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那个大大的‘画’字,终于明白了欧阳小蝶的意思的智方大师一面吃惊于欧阳小蝶手的那把宝刀的锋利一面开口道:“女施主是想要知道关于那幅画的事情?”欧阳小蝶急点头,这时燕云天也渐渐地平息了心的执念,也是极为关切地走了过来,道:“大师说我是为了那幅画而来,不知说的是那幅画?”
智方大师稍一迟疑道:“你不知道?”
燕云天道:“我刚一到少林寺,先进的是塔林,就遇上大师,后来蔵好大师之后又回少林寺,就看见少林寺大批和尚撤到了药王院里外四处埋伏,口口声声说要为无念报仇,后来就跟着他们去了方丈室,再后来你遇见了大哥。”
这时欧阳小蝶轻轻推了燕云天胳膊,‘嗯嗯’两声用地上的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常’字,燕云天会意,点头道:“噢!二哥啊,当时我怕惊动少林寺的人,所以离得比较远,看的不是很真切,不过不用担心,有一个武功极⾼的人把二哥救走了。”
欧阳小蝶微微点头,只是仍然不明白任飘萍为何不担心常小雨的安危,这时智方大师问燕云天,道:“那么你是为何才来到少林寺?”
燕云天微微叹道:“先前在山下的少林客栈吃饭时碰到几个道士,其一个老的还断了只手,听他们说大哥会来少林寺找大师你,我正好要找大哥,所以就先来了。”
智方大师‘哦’了一声,皱起已是有些花白的双眉,道:“老衲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那幅画是师叔祖寒萧子所留,据说那幅画共有三幅,画女子姿态各异,却是提着同样的一句诗:‘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分白鹭洲’,据说三幅画聚齐,就可以得到天下奇书《九鼎天下》,江湖传闻得九鼎者得天下,而燕赵也有这样的一幅,所以…”
燕云天心道: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爷爷有这幅画,难不成是李奔雷从爷爷那里盗取的,或是…口同时道:“所以大师先前认为我是为这幅画而来。”
智方大师点头,同时问道:“你爷爷是怎么…”
燕云天凄然一笑,缓缓道出…
…
天已大亮,却是下着淅淅沥沥的不大不小的雨。
常小雨现在正站在洛阳天一赌坊的后堂,⾝后是一个四扇屏风,他正对的墙前摆放有红木四件柜一对,四件柜之前是一个紫檀矮几,一个竹制的精致茶海的矮几的下面铺着红⾊的团花地毯。
现在,矮几后盘膝而坐着的一个人正一脸肃穆地看着常小雨,开口道:“睡醒了?!”
常小雨低着头低声道:“是,师傅!”
那人又道:“血红花的毒解了?”
常小雨站的笔直,道:“解了,多亏师傅救我!”
不料那人突然猛地一拍矮几道:“为师之前是怎么说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去少林寺,尤其是不能见那智远秃驴,你昨曰居然是是两条都犯!”
常小雨沉默不语。
那人长出一口气,语气放缓道:“因为任飘萍吧!”
常小雨像石头一般还是不做声。
那人似乎没有了办法,瞪了一眼常小雨,无可奈何道:“你几乎是在土长大的,受途的化习俗影响比较大,为师也很赞赏为人忠义,但是他们不是也在说忠义两难全吗?!”
常小雨忽然似乎迫不及待在那人话音刚落之际便脫口道:“我知道!”
那人一愣,道:“你知道?!你知道还这么做,你知道智远那老秃驴是什么⾝份吗?”
换到常小雨愣了,道:“难道他不是少林寺方丈吗?”
那人哈哈哈说不出的嘲笑还是惨笑,道:“少林寺方丈?”又‘哼哼哼’阴笑道:“欺世盗名之辈,他就是当年我国派到土旨在保护你父亲的金达莱花死士之一!”
常小雨似是更为惊讶,道:“既是保护我父亲的又何来…”
那人截住常小雨的话,怒道:“先前是保护,那是因为你爹还是朝鲜国的昭显世子…”
就在这时,‘笃笃笃’一阵急遽的敲门声响起在二人的耳边,那人陡然打住话头,沉声道:“谁?”
门外一个沙哑的声音道:“门主,三姑娘有事求见!”
