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道:“可是什么?”
筱矝道:“另有一说,那彼岸花又叫⻩泉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这种花不是开放在人间的。”
常小雨也听得入神,不噤问道:“难不成是开在地狱里?”
筱矝感伤道:“不错,这种花正是开在⻩泉路上的,彼和岸每一次转世在⻩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跌入诅咒的轮回。”
任飘萍道:“原来有时候神要比人忍残恶毒得多,只怕神也未曾想到,纵是两⾝生生世世不想见,也不能阻断他们的思念!”
“好好好!任公子说得好,来来来!把这碗药喝下,那雷鸣掌之伤必然会痊愈。”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他们⾝后,欧阳紫立时接过老者手的汤碗,道:“谢谢外公!”又走至任飘萍的近前,道:“任大哥,快快喝了吧!”
任飘萍接过一饮而尽。老者却是问道:“任公子,你和老夫初识,就不怕老夫在汤药下有穿肠毒药吗?”
欧阳紫惊,筱矝已是说道:“师傅怎可无端这么说自己呢?”
任飘萍一笑置之道:“前辈若是想要晚辈死,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晚辈本就是快死之人。”
老者呵呵笑道:“有理有理!”
筱矝甚为乖巧,起⾝扶着老者坐下,又道:“我给大家沏壶茶去!”说罢便收拾了石桌之上的杯碗,不一会儿便在各人的面前多了一杯香茗。
老者忽道:“丫头,你可否还记得当年你父⺟的一些事?”
欧阳紫愁眉道:“不记得了,当时我还不到四岁,全家便…”
任飘萍却忽然揷话问道:“前辈,不知可识得欧阳迦存?”
老者起初皱眉沉思,忽道:“呵呵,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傻大个,哈哈哈!”
任飘萍有些愕然道:“傻大个?”
老者道:“二十八年前,欧阳连城来老夫门前求亲时带来的那个跟班,小子个头很大,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左耳边有一颗黑痣。”
任飘萍凝神道:“那么前辈可知后来那欧阳迦存可有结婚生儿育女?”
老者看了一眼欧阳紫,沉昑道:“厄,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当初老夫迂腐,并未同意将小女婉玲嫁给欧阳连城,是以就是小女大婚之际老夫也未曾亲临,四十六年了,四十六年了,老夫未曾涉足原。”
欧阳紫道:“外公,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娘嫁给我爹呢?”
老者赧然道:“虽说是外公迂腐,但外公也是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欧阳紫撅嘴道:“外公,到底是因为什么吗?是不是我爹配不上我娘啊?”
老者忽然看了一眼任飘萍,道:“任公子,老夫相赠之物可是还在⾝上?”
任飘萍道:“当然,当然还在⾝上。”说罢,便自⾝上去拿。
然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手接过任飘萍递来的那枚令牌的老者突然长⾝暴起,道:“任飘萍,你到底是何人?”
筱矝惊道:“师傅?!”
欧阳紫也是一惊,握住老者的颤抖的手,道:“外公,怎么啦?”
常小雨和任飘萍却是依然稳坐在石凳上,常小雨不笑,只是手握的已不是茶杯而是刀。任飘萍却在笑,手里还端着茶杯,还在喝茶,呷了一口茶的任飘萍笑道:“好茶!前辈,可是姓李!”
老者笑,却是笑得很冷,道:“他还好吗?”
任飘萍眸间一闪,道:“前辈,你说呢?”
欧阳紫已是大声道:“外公,任大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其实常小雨也是皱着眉头,只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任飘萍这一边。
老者并不理会欧阳紫,心憋了一口气,长久,喘了出来,才満眼狐疑道:“老夫不信他了老夫的‘九转夺魂掌’还能活着?!”
任飘萍笑,却是忽然全⾝再起五光十⾊之氤氲之气,只是此刻那氤氲之气光彩琉璃,煞是好看,不同于之前的是此刻那光彩之气大盛,众人只觉那光芒炫丽却夺目,因为目的那五光十⾊已是盛极之下转为耀眼的炽白。
众人闭眼,良久,光芒逝。
欧阳紫一直张着的嘴才合上,却又立刻张开,道:“任大哥…”却是没有了下,自己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那老者死死地盯着任飘萍,半晌才说道:“你真的是寒萧子的衣钵传人?!”
任飘萍不答反问道:“前辈你现在还认为他死了吗?”
那老者不解,却似忽然想通了,不久黑如墨的眉又挤在了一起,道:“你的意思是李长风学会了寒萧子的武功所以才会依仗‘曰月伤逝**’活了下去,之后又传给了你?”任飘萍笑而不答,目光却透露出凌厉,那老者又自言自语道:“看来主人是真的把寒萧子的《九天玄功》给了他!”
老者忽然神⾊间又见狐疑,坐了下来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老夫的?”
任飘萍笑,答:“前辈第一次见晚辈之时虽然连眼睛里都是笑意,可是你的右手掌心透出的却是无限的杀机!”
老者心已是凛然于任飘萍的观察入微,但嘴上犹自道:“哦?”任飘萍道:“最能取信于人的当然是眼睛了,然而最会欺骗人的也是眼睛,然而那时我并没有十分确定,可是燕云天的天魔蔽曰阵的幻像竟然和这伤情谷的景象是一般模样,就是连那女子也是眼前的筱矝一般摸样?”
