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缉毒总队的案情通报会上警报响起,这个警报是紧急集合的警报,在会议室也布有扩音装置,一般情况下都是出了大案要案或者突性案子才鸣警,这导领还在这儿呢,警报就响了,江副厅长和一⼲市局、省局的处长,脸上都微微有不悦之⾊。
不过马上就颠倒了,秘书处的人气喘吁吁地跑着闯进了会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报…报告,严处长,突事件,有人把枪直接送总队来了…”
一言出口,与会者哗然一片…
“说清楚,什么枪!?”严处长叱喝了一句,导领坐这儿出这事,很没面子。
“报告严处长、江副厅长…和各位导领!”秘书倒也知趣,省得失态后马上立正整理整理了思路说道:“刚刚门卫现送来了不明包裹,在总队办公楼的时候红⾊警报响了,我们一检查,现里面装着一支九二式已经上膛的手枪,还有一堆其他东西,排爆队员正在检查。”
突事件,拉响警报,这无可厚非了。
“人呢?把录像调出来。”
“已经去调了!”
严处长说了句,回头征询似地看了江汝成一眼。江汝成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是一时了,摆摆手说道:“你去处理吧!我们也准备吃饭,这会开得没结果,不能把大家都饿着了不是!…处理情况向我报告一下。”
严处长带着秘书处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这么大的疏漏,居然让人把枪送缉毒总队,这传出去可成笑话了。
江副厅长一起⾝,与会的三三两两开始起⾝了,跟着江汝成的步子下楼。这个会,一直纠结在那个所谓的“动机”问题上,如果是在地市级,这当处长的拍着脑袋能做个决策没问题,不过这会坐在那儿地,都一溜处长还有个副厅长。都是警界工作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察警了,轻率地下个结论,万一曰后与推测恰恰相反。这只会成为笑柄的。会开到后来,这到底是追踪晋聚财的下落,完成利箭行动的补充侦察;还是追踪协迫晋聚财的幕后人,进而迂回地找出晋聚财地下落就成了争论的焦点,不过即使是争论者也含糊其词,未能定出一个大方向来…没办法,这事上谁也不敢言!都在含糊其词。
一行人刚刚到了大院里,后面的严处长就急匆匆地追了上来。正诧异地地时候,严处长凑着江汝成耳边说了句:“江副厅长。是五号的枪!”
“什么!?”江汝成一听,不自觉的停的脚步。
“五号的枪,这支枪有备案。还有机手!”严处长正⾊说道。
“走,看看去!”
江汝成说着,严处长前面带路,两人又快步往回走。留下一⼲处长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返回去还是该吃饭去,得…往回返吧,导领不吃,咱们怎么能动筷子…
內部的传达室。两名察警戴着白手套。正把一件一件物品装进透明的袋子里,看着江汝成进门。俩人激灵地立正敬礼,迎接导领来了。
“还有些什么东西!”
“九二式手枪一支、弹子七、两部机手、一部笔记本电脑、手表一块、手链和项链各一条、打火机一个、型微移动硬盘一块、还有两张TFF储存卡。应该是像机上用的…目前根据我们扫描,没有现其他炸爆和有毒地危险物品,也没有现指纹!”一名察警说道。
“枪呢?”
一名察警把套着袋子的枪递上来,江汝成看着,无言地摩索着枪⾝,看着那个熟悉的编号,按照惯例,为了防止金穗队员越界行事,即使是非法渠道得来的枪支,也必须将枪支登记备案,而手里的枪支,正是五号备案的枪号,尾数是253,这个数字只有直接负责的江汝成和严处长知道!这是一个老卧底队员了,从当上察警的那天起就没有穿过警服,但比省城任何一个穿着警服的察警都毫不逊⾊。
很遗憾,枪在,人却杳无音讯。
“马上做弹道检验,不应该只有七弹子。”江汝成把枪递过去说道,只要开枪后没有擦过油,残留物的分析可以分析出这支枪是否近期开过;如果在其他地方开过或者留下的记录,可以通过比对找到枪支使用者地行踪。
“是!”“有嫌疑人吗?”
严处长赶紧接了这个话茬解释道:“事情经过这样,江厅,我们大门外只有像摄头一个,嫌疑人是乘着宅急送物流地送货车来的,车⾝恰恰堵住地像摄头的视界,送货人在进门卫室地时候,戴着一顶帽子,自上而下看不到容貌特征。哨兵说是一个脸上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因为咱们的特队警员分散在全省各地,经常有人通过宅急送寄东西,有家里人寄的,也有其他人往队里寄,这辆送货车经常来,门卫签字了,签完了字要往单位里送东西,才现多出一件来!上面只写了个缉毒总队收。为了全安起见內务员做安检的时候现了枪支,马上警报了!”
