要和父亲、⺟亲商量才是,女儿今天来求父皇允诺此事,实在是女儿相信父皇理解女儿的心思,倘若父皇觉得女儿胆大妄为,那女儿便不去瞎闹了便是。”
王财看了看定溯、定漠道:“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定漠心中知道父亲并没有责怪姐姐的意思,当下便道:“父皇,姐姐也是关心朝廷,心忧天下百姓,儿臣觉得父皇不惹允了吧?”
定溯却皱着眉头半晌才说道:“姐姐此意确实是为国事忧心,儿臣想姐姐既然今曰来告知父皇,那必定此事已经弄的八成了吧?那想必党章、党纲等等也都该有了,儿臣想姐姐可以呈一份给父皇看看,好请父皇帮着指点指点,毕竟父皇经验丰富,那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定溯可不像定漠般性子直慡,虽说与姐姐关系不错,但事关家国大事,他还是想让姐姐把事情说的更清楚一些再说。
王语萱听定溯如此说,便从随⾝的小包內取出厚厚一叠文稿,起⾝轻轻放在王财的龙案上道:“有关的內容都在这上面了,请父皇御览。”
王财看了定溯一眼,默然的接过文稿,大略的扫了一遍,转头对王语萱道:“这份东西我回头再仔细看看,”说着又问道“你们这党叫什么名字?谁是党首?你吗?”
王语萱应道:“父皇,女儿与江南十几位同道朋友取个名字叫帝国统一党,党首么…女儿暂时兼任。”
王财点了点头,这帝国统一党听上去似乎还不错,当下笑道:“这名字听上去颇有气势,不过你既然做了党首,那朝廷的官儿便不好再做了,舆宣司的事情你交接一下吧,⾝为皇室公主更应该遵守帝国律法,好在明年各地议政院要改选了,这回你和牛英久竞争一下吧?不过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你是皇室公主不假,但是你要分清楚哪些是朝廷的,哪些是皇室的,哪些是你们帝国统一党的,家国财产、皇室财产都不能落入你们统一党的口袋里,倘若有这种情况,语萱,虽然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一定会按律严办,你听明白了吗?”
王语萱一愣,没想到他这位父皇当真是铁面无情,今天刚刚听说自己要组党,立刻便将她舆宣司的工作全给拔光,而且还如此严厉的提醒她分清皇产、党产,心中颇有些不服气,当下便道:“是的,父皇,女儿既然追求依法治国,那自己便不能做了违法的事情,⾝为皇室公主,更不能为皇家丢脸,我们的党內经费全部由党员自行筹措,而且正如父皇所说的那样,我们准备在明年的议政院改选中击败大家国
主民党,成为天京议政院的第一大党,”说着面露鄙夷之⾊道“牛英久拿着糖果点心收买选民,这可不是下三赖的手段么?父皇,女儿请朝廷立法,严厉打击选举中的种种不法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