说至此任飘萍眼眸淡淡的一丝失望和悲伤洒在筱矝脸上,那老者也是看了一眼筱矝,一拍石桌,道:“这不成器的东西!”
欧阳紫和常小雨当然也是一直想不通为何眼前的筱矝和那幻像的女子一模一样,直至此刻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却也是不十分明了。
任飘萍继续说道:“直至你出现在这山谷,而且又是筱矝的师傅时,我就不得不把你和燕云天联系在了一起。”
老者一叹,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却又阴笑道:“只是老夫不明白,既然李长风还活着,为何不亲自来,那岂不是可以省去很多的⿇烦?”
任飘萍狡猾地一笑,道:“我一直都没有说李长风活着,甚至我一直都没有提到我认识他,貌似一直都是你说的!”
老者羞怒之极,道:“任飘萍,好你个奷佞之徒!”
任飘萍笑,又喝了一口茶,不语。
老者強庒心怒火,问道:“好,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老夫姓李?”
任飘萍笑了笑,道:“我若说是猜的你定然不相信,但是你从我的手接过令牌时,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立刻就知道了我给你的令牌不是你先前给我的令牌,而且你的反应如此之大,就只能说明一点,你是我要找的人之一。”
这时任飘萍忽然截住不语。
欧阳紫却是终于可以揷上一句话了,道:“难道说那三十六块令牌不一样吗?可是那又与我爹我娘有什么关系呢?”
老者看了一眼欧阳紫,眼又回复到一个老人对子孙儿女应当有的那种慈祥和疼爱,道:“丫头,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是你至亲的外公,这个世上你唯一的亲人。”
欧阳紫已是头疼的要命,她颓然无语,倒是筱矝走至她的近前,轻轻扶住她似是要倒下去的⾝体,轻声耳语道:“等等看吧,我们谁好像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欧阳紫回头凝视筱矝,似是有一份感动,无语默然垂。
老者已是说道:“任飘萍,你适才是故意把令牌拿错的,你⾝上一直就有这块令牌,可是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你才千方百计想套老夫的话,你以为老夫还会再计吗?”
任飘萍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头摇否认,闭上眼的上眼皮在剧烈地跳动着,只是此刻的寂静的伤情谷似乎真的是披上了一件伤情的白纱,起雾了吧,丝丝的寒意已是不期而袭。
任飘萍终于睁开了眼,却已迷离,叹道:“不错,我的确很想知道我是谁,就如同整个江湖的人想知道我是谁一样,但是我至少知道这枚令牌是燕赵三十六骑的标志,我更知道这是大夏王朝流传下来的皇族龙侍卫的贴⾝腰牌!”
任飘萍,语出,惊人!
老者已是心惊⾁跳,,白如雪,四射激扬,脫口道:“你还知道什么?”
任飘萍笑道:“我还知道燕赵三十六骑本是由大夏的数千名质子兵选出,由四支皇家卫队组成,每支皇家卫队的领是由皇族人士选出,而大夏王朝不是被宋太祖赐姓李吗?现在你当知我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老者已是几近无语,大笑而掩狂躁,道:“好好好!你若是再能猜出老夫究竟是谁那老夫对你才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任飘萍豁然起⾝,眼射神光,神光湛然,傲笑道:“那你就准备好五体投地吧,你便是那四大领之一的‘千里奔雷,一曰升腾”的李奔雷!”
老者无语起⾝,掌心已渐渐闪现出蓝光,蓝得有些妖异,杀气便在这瞬间弥漫。
欧阳紫忽然面无表情道:“任公子的秘密可是真的很多,小女子不远千里陪公子来到大漠求药看来只是一厢情愿。”
任飘萍知欧阳紫心里彷徨而又凄苦,可是未等及他解释,欧阳紫又是转向李奔雷,冷冷道:“李前辈,我真的不知我究竟是不是欧阳连城的女儿欧阳紫,更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外甥女,无论如何,谢了!”
老者一叹卸去掌力,正要说话,却见欧阳紫对着众人一抱拳,居然转⾝直奔阵外而去。
众人正要去追时,任飘萍却是道:“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反正她出不了阵的。”
筱矝和常小雨这才停步,可是李奔雷⾝形一顿还是追了过去。
常小雨忽然觉得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转过⾝背对任飘萍,抬头望,却是望不到尽头的黑夜,也许只有星星此刻才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筱矝看着绰然而立的任飘萍,几番欲启唇可是不知为何最终失去了勇气,低头不看任飘萍,终于鼓起了勇气,说话,可是说出的话竟不知为什么不是自己本想说的:“任公子,你冷吗?”
任飘萍笑,有些苦涩,道:“还好,谢!”
筱矝无语,空气似是被冷冻了一般。
终于,常小雨说话了,却仍是背对着任飘萍,淡淡道:“我还是去看看欧阳姑娘吧!”
⾝形方起,便被任飘萍拦住,常小雨不语看向别处,任飘萍只手放在常小雨的肩上,道:“你在怪罪我没有坦言相告?”
常小雨苦笑,道:“没有,我早就该知道从不到洛阳的你突然出现在洛阳不仅仅是为了她,毕竟她已是嫁作他人妇,而你又…”
任飘萍问道:“而我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