江汝成倒没有责怪的意思:“那意思是,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喽!”
“那辆车跑不了!”严处说道。
“我敢打赌,开车的人和物流公司没有任何关系。白查。”江汝成摇头摇说了句:“他既然敢来送,就已经做好的防范!”这个不用赌,连严处长了晓得这一点,追出去的察警就查到车肯定也是白查。
江汝成看着一堆东西,一堆人畜无害而且还价值不菲的东西,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敢来,应该不会什么恶意,不对,送电脑什么意思?还有这些值钱东西。还是五号的东西?”
猛地灵光一现,江汝成指着东西说道:“马上把所有的数据提取出来,整理,马上…这东西肯定有古怪。”
“是…”
察警的优势在于人力和资料的优势,机手、卡、电脑、微移动硬盘马上送进了证物科。
十分钟后,现了移动硬盘里地加密分区。网警马上征调过来了两个手提着各类电子拆卸工具的察警,对于数据恢复,那怕是火烧了、水淹了。只要盘片还在,就有可能恢复其中的一部分,何况是个简单的加密,这东西就像防盗门锁一样,在专业人士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二十分钟后,证物已经是一片狼籍,机手、笔记本电脑、微硬盘,在拷贝完数据后察警还不死心。一件一件拆成了零件,一个一个零件都从显微镜过一遍。连那条耝大的手链项链都没放过,怀疑缕空的地方,也被切割开了。
四十分钟后,一股莫名地奋兴洋溢在省缉毒总队的会议室。江汝成看上去已经是判若俩人。不仅江汝成判若俩人,与会者几乎都已经判若俩人,从电脑、型微移动硬盘和TFF卡里提取的海量数据,把一个个察警震得幸福地晕乎了,电脑里,留存了交易的数据,账号吻合;就是晋聚财和毒贩交易的多个账号;移动硬盘里。提取了一千多张照片。经初步鉴定,均是原版未经软件修改过。不仅如此,在硬盘加密分区。还留存四秘密账号和秘码,这与省厅掌握的晋聚财私自转移资产的账号是一致的,在五号的另一部机手里,还存着数张晋聚财与贩毒者见面的照片,这是一部分特制机手,三百六十度旋转地隐蔵镜头,拍照时根本听不到声音。
以前愁的没有证据,现在一下子这证据是眼花缭乱,众人看着幻灯屏上各类证物闪过窃窃私语地时候,江汝成敲敲桌子,掩饰不住的奋兴说道:“好了,没什么看头了,现在已经不需要讨论了,各单位倾尽全力,查找晋聚财的下落,依照笔记本里留存的网络交易记录和有晋聚财数字签名的账号,完全可以把他定罪了。再加上我们侦察员储存在机手里未来得及出送回的照片,他这次是跑不掉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江副厅长!”市安公局的刘局长言了,看江汝成点头许可后,有点狐疑地说道:“晋聚财要是被敌对者灭口了呢?”
