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牵着琉璃的手走到院子央中,因为人多,所以琉璃的生辰采用了露天席的模式。
“你来了?”萧允看着无痕点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
自己在无痕的⾝边坐下,自从他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无痕的⾝上,这个女人竟然在这种场合穿的这么素净。
再仔细一看,她⾝上的天水碧的缎子,正是之前自己陪她去云裳坊买的布料,难道这个倔強的小人儿是想用这种方式对自己示弱吗?
莫非真的是自己对于无痕和宋岳霖之间的关系太敏感了?
无痕没有注意萧允的表情,只是对⾝后的李嬷嬷招招手,示意她在自己和萧允之间为琉璃放上一个小凳子。
萧允看着琉璃坐在自己和无痕之间,心里顿时流露出来暖暖的软意,这几天在采薇宮虽然快乐,但是却没有现在坐在无痕和琉璃⾝边这么安心。
他们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家人。
珍妃微微侧着⾝子在桑贵妃的耳边道,桑贵妃的脸⾊一变,拽着裙子的手加重了力道,似乎要将⾝下的裙子给撕裂了。
珍妃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今天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样的礼物?”萧允今天心情难得的好,侧着脸看着琉璃问道。
琉璃看了看萧允又看了看无痕,站起来对萧允和无痕行了个礼:“儿臣的生辰就是⺟后受难的曰子,儿臣听说⺟亲当年是很辛苦的将儿臣生下来,为了儿臣⺟亲差点丢了性命,要说礼物,儿臣可以说⺟后给儿臣的生命,就是最好的礼物。”
说完琉璃对着无痕又是深深一拜,这么懂事的孩子,真的是长大了,无痕的眼角有了一丝水意,就算是萧允和自己之间太多的误会,但是这个孩子确实萧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伸手想将琉璃抱在怀里,但是想到他在外人面前终究是要成为一个男子汉的,于是手落到了琉璃的肩膀上,拍了拍:“琉璃,你真的长大了,⺟后听到你这一番话很欣慰,但是礼物还是要给的,朱侍卫…”
无痕转头对朱少羽吩咐道。
朱少羽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包装的极为精致,但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无痕对琉璃笑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是觉得今后你会用得到,所以就提前送给你了…”
琉璃看了一眼萧允,萧允的眼睛里也是鼓励的神采,他才欢欣雀跃的走上前,从朱少羽的手中接过那个盒子,乖巧的问无痕:“⺟后,儿臣可以打开吗?”
无痕点点头,慈爱的道:“当然可以。”
琉璃三下五除二的刨开那个包装的精致的盒子,一打开,原来是一块玉诀和一把长相奇怪的宝剑。
萧允看到那玉诀,眼⾊沉了一下,那玉诀正是很多年前给无痕的那块玉,原本以为她已经弄丢了,想不到她还带在⾝上,保护的这么细心。
“来,⺟后给你戴上。”无痕将那玉诀从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琉璃低下头,无痕那块神奇的琉璃。
无痕改变了主意,转而将那雕刻着“萧”字的玉诀挂在了他的腰间。
“你从哪里的来的‘疾风’?”萧允的目光落在那把奇怪的宝剑上。
那宝剑并不是像普通宝剑那般,直直的,在最末端是个尖,这个宝剑呈弧线形,中间有些宽,宝剑的边沿是风吹过水一般的波纹。
无痕没有直接回萧允的话,只是对着琉璃笑道:“好看吗?喜欢吗?”
琉璃点点头,伸手往盒子里伸去,将那把剑拿在手里,反复的把玩:“喜欢,⺟亲很喜欢。”
萧允见无痕没有说话,有些尴尬,伸手往那剑⾝上一弹,想要往里面注入些自己的力量,结果发现那剑自⾝有着強大的力量,将萧允的力量都反弹了回去。
这不是无痕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
萧允的眼光有些凛冽的望着无痕,不很瞥了一眼萧允,淡淡的道:“琉璃,这里面是舅舅的力量,他的力量比较柔和,能够保护你。”
“舅舅?”琉璃疑惑的抬起头来,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没有舅舅这一个概念。
无痕笑了笑:“他,你还没见过,这疾风是他从东海蓬莱岛的来的宝贝,也是接着我的手,送给你的。”
琉璃听无痕这么一说笑了起来,点点头得收下了,并且有礼貌的道:“那么⺟后请待儿臣谢谢舅舅。”
无痕点点头。
萧允侧着⾝子凑到无痕的耳边,声音里含着一丝丝的冷意:“是苏无忧吗?”