说话间,门已是被推开,进得门的女子空兀自说道:“啰不罗嗦,见师父还要禀告一声!”同时她的⾝后响起先前那个沙哑的声音:“哎哎哎!三姑娘!使不得!”
进得门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换了一⾝紫衣的欧阳紫,欧阳紫已是开口道:“师傅!”又见常小雨也在,叫道:“师兄!”
显然欧阳紫来得极不是时候,常小雨和那人一脸的怒气写在脸上,欧阳紫颇为尴尬,退后一步道:“那…那…那我待会再来吧!”说完扭⾝就要离去,却是听到那人笑道:“好了,都进来了还走啊!”欧阳紫这才缓缓转过⾝,应道:“是!师傅!”
那人又道:“来,小雨,你和阿紫都坐过来陪为师喝上一杯茶!”
常小雨和欧阳紫自是先后盘膝而坐在矮几前,欧阳紫刚一坐下又忙半起⾝子自茶海上取了三个雕龙小瓷杯,分别放在师傅和常小雨的面前,这才放给自己,又拿起茶壶给师傅去斟茶,那人眼角笑意浓浓,眼镜內却是说不出的一种冷意,静静地盯着欧阳紫的脸,欧阳紫看着和往曰不一样的师傅的眼神,斟茶的手不噤微微一抖,一滴茶水已是滴落在杯外。
那人看着那滴水,笑道:“阿紫啊!有心事?”
欧阳紫一边给常小雨斟茶,一边浅浅一笑道:“没有啊,师傅,怎么了?”
那人忽冷冷笑道:“你现在是武林堂堂的落雁门门主,眼里还会有我这个师傅!”
欧阳紫刚落下去的⾝子忽地便站了起来,低头道:“师傅!,请师父恕罪,徒儿这次在大漠遇上了外公,是外公要我成立落雁门重振欧阳家在武林的声望。”
常小雨这时接口道:“师傅,确是如此,”又对欧阳紫道:“师妹,你也是的,不管怎样你也要事先给师傅说一声!”
欧阳紫见常小雨帮着自己说话,心里自是感激,忙道:“是啊,我本打算告知师傅请师父定夺的,可是没想到这事筹办起来还真是⿇烦,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忙得不可开交,”低着头的欧阳紫此刻挑起上眼皮瞄了一眼师傅,呑呑吐吐道:“所以,所以就…”
那人笑道:“好了好了,为师不怪罪你就是了,坐下吧!”
欧阳紫眼睛一瞥常小雨,笑,坐下后问道:“师傅,你认识我外公吗?”
那人哈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为师在江湖上龙门老人的声望是空手得来的!”
原来常小雨和欧阳紫的师傅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无事不知的龙门老人。
欧阳紫却是撅起嘴道:“那师傅之前怎么没有告诉徒儿呢?”
龙门老人笑道:“那时你年龄尚小,为师怕你一时分心,才没有告诉你,再说了为师和你外公年轻时就不和,提起他为师就烦,对了,阿紫,你没有告诉你外公为师是谁吧!”
欧阳紫嫣然一笑道:“没有了,师傅,那你现在就说说我娘和我外公的事吧,好不好?”
龙门老人呵呵笑道:“好好好!为师就给你说道说道…”
…
洛阳城里最大的酒楼醉里绣乾坤,后院,清雅而静谧,雨的数十棵梧桐树显得更加挺拔,梧桐树下徜徉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花儿和草儿,花儿在雨显得有些憔悴,而青青的草却是格外的精神。
燕无双现在就撑着一把伞孑然而立于这一片雨,筱矝在几人的精心照顾下病好得很快,只是两曰来没有半点任飘萍的消息却是让她倍感心急,望着这像是要突兀涌进怀里的雨不噤心下空荡荡的。
转⾝入目的是两排厢房,正对着便是醉里绣乾坤酒楼,就在这二楼上,她第一次与任飘萍的相遇,第一次给任飘萍抚琴,忽然燕无双不噤苦涩一笑,当初只不过是演戏,想来后来的一切似乎也是在演戏,只是醒不过来的是自己吧。
西边间的厢房內悄无声息地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大病初愈的筱矝,筱矝似乎没有看见林的燕无双,望着天空洋洋洒洒飘落的雨,她的心不噤一颤,眼前竟是任飘萍的那张脸,只是那张脸越来越模糊,暗道:我们同在一片雨,却是看不到彼此的脸。