“嗯,这种可能性不大,既然送证物的人冒出暴露的危险来这儿,我觉得他的目地应该是借察警地手除掉晋聚财,那么既然要借察警的手,他自己肯定不会动手了,如果他们要杀人,不会这么⿇烦绕这么大圈子了,等于把事件暴露在我们地眼皮子下面了。”江汝成很肯定地说道。
“对,不能死了!”那位来自经侦处的女处长揷了一句:“现在有账号有秘码,如果晋聚财死了,没有电子签名,国外账户里这些钱可收不回来了。”
一句话惹得哄堂大笑,江汝成也笑着并不以为忤。
“江副厅长,对于这个幕后人我们应该怎么处理?现在看来,市面上流传地照片文字,应该就出自晋聚财的这些东西。”李处长,最年轻的一位说道。
“这样,外紧內松,不要还没撒网,先把鱼吓跑了。”江汝成老成持重地说道:“就今天这事我这样安排一下:缉毒总队牵头,经侦处、市安公局有效配合,从即曰起全力查找晋聚财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佟思遥凤城的工作结束后,也并入你们组…外围侦破工作由市局刘局长你牵头吧、省厅网络全安管理处和技侦部门给你提供支援,主要以基层出派局、分局的排查为主,雨点大不大,雷声要大,给社会做出一个我们安公负责的态度来。这个幕后人不是关键,而且把证据一扔给我们,我想他马上会伪装好自己,在这个上面,我就即使查,这难度无疑会很大,不值得投入太大的警力。只要晋聚财落网,剩下的事就水落石出了…我要強调的一点是,一会会后大家都到保密协议上签字,今天晋聚财的证物中,有涉及到我们安公內部的某些人和一些利箭行动之外的案件,暂由省厅处置。请大家做好保密工作…”
会议,圆満地结束了…
结束后不久,等待弹道检验报告地严处长就接到了外围特警的排查汇报。那辆省城牌号的物流车在老城区一个废弃胡同里被出派所民警查到了…送货的被打晕了,正如先前预料,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缉毒总队的警报鸣响后不久,一辆标着“宅急送”标识地三厢客货缓缓地驶进了老城区一所无人的空巷里,车上下来的,正是杨伟和化过妆地伍利民,两包东西,一包送了。一包扔了,现在基本都清理⼲净了。伍利民下车还往车厢里又看了看躺着的那个人。
“走吧。他没事,打晕了,一会儿醒了自然就会警报了。”杨伟说道,小心翼翼地把车窗车门擦了一遍,扔了抹布,和小伍相跟着出了巷子。特战出⾝的人要做案,无疑都是⾼手。从劫车到送货做得滴水不漏,这又将给地方安公提供一个无头案了。
伍利民脫了印着宅急送物流标识的T恤,换上自己的服衣说道:“哥,你不说晚上走吗?怎么现在就动⾝了。”
“嘶。我突然想到。凤城知道你在省城的人不少,万一人查回来还真就⿇烦。⼲脆早点离开…可惜了啊。我还准备蔵着东西再讹几家报社呢,妈的。没时间,⼲脆一杆子捅了晋聚财拉倒。让他们腾折去吧。咱们上路。”杨伟走着说道。
“那东西人家能看吗?再说谁知道是晋聚财东西。”
“我想他们不敢不重视,有枪在呢!再说晋聚财那乱七八糟照片里,我看当官的、有⾝份地不少,这比扔给他们个炸弹还厉害,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放着不管!再说老晋还关着,这么大⾝份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过不了两天他们就急⽑了…这东西在咱们手里,庇用没有,落察警手里,那可是个大雷子,哈…”杨伟笑着说道,话里很轻松,一副损人不利已的得性。
“说实话,哥,我刚才见俩持枪地武警,我胆虚。”刚刚送完货的小伍,心里觉得还是砰砰地跳。
“哈…哈…心里有鬼啊!你从现在开始,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一个什么错都没犯过的普通人,见了察警,大大方方说话,天下的察警倒是不少,但天下的人更多,出了凤城能认识你的没几个人,你越大方,越没事,别贼头贼脑,一看就是个通缉犯伟教训道,伍利民不迭地点头。
“那哥,咱们怎么走?”
“机飞别想、火车不敢坐、汽车也怕查…察警这能耐虽然不大,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现在我估计还没有上通缉令,一般按照惯例,在一件案子侦察完毕,确认这短时间无法抓获涉案人员的时候才下通缉令和网上追逃的。只要在这自时间段里到达目的地,你就可能相对全安地躲起来。”杨伟胸有竹地说道,和察警打交道的时候长了,这点常识还是有地。
“您说这机飞火车和汽车都不敢坐,那咱们怎么办?”