无痕冷哼一声:“不是,是风君…”
另一个让萧允忌惮的角⾊,还好风君是她的亲哥哥,要不然以卿凌风对她的执着,真是有些⿇烦。
这时候其他的人都送上了给琉璃的生辰礼物,水晶送的是一套文房四宝,桑贵妃送的是名人字画,珍妃送的则是一株半人⾼的奇树。
那树开満了七彩的花朵,最下面的花朵最小,慢慢的盘旋着盛开着上去,越往上越开的大,到了最上面竟然有盘子这么般大小,甚是好看。
“这是什么?”琉璃甚是好奇的走到那树下,伸手要去触摸那树,却没料到桑贵妃往地上撒了东西,无痕眼皮一抬,冷笑道:想在自己面前做手脚,未免太小看她了。
于是伸手在桌子下面,运气将那东西一推,反扑到了桑贵妃自己⾝上。
“啊!”桑贵妃突然尖叫了起来。
琉璃原本被那树引起的好奇心也一下子都消失了,转眼看着桑贵妃毫无形象的跳起脚来,踩着地上的东西。
萧允低头一看,并没有什么东西却有一些没有法术人看不见的肮脏的东西,这种东西多半是冤死的人的咒念在魔器里练就出来。
“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桑贵妃尖叫着躲避着那些咒念,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
萧允狠狠的瞪了无痕一眼,声音明显变冷,他眼眸微转,阴阴森似湖,眸中是隐蔵不住的杀气:“你想做什么?!”该死的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他的怒火,看来,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问自己想做什么?!真是好笑!
这是明显的袒护,没有原则的袒护,在所有人的面前,在自己的儿子面前。
无痕的双眉簇起,冷冷盯着萧允。萧允琊魅冷酷的坐在椅上,一扬手,一团蓝⾊的火苗朝那些咒念飞闪过去,一阵青烟,那些咒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皇上…”惊魂未定的桑贵妃跪在萧允的面前,半垂着首,颤颤巍巍的,被吓得梨花带雨。
萧允皱了皱眉头,伸手给她,示意她起⾝。
可是桑贵妃却一动也不动,只是低声的菗泣着:“皇上,不知道臣妾哪里得罪了皇后,皇后竟然要如此的惩罚臣妾。”
萧允斜睨了无痕一眼:“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无痕冷冰冰的站起来:“你要怎么对付本宮,本宮静候大驾,但是你要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动手,那就休怪本宮无情。”
话音落定,无痕一凝气,轻轻的手掌落在桌子上,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就在大家惊讶无痕在这种极怒的状况下还能镇定的保持情绪的时候,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就是那个被无痕轻轻落下手掌的桌子,开始以她的手掌为圆心,呈放射状的⻳裂开来,萧允冷声道:“都走开!”
话音刚落,那张摆満了瓜果蔬菜的大理石桌子,就这样化为了灰烬。
跪在地上的桑贵妃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萧允的脸⾊却变得更加难看了:“你的火气不小!害了人还发脾气,阿桑哪里得罪你了?不过就是朕在阿桑的宮殿里过了几夜而已。”
萧允的话还没有说完,无痕已经转⾝面对着珍妃,冷声道:“珍妃妹妹现在是有⾝孕在的人,还是少来这种热闹的场合了,万一惊吓到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得不偿失的。”
珍妃还没反应过来,无痕就已经带着李嬷嬷往太子院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萧允怒气冲天,好不计形象要往前冲,可是即使的被跪在地上的桑贵妃和朱少羽拉住。
无痕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住,继续的往前走,她没想到洗髓录的心法能在短时间內将自己的內力提⾼这么多,她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底细晾给这两个女人看,而且就是要让她们知道,和自己斗,还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朕说话,你有没有听见!”萧允跺起脚来,指着无痕的背影,再一次的口不择词:“你还不给朕站住,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在飞鸾殿呆了。”
无痕终于缓了缓脚步,却没有回头:“皇上似乎忘记了,飞鸾殿似乎不是我自愿住进去的。”、一句话似乎甩了萧允一计响亮的耳光。
“好!很好,那从今天起…”萧允话说了一半,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念卿狠狠的拽了回去。
无痕冷声的将萧允没有说完的话说完:“我知道了,冷宮么?行云殿,我很熟悉,不用带路了。”
李嬷嬷听到“行云殿”三个字,心里一跳,不知道无痕为什么还要去那个曾经囚噤过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