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那琳顿开茅塞,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重阳,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匪夷所思,对于烹饪的理解独辟蹊径,可是他不一个兽医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那琳脑子里全是问号。
那琳从小就味觉敏锐,加之家学渊源所以尽管年纪小但是烹饪技术以至一流,那系食谱的发展经历百年在用料合作工上十分讲究,那峰更是将那系发展到极致,并且一手创立了那氏集团。经过十多年的发展那氏连锁几乎涵盖了国內的各大城市,但是那峰的晚年生活并不幸福,与原妻感情不和,子女的不成材都让他苦恼不已。望眼整个家族只有那琳继承了乃父的特质,那峰索性抛开那氏的业务隐居在C市和那琳⺟女共享天伦,并且开了那家小馆,将那氏菜系的全部精华传给那琳希望她将来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那琳自小就和⺟亲相依为命,虽然有烹饪的天赋可是并未因此耽误学业,反而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J省的重点大学,专修历史,父亲的到来更让她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这是她从小以来最快乐的曰子,然而父亲的突然过世让她不得不放弃学业,強忍悲痛经营自己和父亲一起营造的那氏小馆。
如今那氏小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那琳的心情简直是糟透了,父亲的死本就有着很多疑点,而王重阳用意不明的来访更让她心存警惕。
“你说的倒容易,隔行如隔山,那氏菜系流传百年,有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创出新的菜品和菜系么,你太⾼看我了,我只想和我⺟亲平静的生活。”那琳依旧不为王重阳所动,事实上她有自己的主意。
“平静的生活,有那么容易么,你本可以平静的开你的饭馆,但是古镇煌的一篇杂记使你的饭馆出了名,你的那混账哥哥跟着找来,这些由不得你。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我本可以平平静静的做一个小职员,一点点地搞我的研究,但是命运似乎就是在嘲弄我,让我有了不同的经历,而且似乎比你还惨。”
本就口才极佳的王重阳将自己因基因漂移而发生的境遇改变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让那琳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爱人的离去和背叛,事业的大起大落都没有磨灭这个男人的斗志,在那琳看来王重阳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可是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你,你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对于我来说这些本就不属于我,父亲的到来和那家小馆对于我也就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应该重新回到学校回到我的朋友中间。”王重阳听得出来那琳的语气已经有所改变,于是趁热打铁道:
“难道你就任由你的那混账哥哥把那氏彻底败光么,那是你父亲毕生的心血,那家菜系也不改就此没落,更何况你父亲的死有那么多疑点。我知道你是深爱你的父亲的,你应该找到事实的真相。”王重阳语气坚定仿佛给那琳做了决定一样。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跟你一起⼲!”那琳歪着头有些俏皮的问道,王重阳知道自己接近成功了,那琳已经为其所动。
“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一个倔強的人,不会向任何人妥协,更重要的是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你将来在烹饪上的造诣不可限量。”王重阳信心十足。
“你只是一个兽医啊!”那琳惊呼道。
“兽医怎么了,难道兽医就不吃饭不喝酒了么,更何况我的烹饪水平也是很⾼的,有千里马也要有伯乐么,我就是你的伯乐。”王重阳大言不惭地道。
“切,我看兽医最大的本事可能就是吹牛吧!”那琳还以颜⾊。
“错,兽医最大的本事是搓牛粪!”王重阳煞有介事的说道。
“搓牛粪,你好恶心啊!”那琳捏着鼻子道,王重阳笑呵呵的道。
“怎么是恶心呢,其实你并不懂牛的饲养过程,也不了解牛的理生结构,对于我来讲搓牛粪可能是我大学中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王重阳的话很有渲染力,那琳不解的看着王重阳,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么?