“笨蛋,摩托车呀?时也能达到七八十麦,出了省再想其他办法,只要你不上⾼不上国道,察警就没法拦截,只要你不打电话不用记名信用卡,谁也找不着你在哪!听说过逃狱大王吗,在大西北劳改,家在江西,你知道他是怎么回去地。”杨伟上课开讲了,这估计是当兵时候的所见所闻。“怎么回去地?”伍利民奇怪地说道。
“哈…两条腿走回去的!这小子能耐大了,劳改逃跑了三次,一次跳河两次挖洞,就凭着两条腿和脑袋机灵,愣是躲过了几道封锁线,有时候最笨地办法就是最全安的办法,这小子一躲就是十三年,不过最终没了跑了,还是犯事进去了…哎,一朝失足。终⾝当贼呀!我看样这辈子,也和这些烂事脫不了⼲系了。”杨伟摇头摇,好像还有点惋惜。
“大哥,你要把我送到那!”伍利民没接茬,却是问了句。
“哎,送到一个没有品毒、没有察警也没有女人的地方。你要是忍不住就自吧,要能忍得住,待上一两年等风声过了。我再想办法送你出国,贩毒这罪,没有追诉期的,上了通缉令,你一辈子都没跑了。”
伍利民,明显不甘束手就擒,神⾊有点戚然地默默跟在背后…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伟从越野者俱乐部里。低价购得了一辆嘉陵125的赛车,省城的街道里已经不允许摩托车上路了。这东西只烧友地手里才有,价格倒也不贵…
杨伟驾着车出了城循了条小路停在了火车道边,伍利民按着要求开始打电话了…凤城,市安公局大案组预审室。这里是故地重游,太多的故事生在这里,人、物、地方,看得好像都格外的亲切,甚至在刚才那预审室里,还莫名其妙地脸红,想起了那夏曰。想起了冷冰冰的预审室里。那个**似火的狂吻…从走过这里,佟思遥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人。想得有点脸红…
不过往事仅仅就在脑海里停留了片刻的功夫,佟思遥正盯着打电话地一个嫌疑人。没错,就在这儿钓鱼,一天钓了十几个要货的…
一个穿着大裤衩、花花衬衫的巨胖子,扣了电话,讪讪地把电话放回到预审员面前地桌子上。
“带下去!”
一位脸⾊很严峻的女警一声叱喝,这胖子吓得激灵了一下,脸上的肥⾁跟着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被俩察警带下去了!这是在凤城抓捕的第一名嫌犯,由于体胖的缘故,出了家门侦察员一喊名字确认,这人还没跑就自己摔了一跤,两察警拖了半天赖在地上不起来!等四个人好容易带回来才知道,这人居然体重280多斤,连察警也哑然失笑,就这体型,居然还是凤城有名的丸爷!
录音回放着,经确认,正是嫌疑人伍利民的声音:喂…喂…肥仔,你上次欠的货钱尾款还有八千多,什么时候给…那成,今晚,今晚老子就回凤城了,没钱给老子可砸摊揍人了啊…行,就这样吧…
电话回放了两遍录音,佟思遥离开了预审室,快步走着进了大案组地大办公室,这里已经被省队征用了。几台大功率的信号接收仪连着屏幕,嗡嗡作响,而且一运行起来,家里地温度实在是不堪忍受。
佟思遥进门就问道:“机手定位…定位出来了吗?”
“稍等,只要他不关机,就没问题。”一位面前放着水杯、盒饭的女警说道。看样连轴转了几天了,眼⾊有点疲惫。
滴…滴…滴…地信号一直重复着,猝然一声“滴…”的长音,那女警奋兴地喊了声:“逮着你了…小样,跟姐们玩!”
“小声点啊,你们这通信组的,怎么比特警那群小伙还野。”佟思遥笑着说了句,凑了上来,屋里几个女警都吃吃地笑。
那人被说的女警笑笑,指着屏幕说道:“佟处,您看,信号源不稳定,但已经追踪到了,应该在…我看坐标啊…”女警说着,劈里叭拉敲着键盘,一定位惊叫了一声:“在咱们眼皮底下…在省城…向南移动。”
“误差有多大?”
“不过十公里…离省城现在有二十五公里,不过是向南行驶…不对呀,⾼路和国道的坐标都不在这儿?…火车,对…火车。”那女警恍然大悟“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确定吗?”
“没错…看,信号源不稳定,这是通过涵洞的时候特有的表现,而咱们这儿的山区最不缺的就是涵洞。”
“马上查清车次…小林,马上知会省厅,请求铁路安公协助…”
“是…”
又一轮地追踪开始了,办公室里,洋溢着莫名地奋兴…
省城城外十公里,按照杨伟的交待,一通莫名其妙地电话之后,伍利民把机手默默地交给杨伟,杨伟把机手装在了一个特制地小袋子里,俩人默默地等着…不多大一会,一辆火车鸣着汽笛由省城开出来…路过涵洞桥的时候,杨伟手一松,那个装机手地袋里掉在了车顶上,牢牢地昅附到了车顶上…
望着烟尘一片轰隆隆一直向南开走的列车,杨伟拍拍有点怔的伍利民,淡淡地说,上车,走吧,五个小时我们就出了省境…
一辆车…两个人,向北一路绝尘而去…伍利民最后看一眼向南的方向,一瞬间的功夫不知道为什么泪流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