于是王重阳娓娓道来,原来在读研究生期间,他所做的课题是治疗腹泻的中药研究,课题要求他必须亲⾝去牧场作临床试验,于是王重阳在中、俄、朝三国边界的一个牧场里有了三个月的养牛经验,过着和工人一样的清苦生活。
“你知道么,那时每天的伙食补助只有两块五角钱,为了这两块五角钱我要做的和工人没有什么两样,光搓粪一天就要一吨多。因为我不想给我的导师丢脸,不想让那些工人小瞧我,他们能做的我也能做,他们不能做的我仍然能做,最重要的是我学会了吃苦和忍耐,假如没有当初等的经历我想我也不会撑到现在。”王重阳饶有深意的道。
“或许你说的对,虽然父亲一直不在我⾝边,但是⺟亲很爱我,我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但是那家小馆对我的影响也很大,那时我和父亲一起早起去买菜,挑⾁,一起下厨房,学到了很多。”那琳说道这里神⾊黯然,显然是想起了父亲,一直靠在房门旁听二人谈话的那⺟此时留下了一行清泪,自己不计名分,不畏艰辛将女儿养大还不是为了那段割舍不掉的感情。
“所以你要把那家小馆发扬光大,就我所看,那家菜系已经到了极致,想再有突破很难,不得不承认你父亲的才能,他将很多菜的制作过程都规范化,程序化这方便了各连锁店之间确保一致的品质和滋味。但是也有一个弊端,烹饪之道讲究的是变化多端,根据不同顾客的要求对菜⾊进行适当的调整,菜是一对一的,不同的人应该吃到不同味道的菜,正所谓食不厌精。但是社会的演变使得很多烹饪都趋向快餐化了,和麦当劳肯德基一样变得千篇一律,依我看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快餐。这是很多餐馆都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越吃越腻,越吃越没味,于是很多人就不断地换餐馆,寻找新的菜品。”王重阳说的那琳也有承认,作为一个饭馆的经营者她对此感受更深,顾客总是生面孔多,老面孔少。
“饭店真正的宗旨应该是留住客人,现在生活好了,谁也不差那吃饭的仨瓜俩枣,问题是要吃的好,有滋味。”王重阳这是以自⾝的经历来说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现在那家食谱上的菜已经不能做了,我凭什么能留住客人?”那琳问道。
“哦,看来你是准备跟我合作了!”王重阳笑道。
“谁说的,我先听听,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就再也不许你踏入我的家门。”那琳強忍脸上的笑意,不能否认现在的王重阳总是给人如沐舂风的感觉,尤其当那琳不再对他心存芥蒂之后,这种感触更深。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其实来此之前我还没有具体的想法,但是现在我有一个主意。”王重阳故意欲言又止。
“快说吧,再不说我下逐客令了。”那琳一瞪眼,还真有些恐怖。
“好好好,我说,国中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而且国人又素来爱吃,问题难在怎么让他们吃好,我建议开一间新的店酒,为每桌的客人都配属于自己的厨师,根据他们的要求来制作菜品,现场制作,让这些客人看到厨房背后的故事,看到菜是怎么样烹饪出来的。”王重阳总能想出一些奇怪的主意。
“可是那要很多钱的,并且以我那家小馆的规模根本就无法容纳那么多的客人和房间,改造也没有用。”那琳不噤气馁。
“谁说要在你那家小馆作了,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他应该保持原貌,我要开一间大大的食肆,对就叫食肆,民以食为天,我要真正的弘扬华中的饮食文化,开启一次复古的浪嘲。”王重阳说道这里豪气顿生,让一旁的那琳也倍受鼓舞。
“你为什么要帮我呢?”那琳突然问道。
“假如我说我想追你,你信不信?”王重阳调侃道。
“好啊,你那么有钱,嫁给你也无妨,那我就不用辛苦开饭馆了。”那琳的话差点让王重阳把刚吃进嘴里的桃子吐出来,这女孩不说话则以,一说话简直吓死人。
“拜托,我找你是合作的,不是娶老婆虽然我十分愿意,可是公事和家事不能混为一谈,再说我娶老婆的标准很⾼的,恐怕你暂时还不符合条件,我只能忍痛割爱了。”王重阳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说道。
“哈哈哈!”两人同时相视大笑,那⺟再次走出卧房的时候两人正在热烈的讨论新店酒的方案。
“烹饪之道在于随心所欲,自在于心,凡触手可及之物无不可以加以利用,发挥每样食物的极至,充分调动食客的视觉、触觉、味觉乃至感觉,营造出一个环境给人充分的感观享受…”王重阳侃侃而谈,而那琳正在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王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